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敵人為了確保鐵路大動脈和分割冀中同晉察冀邊區的聯絡,“五一”大掃蕩後在平漢路兩側均設碉堡(三華里一個),挖深溝(三四米深),還引灌唐河、沙河、滹沱河水。為加強對敵鬥爭,專門負責護送檔案和幹部過路任務,冀中領導機關決定成立定唐、定南等兩支鐵路武裝交通隊(簡稱武交隊)。其中定唐武交隊常駐在定唐縣大西漲村,有一次被搶糧的敵人包圍,情況十分危險。武交隊立即行動,配合民兵守住村口,並猛烈還擊,把敵人打得倉惶逃竄,保護了群眾利益。還有一次,武交隊接到要送往路西去的緊急檔案,要求馬上送過去,這時正逢白天,只能用合法形式掩護過路。隊長崔英秀親自出馬,化裝成從清風店趕集回家的老鄉,並請了西不落崗村一個給敵人看路的人帶路,計劃在鐵道路口過去。但到了路口附近,崔英秀髮現敵人正檢查行人,這時前進不是,後退也不妥,怎麼辦?崔英秀當機立斷,機警地拔了一顆大白菜,把檔案塞了進去,交給了同行的帶路人,而帶路人則走上鐵道看路去。崔英秀也順利地通過了路口,過路後和帶路人匯合,抱著大白菜走向唐縣的交通站。
冬,磚路區派馬西峰、謝光遠、高昌順、高洛立等同志,將敵人密探李某某誘到陳光第的酒鋪,將其捆綁、抓捕處死。日偽軍從此把該鎮看作是“眼中釘”,是“最危險的匪區”,村民也是“治不了的老匪民”,曾先後6次進行報復。
冬,中共定唐縣委副書記王蘊芝帶王中山等幾名幹部,從長店出發往二區去執行任務。半夜橫渡唐河到大流村後,找人不遇而往回走剛到村南的街口,猛然和街上過來的敵人撞了個正對面。由於事發突然、敵多我少,趁敵我雙方都往旁邊閃開之際,王蘊芝等人迅速衝過街口往西北突圍。等到敵人清醒了過來,王蘊芝等人早已撤退到村北河岸了。
12月1日,針對日偽軍進行第5次“治安強化”運動,北嶽區發動閃擊式“宣傳突擊周”,對平漢路西幾乎所有的敵佔縣城和較大據點,普遍發動了一次突然襲擊,幾天之內逮捕偽軍和偽組織人員近6000名,使日偽政權在許多地方陷於癱瘓,進行短期教育、政治攻心後予以釋放。
12月,為加強抗日地方武裝,三分割槽抽出主力一部,將定唐縣大隊改建為定唐縣支隊,並實行黨的一元化領導,調八路軍騎兵團政治主任賈其敏任定唐縣委書記兼定唐縣支隊政委。其中,甄鳳山任副支隊長。
〖賈其敏,後轉東北地方工作。〗
12月,根據北嶽區黨委的決定,在縣敵工站的基礎上,建立定唐縣委敵偽軍工作部(簡稱敵工部)。經三地委批准,將原劃入曲陽縣的內化區劃歸定唐縣。
是年,定唐縣局勢大動亂,從春到夏持續半年。其特點表現為:敵人一方面突以重兵全部佔領並駐剿平原根據地,一方面以日軍主力蠶食掃蕩山區根據地邊緣地區。我方全力以赴,兵分兩路,在前方浴血反佔領,在後方英勇反蠶食。敵強我弱,山緣和平原遊擊根據地同時動亂,社會各階級、階層以及黨員幹部隊伍均出現較大分化:在我方力量薄弱的地區,敵人的統治加強;在我方力量較強的地方,呈現激烈的爭奪。在有我主力部隊支援的溝外兩地區,分割槽主力部隊年初曾打過大馬莊敵據點和唐縣城,亂子出現的面小,動亂時期短。溝內趙村區、磚路區黨的力量較強,有所波動但是比較穩定,亂子大的主要是過分暴露的遊擊根據地,兩個區只有26個村,且很快為我控制,向有利於我轉化。
