【民間傳說】
拍案驚奇:縣太爺看風水
文‖張延偉 圖‖網路
北宋哲宗年間,河南府登封縣曾有一位叫朱烜的年輕知縣,是豫東應天府睢陽縣人士,自幼飽讀詩書,因祖父是方圓鄉里有名的風水先生,朱烜在耳濡目染之間長了不少見識,在讀書之餘曾跟著祖父走村串鄉、堪輿風水,既得了祖父真傳,又積累了實踐經驗,成了名副其實的“門裡徒弟”。(想看看本文作者張延偉老師上回寫了啥美文?歡迎點選以下連結欣賞:1.與安徽黃山同名的禹州“黃山”,奇異故事咋恁多;2.老鄉,當年,您是“訛女婿”的主角嗎?)
給人看風水雖不愁吃穿,但終歸登不得大雅之堂,於是朱烜發奮攻讀詩書,最終在25歲那年中舉,欽點為登封知縣。登封和陽翟(今禹州)接壤,處在群山懷抱之中,周邊風水寶地眾多。因朱烜尚未婚配,亦無家屬拖累,每每在政務不忙的時候,就把自己裝扮成風水先生,在登封、禹州周邊山川間遊歷行走,利用自己學到的堪輿之術,踏勘陰陽地勢,尋找風水寶地,甚至於為百姓家義務“點穴”為樂。
這年初夏的一天,朱烜剛審理一樁棘手的案子,忙得焦頭爛額,好在原告被告均表示滿意,朱烜這才長出一口氣,把縣衙公務交於縣丞暫時代理,他自己則優哉遊哉地前往禹(州)登(封)密(新密)交界處的薈萃山一帶散心。當他登上薈萃山,手搭涼棚四下觀望一番,頓時喜形於色,原來他在山下發現一處難得的風水寶地,但見得:靠山高昂,案山橫臥,左有青龍參拜,右有神龜伏臥,明堂開闊,靈水盈聚,只要穴位點得精準,賢德之人葬在此處,後代定出將相之才!
朱烜急忙下山,來到近處察看,此地塊兒面積約有10畝之大,地塊兒中間建有一座土地廟,他拿出隨身攜帶的羅盤細細查驗一番,正穴就在土地廟左側丈餘位置。朱烜正暗自思忖如何安排這塊風水寶地,不遠處又來了幾個人。原來這塊地是山下村子李財主家的,李財主父親年邁且近段時間重病在臥,李財主眼看父親時日不多,就請了當地一位有名的風水先生提前給老父親看瑩地。
說來湊巧,這位風水先生在周邊轉了一遭,居然最後也選中了這塊兒地。朱烜一看人家請的風水先生與自己不謀而合,而且地又是人家的,看來真是富貴天命,但他又心有不甘:“在下也對堪輿之術略知一二,只是不知此地正穴當在何處?還請先生指點,讓我開開眼界。”風水先生踱至土地廟右側兩丈之處停下:“此處開穴最好!”
朱烜不想一處風水寶地被白白糟蹋,就說:“在下眼拙,覺得正穴當在廟左為妙。”風水先生不樂意了:“你這人怎麼回事,知些皮毛就在這兒不懂裝懂!”
李財主見二人因穴位問題爭論不休,此處風水寶地卻是不爭的事實,心中暗喜,於是勸道:“二位不必爭了,咱請土地爺來點穴吧。”
李財主命人取來黃表紙,在土地廟前點燃,然後他也跪下,口中唸唸有詞,懇請土地爺明示正穴位置,一陣風颳來,那撮燒得正旺的黃表紙隨風飄起,不偏不斜正好落在風水先生確定的位置。由此高下立判,風水先生洋洋得意,李財主也放下心來。
朱烜則垂頭喪氣地回到縣衙,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怎會看走了眼,連土地神也來作對。於是他即刻升堂,抽出一支火籤,命三班衙役火速把薈萃山下土地神拘來受審。
衙役們不敢違令,只好小心翼翼地用門板把土地爺神像抬到縣衙。朱烜下令把神像綁在堂前明柱之上,說是次日上午再審。哪知當天晚上朱烜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土地爺在夢中對他說道:“知縣大人眼力獨到,所指穴位絲毫不差。我之所以將穴位指向別處,並非有意和您作對,而是該處風水寶地是特為韓震宇先人準備,我已在此守護50年了,豈容他人隨意侵佔!”翌日一早朱烜醒來,夢中之事歷歷在目,心中也由此釋然,遂又命人將土地神送歸原位,只是奇怪這“韓震宇”到底何方神聖,竟勞煩土地爺為其守護先輩墳塋,於是把這個名字牢牢記在心裡。
轉眼一個多月時間過去,朱烜看衙門裡清閒無事,心癢難耐,索性又扮作皮貨商人外出尋訪。這天,他行至一個叫鳳凰鎮的地方,看看天色已晚,便在鎮子上尋了家旅店投宿。
因鳳凰鎮是個十足的山鄉,鎮子周邊被山崗土崖包圍,朱烜投宿的這家旅店,其實也就是由幾條寬大的土窯洞組成,每條窯洞中間又用高粱杆編成的柵欄牆隔成兩部分,雖然柵欄牆兩面都糊有摻了麥秸、麻絲的黃泥土,卻一點也不隔聲音。朱烜從隔壁的竊竊私語中猜測,住宿之人似是一對年輕夫妻,而且妻子將要生產的樣子,不時傳來陣陣女人壓抑的痛苦呻吟聲,驚擾得朱烜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一直折騰到天將亮時,朱烜才好不容易閉上眼睛,可是突然又傳來一陣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原來是隔壁的女人生了。與此同時窯洞外面響起一聲炸雷,隨即下起瓢潑大雨來了。朱烜正暗自稱奇,聽到隔壁男的對前來探望的旅店老闆說:“掌櫃的,俺原本打算在這兒住上一宿就往家趕,不料內人突然生產,看來我們一家三口得在貴店住些時日,手頭這點碎銀子您先收著,將來如果不夠食宿花銷,俺韓貴以幫工相抵。”
店家也是忠厚仁慈之人,說道:“你們只管住下,銀錢的事好商量。”韓貴又問:“不知咱這鎮上有無懂得看相算卦的先生?好給我兒掐掐八字起個名字。”只聽店家說道:“嗨,還找啥算卦先生,你家姓韓,你兒子一聲啼哭震動天宇下起大雨,我看就叫韓震宇得了!”
