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庸》裡面有一句話是被引用次數最多的之一,甚至都沒有之一,這句話就是“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很多人介紹中庸思想或者理解中庸思想,都引用這句話,說中庸的精髓在於“用中”,在於適當適中,恰到好處。但其實大部分人都關注錯了,這句話的關鍵不是“用其中於民”,而在於“執其兩端”,今天我們聊聊背後的邏輯,在實踐中踐行中庸之道的本質,內容很有意義,建議耐心看完。
我們先講一個故事,曾經有一位剛到華為的新員工,就針對於華為的經營戰略問題,給任正非寫了一份“萬言書”,指出了華為內部各種問題。在很多人看來,這是一位好員工呀,這種勇於批判和質疑的精神,應該鼓勵,但任正非回覆說:這個人如果有精神病,建議送到醫院去治療,如果沒有病,建議直接辭退。任正非為什麼會這麼回覆呢?聽完你就會恍然大悟。
大部分人理解的“中庸之道” 就是“用中”,就在於恰當適中,或者說恰到好處,但只是這樣說,其實感覺說了一句正確的廢話。相較於“用其中於民”,前半句話才是真正的關鍵,或者說整個《中庸》的第六章內容,我們需要完整的理解,才能理解中庸之道的精神。我們現在來完整地看第六章的內容。
《中庸》說,子曰:“舜其大知也與!舜好問而好察邇言,隱惡而揚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其斯以為舜乎!”
這裡孔子讚美古代聖王舜,是擁有大智慧的人。孔子說,舜喜歡向人請教,也喜歡考察和聽取別人的言論建議,對於一切聽來的言論,他隱藏了邪惡的部分,並弘揚善良的部分,把握了事物發展的兩個極端,把合乎事物發展規律的做法,用在老百姓身上,這就是舜之所以偉大的地方。
這裡要說明一下的是,在我國古代有“三皇,五帝”說,其中“五帝”裡面就包括堯帝和舜帝。三皇五帝都是儒家所推崇的聖王的代表。這裡說,舜之所以能“用中於民”,“執其兩端”才是關鍵。前面我們介紹了,如何把行為看成一種選擇和決策,那麼這個選擇要符合某個更大的價值系統,這是一種橫向的思維。而“執其兩端”就是一種縱向的思想。意思是說,只有經過長期的調查分析和實踐,這樣才能把握事物發展的兩個極端,然後我們才能真正的找到事物發展變化的:“中”,不然我們怎麼知道“中”在那裡呢?
所以,“用中”的前提,其實是“執其兩端”,有人說,一個人要真正獲得成功,要經歷兩次失敗,一次是無知,一次是膨脹。無知和膨脹就是一個人發展的兩個極端,或者就像孔子說的“知者過之,愚者不及”,只有經歷了這兩種極端,你才能明白,什麼才是合適的,才是最佳的選擇。“執其兩端”是“用其中於民”的前提條件。
而我們更進一步,舜之所以能“執其兩端”,是因為他善於四處考察,瞭解了實際情況,然後才能把握事物發展的“兩端”,我們常說,沒有調查和實踐就沒有發言權。舜帝之所以能踐行中庸之道,前提他把握的事物的兩種極端,“執其兩端”。
但“執其兩端”的前提,是他之前大量的體察民情、調查分析各種言論,舜才能把握了兩端,所以,其實“執其兩端”裡面蘊含了實踐精神。對好的,壞的,積極的,樂觀的和悲觀的情況都掌握了,才能真正做到“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所以,一開始我們講的華為的故事,那位新員工,剛到華為就提出一堆問題和建議,這並不符合“中庸之道”的精神,因為他並不瞭解實際情況,他提的任何建議,都無法做到“用中”,更別說“執其兩端”了。
很多人理解“中庸之道”就僅僅是“用中”,這並沒有理解背後的邏輯和精神。顯然忽視了“用中”的前提條件,執其兩端才是用中的前提,而把握事物的兩種極端,這是一種強烈的“風險意識”和“底線思維”,這種精神其實深深印刻在中華文明的基因裡,在我們成語典故里面,有大量這樣的總結:物極必反,福禍相依,否極泰來,樂極生悲,週而復始,置之死地而後生等等。
在老子的《道德經》裡面說:“反者道之動”其實也是類似的道理,事物發展到一個極端,會向另外一個極端運動變化,或者我們也可以理解為,事物都是圍繞“中”變化發展的,事物總有向“中”迴歸的趨勢和動力,“中”才是事物應該具有的位置,或者“中”最接近於事物的本性。這種思想和《中庸》的“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中華文明幾千年,在歷史的長河裡面,我們經歷了無數次大起大落,經歷了腥風血雨,經歷了盛世繁華,我們才能深刻明白“反者道之動”,“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的深刻道理,這是長期實踐的總結,也是歷史經驗教訓的總結。事物發展到兩種極端都是非常危險的,過於樂觀和過於悲觀都是不好的。要找到最佳的狀態,你需要經歷兩種極端之後才能明白,而不可能憑空想象出來。
就像我們一開始說的,一個人要獲得真正的成功,要經歷兩次失敗,一次是無知,一次是膨脹。
對於人生來說也是一樣的,只有經歷過失敗的痛苦,也享受過成功的喜悅,才能真正明白:什麼是你想要的人生,否則你可能永遠都找不到自己那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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