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漢語的語境中,同樣是水體,不同的形態,有著不同的名稱;不同的地方,也有著不同的名稱。一般地,江在南方,河在北方,湖在陸內,海在陸外。
然而,為什麼南方的就是江呢?為什麼北方的就是河呢?為什麼陸內的就是湖呢?為什麼陸外的就是海呢?
為什麼它們的名稱,分別是這麼幾個字呢?
它們的這些不同的名—字,都是怎麼來的呢?
要搞清楚這些問題,我們就不能不從表達這些名稱的這幾個字的本身入手,先搞清楚這幾個名—字之本身的含義。
我們先來看看“江”這個字吧。
“江”字的一半是“水”,一半是“工”。
其中,“水”的意思我們明白,就是表示這是個水體。
但是,這個“工”呢?
有人說,“工”是“巨”的本字,有“巨大”的意思。
那麼,長江“巨大”,黃河就不“巨大”嗎?
漢江、湘江、贛江、錢塘江,都比黃河還要“巨大”嗎?
為什麼南方的就“巨大”,北方的就不“巨大”呢?
所以,用“巨大”來解釋這個“工”字,進而解釋“江”字,是有些牽強的。
“工”就是“工”,而不是“巨”,它與“水”組成一個“江”字,那就是說明,這個“江”字所指代的物件為水體,並且,這個水體一定是跟“工”有關的。
只是,這個水體跟“工”,又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呢?
《說文》曰:“工,象人有規矩也。”
“工”的本義,就是規矩類的工具——曲尺,引申為做工的工匠。
那麼,“江”中有“工”,就是表示這個水體流域的主人,善於使用規矩類的工具,是善於使用規矩類工具的工匠。
那麼,這些善於使用規矩類工具的工匠們,都是這個地方的原居民嗎?
不見得。
或許,這些善於使用規矩類工具的工匠們,都是外來的呢。
特別地強調水體流域的主人是善於使用規矩類工具的工匠,這裡面的隱語,應該是表示這個水體流域,是一塊殖民地,殖民地裡的原居民們,沒有善於使用規矩類工具的文化。
也就是說,這個“江”字,是由殖民者命名的,具有炫耀殖民者,是憑著高於被殖民者的文化層次,來征服和統治被殖民者的意思。
所以,為什麼同樣是流動性水體,在南方就稱為“江”,而在北方,就大部分稱為“河”呢?
就是南方有“江”的地方,都是被外來者所殖民統治的地方。
因為,統治者和被統治者,大多是要依水而居的,那麼,這些被外來殖民者統治的地方,人們所賴以生存的流動性水體,就被外來的殖民者,炫耀性地稱為了“江”。
而我們透過考古發現,南方有“江”的地方,確實是相對北方中原地區,是更早地被外來者所殖民統治的。
比如,湖南高廟文化,就是發生於距今7800年的外來文化。
長江和漢江沿岸的大溪文化,也是發生於距今6400年的外來文化。
這些外來文化,都不約而同地將她們的來源地,指向與她們同時期的東北地區的興隆窪文化和趙寶溝文化。
興隆窪文化和趙寶溝文化的主人,是東北地區不同時代的同一個族群。
這個族群的一個顯著特徵,就是崇尚玉文化。
所以,南方地區之所以到處是“江”,就是那些有“江”的地方,都被來自東北地區的崇尚玉文化的族群,給殖民統治了。
而相對的,中原地區沒有“江”,只有“河”,就是中原地區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沒有被來自東北地區的崇尚玉文化的族群所統治。
那麼,中原地區的“河”,這個字除了表示水域之外,又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呢?
“河”字裡面也是一個“水”,再加上另外的一個“可”字,它的特點也就是在這個“可”字上。
那麼,“可”字的本意是什麼呢?
“可”字的造字本義,是古代男女以吹笙唱歌的方式求偶,引申為令人舒服的、適合的,以及欣賞、接受、允許、同意等意思。
那麼,可想而知,“河”字就是表示這個地方的人們,不是壓迫與被壓迫的關係,而是平等的融合性的關係。
這裡面暗含著民族融合的內涵。
而這個民族融合的形式,不是壓迫與被壓迫的形式,是民族平等的形式。
我們應該知道“倉頡造字”的傳說。
而倉頡是黃帝的左史官。
也就是說,我們的漢字,大部分是起源於黃帝時代。
那麼,黃帝時代的中原地區,是一個什麼樣的社會狀態呢?