朱烜聞聽此言,心說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急忙來到隔壁,連聲叫好,令店家和男人莫名其妙。朱烜說道:“恕我冒昧。實不相瞞,我就懂得周易卦理,剛才店家給這孩子起的名字實在是好!”接下來,朱烜拿出隨身攜帶的百兩紋銀交於韓貴:“這些銀錢你且拿著作為日常花銷。今日我們遇見也是天賜機緣,我把震宇認作義子如何?”韓貴激動得手足無措,不知道這等好事咋會讓他們一家碰上,最後在店家的勸說下才將銀子收下。朱烜臨走時說,等一個月後再來給義子辦“滿月宴”。
韓震宇滿月這天,一頂官轎領著一隊人馬吹吹打打,抬著多架“食盒”直奔鳳凰鎮這家旅店而來,眾人正在吃驚之間,那些人已來到近前,身著官服的朱烜從轎子裡下來。
韓貴和店家一見縣太爺駕到,嚇得就要下跪,朱烜將他們攔下,對韓貴說:“親家難道不認得我了?!”韓貴細細打量一番,這才認出眼前的縣太老爺竟是一個月前贈送銀兩並將兒子收為義子的那個人。
朱烜命人把食盒裡裝的酒肉菜餚拿出來,擺滿了旅店的幾張桌子,凡是住店和從這店門口路過的人,全都可以免費坐下來吃。一時間這家小旅店門庭若市、熱鬧非凡,人們無不對縣太爺收義子的稀罕事兒津津樂道。
也不知道興奮過度還是咋的,剛吃過兒子的滿月酒,韓貴竟一病不起,不幾天就命喪黃泉。朱烜命人將李財主請到縣衙,說要出錢買下他家半畝墳地為親家下葬。
縣太爺張口,李財主哪敢說個不二,當下表態情願奉送。朱烜則堅持公事公辦,託中間人撮合,以土地廟左側丈餘之處為中心,買下李財主半畝土地,立下契約終歸韓震宇所有;又買了一口上好棺材,將韓貴葬在那裡。
再說韓震宇母親劉氏,先是得了兒子,突然又失去丈夫,大喜大悲之間就像過山車一樣,沒了將來生活的主張,無奈之下在心中早已把朱烜這位半道結識的乾親家當作母子二人將來的依靠。於是她抱著尚在襁褓之中的韓震宇來到登封縣衙,開門見山地說:“多日來承蒙親家關照,無以為報,如若親家不嫌棄,小婦人甘願做小服侍親家,不知親家意下如何?”朱烜原本尚未婚配,早前礙於劉氏尚在產褥期間,再加上男女授受不親,並未近距離細看。如今劉氏就在堂下站著,朱烜細細打量,見她雖然懷抱嬰兒,卻也面目清秀、身材高挑,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渾身上下透露出成熟之美;再加上韓震宇的關係,朱烜心生愛慕,當下應承下來。待韓貴週年忌日過後,朱烜迎娶韓震宇母子過門,既擁嬌妻,又得貴子,實在是美哉樂哉。
婚後劉氏多次提議讓兒子改為“朱”姓,朱烜總說無妨,還是韓姓為佳,提醒他不能忘本。劉氏只得作罷。
再說韓震宇自小聰明穎慧、一目十行,經他讀過的詩書文章過目不忘;吟詩作對、才思敏捷,字裡行間無不顯露出遠大的理想抱負,被人譽為“神童”。在朱烜夫婦的悉心撫育教誨下,韓震宇十八歲中舉,二十歲進士及第,殿試欽點為頭名狀元。後來官職丞相一職,朱烜和劉氏也父(母)憑子貴,著實風光了一場。
這裡面還有一段插曲,說是韓震宇高中狀元后奉旨回鄉省親,在朱烜老家祠堂前立旗杆,卻怎麼也立不起來。最後還是朱烜道出原委,表明繼父身份。於是韓震宇來到親生父親韓貴的墳前,順順利利地把旗杆立了起來。
【作者簡介】張延偉,男,生於1972年1月,中共黨員,大學學歷,中國自然資源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作家協會會員,許昌市政協文化和文史委員會文史研究員,《中國自然資源報》特約記者,《河南自然資源年鑑》特邀編輯,現供職於禹州市自然資源和規劃局。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從事基層新聞報道工作,有多篇新聞作品獲省、市級新聞獎;業餘堅持文學創作,小說、散文、故事等作品散見於各級報刊、電臺和網路媒體。近年來致力於挖掘整理傳統文化,在《豫記》、《老家許昌》等知名新媒體發文多篇,部分作品瀏覽量超10萬+,在讀者中引起較大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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