是年,日偽軍封鎖、蠶食解放區,環境日益惡劣,可謂是抬頭見崗樓、邁步是公路、到處封鎖溝,使得山裡八路軍糧食供應遭到嚴重困難。甄鳳山帶領聶崇禮等6名偵察員,奉命下山催辦公糧,在定北縣北龐村召開群眾會議,被日本便衣特務告密,日軍很快連夜包圍了該村。甄鳳山等人迅即進入何家衚衕一油坊地洞內躲避,敵人在街上抓了一個15歲的小孩,逼問地洞在哪裡。小孩不說,遭到敵人的毒打,無奈領著敵人到了油坊,指著一個洞口說:“這就是洞口,別的我不知道。”敵人一看洞口內有蜘蛛網,就說這個是舊地洞,不是他們要找的,於是就到別處繼續找。甄鳳山他們馬上由山藥井內上來,跳入街口坯垛底下的洞內,然後順著牆根走,又與日軍發生激戰,李富貴、老趙被鬼子機槍打傷。甄鳳山見近處無敵人,就將他二人藏在廁所裡,而後又跑到申家,一個啞姑將甄鳳山等人藏進炕洞裡。敵人到申家搜查未果,就把啞姑母女打了一頓,然後假裝撤走。甄鳳山等人不知是計,剛才炕洞裡出來,在準備出村時又碰上了敵人。恰巧村內有一戶人家正在辦喪事,甄鳳山急忙帶偵察員躲了進去,化裝成出殯的才混出了村子。以後,甄鳳山聯絡各村民兵,打了敵人一次伏擊,給敵人以殺傷。經過偵察,得知敵密探是該村申健候,於是透過內線殺掉了申健候。
是年,定唐縣緊緊“攥緊刀把子”,即改造好偽政權,進行兩面鬥爭:一手進行非法鬥爭,另一手進行合法鬥爭。為此請趙村區委書記渠洛欣介紹了工作經驗,在主動派遣並打進敵偽組織時要重點掌握村長、報告員、財糧員、頭役,且所有的偽組織都要派,甚至是各類勤雜人員,比如伙伕、馬伕等。在派遣打入敵偽組織方面,由於岸下村長期是縣委、縣團體的駐地,從村、鄉到炮臺派進去的人最多,執行長期隱蔽方針也較好。該村在抗日最困難的時期,有洞的堡壘戶多達二三十戶,是一個被稱為“敵後之敵後的隱蔽根據地”的著名堡壘村,群眾說是敵人統治下的“燈下黑”。特別是該村支委田洛發,被派入偽村政權,公開名義是頭役,他傳送情報的手段是鑼點和喊聲,只要聽到不同的鑼聲和喊聲,黨員、幹部和堡壘戶就能分辨出敵情的輕重緩急。
是年,磚路據點之敵向各村佈置任務,限期捉拿土八路楊義來。各村報告員開始報告說:“他早已跑到山裡邊去了,有皇軍在他再也不敢回來了。”因為楊義來他們每天晚上有活動,不斷“鋤奸、打叛、滅特”,敵人就再也不相信這些說辭了,非要各村交出土八路楊義來不可,否則就要以私通八路論處,這下可難壞了各村報告員。楊義來給大家出主意說:“只靠這樣頂下去也不行!你們要分別前後向敵人報告,就說楊義來不斷從山上領著八路下來活動,有時晚上來村邊轉一下就又回山裡去了……”各村報告員依計而行。敵人問:“有多少八路?”報告員就說:“我們不敢接近,從遠處看約有十幾個人”。敵人又說:“八路不進村,你們也要馬上來報告,太君大大的有辦法。”楊義來見敵人上鉤,就在晚上派出遊擊小隊,在敵人據點吊橋口上,埋設了2個拉火地雷;同時把各村報告員集中在一起,然後派報告員分兩路出發,按敵人的要求去行動,有組織、有計劃地向敵人報告“敵情”。一路報告員從北渠河村出發,向敵人報告:“八路軍十餘人從我村西邊向南、北燕一帶去了。”敵人就馬上集合,剛把隊伍集合好,另一個報告員又來緊急報告:“八路軍大大的,從西馮村東邊向北宋一帶去了。”敵人懵逼了,鬧不清情況,不得不收兵,上堡壘看守。楊義來等了多半個小時,也不見敵人出據點,就在北宋村西北打了2顆手榴彈,引得敵人的機槍、小炮一齊亂打。就在敵人驚慌之際,楊義來又命令將敵據點吊橋口的2個地雷拉響,嚇得敵人連槍帶炮整整打了半夜,第二天還表揚報告員“情報及時,大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