我們從黃帝的保護神“天黿”的形象,就可以看出黃帝領導下的中原地區,是一種什麼樣的社會狀態。
黃帝陵的守護神“天黿”,就是“龜龍”,或者“龍龜”。
它是龜和龍兩種圖騰的相互融合。
其中,龍是黃帝部族的圖騰,來自東北地區;龜是中原地區原居民們的圖騰。
我們從中原地區8000多年前的賈湖文化遺址中,就可以發現中原地區的龜文化。
龍和龜兩種圖騰,融合成黃帝的保護神“天黿”。
這就正好體現了中原地區原居民與外來民族之間,平等相待、和平共處、相互融合的社會關係。
所以,“河”是對中原地區民族平等與和諧之社會形態的表達。
那麼,“湖”呢?
現代漢語解釋,“湖”就是四周為陸地的廣闊水域。
這顯然不能說明“湖”字的字形結構,為什麼是一個“水”字加一個“胡”字。
“胡”代表著什麼呢?
《說文》曰:“胡,牛顄垂也。從肉,古聲。”
“胡”字的本義,是牛脖子下的垂肉。
而牛為古代北方遊牧民族的主要家畜。
所以,這個字也被用來泛指古代北方的遊牧民族。
那麼,“胡”加上“水”而成“湖”的這個造字法,是不是與古代北方遊牧民族有關呢?
這是不是說明,是北方遊牧民族來到南方,發現南方的有些水體,和他們北方大草原上的那些水體一樣,這使得他們看到這些水體,就像是回到了他們北方大草原似地,於是,他們就把這些和他們北方大草原的水體一樣的水體,稱為“湖”。
所以,這個“湖”字,是北方遊牧民族創造出來的,也帶著北方遊牧民族來到南方,並且掌握了南方話語權的歷史烙印。
事實上,“笑傲江湖”、“江湖恩仇錄”,這些成語、俗語中的“江湖”二字,總是和遊牧民族一樣,體現出一種流浪、爭鬥的特性。
而其中的“江”,就是北方民族南下殖民南方地區的意思,那麼,這個“湖”即便是沒有北方遊牧民族殖民南方之意,至少也是表明北方遊牧民族來到過中原,並且給了中原地區帶來了文化影響。
最後,我們來看看“海”。
最早的“海”字,是一個“水”加一個“母”字。
而“母”字是什麼意思呢?
“母”就是哺乳和養育孩子的女人。
這就是說 ,“海”就像母親一樣,養育著它身邊的人類。
那麼,人類依靠“海”來養育,那不是說,人類是處在漁獵社會嗎?
事實上,我們從《山海經》的“海外經”與“海內經”之記述就可以知道,古代的“海”,並不是指大陸以外的水體,而是指陸地上,大片面積的供人類生活繁衍的水體。
這就不能不讓我們想起華胥氏了。
《三皇本紀》記載:“太皞庖犧氏,風姓。代燧人氏繼天而王。母曰華胥。履大人跡於雷澤,而生庖犧於成紀。”
這華胥氏“履大人跡於雷澤”,不就是生活在雨水煩多、湖海遍地的時代嗎?
我們再分析這華胥氏之“華”,就是花草放出的光華。
它是華胥氏的圖騰,標誌著華胥氏在漁獵時代崇尚“花木”,實際上就是在瞭解動植物的習性 ,從而開發農業生產。
而華胥氏之“胥”,據《說文》曰:“胥,蟹醢也。”
就是華胥氏把一時吃不完的螃蟹做成蟹醬。
所以,我們的祖先們,是經歷過了一個漁獵時代的。
這也就使得古人們,將大面積的水體,稱為“海”。
而從這“江”、“河”、“湖”、“海”幾個字的來源與本義中,我們就可以發現我們華夏民族的歷史。
首先是華胥氏“履大人跡於雷澤”,就是生活在漁獵時代。
然後,華胥氏“生庖犧於成紀”,就是華胥氏在今天的甘肅天水秦安縣一帶,轉變成庖犧氏。
而庖犧氏是“養犧牲以庖廚,故曰庖犧”,也就是說,他們是以放牧為主,過的是遊牧生活。這樣,他們當然就是早已離開甘肅成紀,生活在廣大的北方草原上了。
而他們後來又從草原回到中原,發現中原地區和草原上一樣的水體,這就出現了“湖”的名字。
他們最初回到中原,在中原並沒有扎住腳,而是被趕到南方,成為南方的統治者。這就有了“江”的名字。
而他們最終還是回到了中原,與中原地區的原居民們相互融合,和睦共處,這就有了“河”的名字。
當然,這些“江”、“河”、“湖”、“海”的名字,只是一種主觀設定,不一定就是客觀事實。
比如,在南方,有江西仙人洞遺址,湖南玉蟾巖遺址,浙江雙湖橋遺址,都顯示這裡是人類文明的沃土,而且源源不斷。
怎麼輪得上一時的外來殖民,就將其全盤否定呢?
這不過是一個高調與低調的問題。
而高調容易打臉,做人還是低調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