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衛國內亂已解,衛陳相睦。
再回來講鄭莊公,鄭莊公見五國圍兵已解,正想讓人打聽長葛訊息。忽然聽報宋公子馮從長葛跑了回來,在朝門等侯。鄭莊公忙召見問他情況,公子馮說宋兵已攻破長葛,佔據了城池,這分明是欺負鄭國,我逃命回來,乞求保護。說罷痛哭不已。鄭莊公安撫一番,讓他居於館舍,好好招待。
不一日,聽聞衛國州籲被殺,新君已立。莊公召集大臣,討論伐宋事宜。以報長葛之恨。大夫祭仲建議先去陳國出請,再以利益結交魯國,那麼宋國勢孤,討伐可矣。莊公於是派人去陳國遊說。
陳國聽聞鄭使前來說鄭莊公狡詐不測,不可輕信,不然,宋衛都是大國,沒有聽說鄭與二國講和,卻先跑來陳國出請,此是離間之計。何況陳曾與宋伐鄭,如果與鄭結約,宋國必怒,得鄭失宋,有何利益?遂不見鄭使。
莊公見陳國不應許,非常惱怒,對大臣們說陳國所依仗的無非是宋衛二國,衛亂初定,自顧不暇,待我結好魯國,合齊魯之眾,先報宋仇,再找陳國算帳,破竹之勢必可成。祭仲卻不認可,認為如果命邊關之兵乘人不備,侵入陳境,必定大獲,再使善辯之士,還其俘獲,表明鄭國不欺,那時陳國一定服從,之後再議伐宋之事為宜。莊公稱善,遂派徒兵五千假借出獵,潛入陳界,大掠男女輜重,約百餘車。
陳國邊境官吏上報陳桓公此事,桓公大驚,急忙召群臣商議。此時,忽報鄭使穎考叔求見,不僅帶有國書,還歸還所納俘獲。桓公不知其意,召其上殿,聽穎考叔呈上國書,述說一番,才知是鄭國修好之意。桓公看鄭誠意,與鄭修好。
鄭莊公對祭仲說陳國已從,如今伐宋如何?祭仲坦言宋國爵尊國大,周王朝且對宋待之以禮,不可輕言討伐。如今應先入周朝朝見周王,然後假借王命,號召齊魯合兵討之,師出有名,一定可成。莊公大喜,即命世子忽監國,自己和祭仲入周朝見周桓王,此時周桓王三年。
正值冬十一月初一,正是賀正之期。周公黑肩勸桓王加禮於鄭,以此來勸勉列國,但桓王素來反感鄭莊公,又想起侵奪麥禾之事,怒氣衝衝。就問鄭莊公今年歲收如何?莊公答託吾王之福,水旱沒侵。桓王遂言語譏諷,幸好年景,溫成的麥禾今朕可以自留了!莊公見桓公沒好話,不也答言,當下辭退,桓王也不設筵,也不贈禮,讓人送了十車黍米給莊公,說是以備荒年。這事整的莊公非常沒有面子,後悔來周。正與祭仲商議該如何辭別,下人報周公黑肩來訪,又私下贈兩車綵繒,說話之間,極是恭敬附和,呆了好久才回去。
莊公不解其意,問祭仲黑肩何意?祭仲對言:周王有兩個兒子,長子叫沱,次子叫克。周王寵愛次子,使周公輔佐,將來一定有奪嫡之謀。今周公先結好我國,以為外援,主公受其禮,正好有用!莊公不解,祭仲答:鄭來朝見周王,列國沒有不知,今將周公所贈綵繒,分佈於十車之上,外面用錦袱覆蓋,出京之日,宣稱王賜。再加彤弓弧矢,假言宋公久缺朝貢,主公親承王命,率兵討伐。以此來號召列國,有不從者,即為抗命,如此大事,諸侯必然信從,宋雖是大國,其能擋王命之師?莊公聞言大喜,拍祭仲肩,卿真是智士也,寡人一一聽卿而行。
莊公祭仲主意一定,後事如何,咱下回聊!
故事來源:馮夢龍《東周列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