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日本導演中村高寬釋出了自己的處女作:《橫濱瑪麗》。
電影一經上映,即在整個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沉重悲傷的劇情,在很多觀眾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影片以一個社會底層煙花女子的故事,諷刺二戰結束後的日本為了快速恢復經濟,不惜將無辜少女當成犧牲品,取悅美軍的行為。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段臭不可聞的歷史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遺忘。
因此,《橫濱瑪麗》也被稱為《被遺忘的真實》。
但有這麼一個人,卻始終記得這段往事,她就是電影的原型主人公——瑪麗小姐。
她被日本媒體稱為“年紀最大的現役煙花女子”;被人們視為遊動在橫濱的“幽靈”,在經歷命運無情摧殘、利用,卻甘願為了虛無縹緲的愛情而付出一生。
她見證了時代和城市的變遷,並與其緊緊依附在一起,但和二者的殘酷冰冷不同,她的身上始終充滿了人性的光輝。
她的故事,遠比電影來得更加可悲。
被日本政府拉入深淵的女子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曾賦予了瑪麗小姐許多外號,似乎想要透過這種方式去探索她身上的秘密。
但得到的資訊卻寥寥無幾。
外界只知道,瑪麗小姐的本名叫西岡雪子,出生在戰火紛飛的年代,至於具體的出生年月,一概不詳。
西岡雪子也曾有過一段幸福的童年時光。
她出身於一個富裕家庭,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生活優渥且飽讀詩書。
在父母的支援下,她對琴棋書畫都略有涉及,甚至還學過幾年的英語。
那時的西岡雪子,是令無數人仰慕不已的貴族女孩。
但這樣的生活並沒能維持多久,她的父親在戰爭中犧牲,家產被弟弟霸佔,這場家族財產爭奪戰,最終以西岡雪子被趕出家門結束。
人生的大起大落從來都是身不由己,一夜間,她從風光無限的女孩,變成了流浪街頭的乞丐。
年幼的西岡雪子只能四處漂泊,成為城市裡不起眼的塵埃。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幾年後,那場不義之戰的失敗,讓整個日本陷入泥潭,也將她的人生,拉向更加悲涼的深淵。
日本戰敗時,西岡雪子正值人生最美麗的階段。
不久之後,日本秘密撥出一筆鉅款用於修建特殊場所,以便招待駐日美軍。
而這項計劃的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招募一批流離失所、不知內情的女孩成為煙花女子。
彼時,報紙上還刊登了相關的“招聘啟事”:涉外俱樂部招聘年輕女性服務員,僅限18歲到25歲的女性,包吃包住、高薪水。
這則如今看來平平無奇的招聘,卻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需知,戰敗後的日本經濟崩潰,處於百廢待興、絕大多數行業凋零的狀態,別說體質薄弱的女性,就連很多身強力壯的男子也都找不到工作。
而這樣一份待遇極好,還有強硬後臺的工作,自然會吸引無數走投無路、待業在家的少女。
其中也包括了過著窘迫生活的西岡雪子。
沒有意外,年輕貌美又多才多藝的西岡雪子順利透過選拔,成為被選中的“幸運兒”之一。
她原以為這將會是自己幸福生活的開端,不曾想那卻是萬劫不復的毀滅之路。
到了目的地,西岡雪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和其他女孩子一同被趕進了一間小黑屋。
之後,便是沒日沒夜、充滿恥辱的“接客”。
那是一段充滿黑暗的歲月,暴力與監視像蓄勢待發的野獸,隨時可能出現,可她卻無力反抗,只能麻木自己的精神來緩解內心的痛苦。
也正是從那一刻開始,昔日的落魄貴族女孩西岡雪子“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煙花女子西岡雪子。
她和其他從事這份工作的女孩,一同被稱為“伴伴”。
“伴伴們”用自己的人生為國家“贖罪”,但她們的國家卻從未將其當作自己的子民,而是把她們視為恥辱。
從本質上來說,這種單方面付出的扭曲關係,早已註定了“伴伴們”日後的不幸結局。
而西岡雪子的遭遇,比其他“伴伴”更加悲慘。
艱難處境,60年的等待
“涉外俱樂部”並沒能維持多久。
飽受折磨的女孩們不幸患上了性病,日本當權者害怕越傳越多,於是乾脆停辦這項服務。
“地獄”的大門被關閉了,可身陷地獄中的女孩們,卻成了無辜的犧牲品。
她們被趕出“俱樂部”,沒有任何補償,也沒有任何安慰,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曾得到。
她們是“被遺忘的人”,找不到過去的人生,擠不進現在的社會。
外界忘記了,是“伴伴們”用自己的身軀為日本換來發展的機會,他們唾棄、辱罵、嘲諷這些曾經“為國捐軀”的女子,將其視為骯髒之人。
在遭遇種種不平等的對待之後,“伴伴們”只能從事自己為之厭惡的特殊職業。
西岡雪子也是如此。
人生兜兜轉轉回到原點,她再次流落街頭,而且處境比以前更加艱難。
沒被騙進“俱樂部”之前,西岡雪子起碼還能做一些普通工作,但現在她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繼續做煙花女子。
因為沒有錢,租不起固定的居所,西岡雪子只能站在街上招攬客人。
每天她都會穿著盛裝,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臉上總是一副高傲的神情,看起來像不幸流落街頭的皇后。
都說“顧客就是上帝”,但西岡雪子和其他“站街女”卻不一樣,她有著自己的規矩:不獻媚待客,自己選擇客人,遇到不順眼的,別說接待,就連理都不理一下。
儘管這些要求在“行業”裡看起來是如此怪異,但這卻是一個飽經命運摧殘的女子,所剩不多的尊嚴。
只有堅定維護住這份尊嚴,她才不會淪為金錢的奴隸。
或許是上天見不得西岡雪子存有傲骨,一心想要將她的底線踐踏地一乾二淨,於是,一個悲涼的愛情故事上演了。
在“接客”的過程中,西岡雪子認識了一位來自美國的軍官。
那時,她只有30多歲,看起來還很年輕,加上獨特的風韻和氣質,渾身上下充滿了吸引力,而那位軍官談吐幽默,舉止偏偏。
兩人從相熟到相慕,很快就墜入愛河。
這是西岡雪子人生的第一段戀情,也是唯一一段愛情。
飽受創傷的靈魂,終於得到了短暫的治癒。
來之不易的幸福,讓這個在紅塵中沉浮多年的女子,毫不猶豫地為愛人付出了全部真心。
然而,命運又一次露出了殘忍的獠牙。
西岡雪子的一心付出,換來的卻是軍官奉命回國的訊息。
她悲痛欲絕,但又無可奈何,只能與愛人在碼頭送別,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踏上郵輪離去。
她一再不捨地抱著軍官,與對方吻別,甚至郵輪開出去很遠後,她還跟著船一直跑,邊跑邊唱著兩人最喜歡的歌曲。
臨別前,軍官堅定地對西岡雪子說:“你等我,我一定回來。”
她信了,從那天開始,橫濱街頭多了一個等待愛人歸來的煙花女子。
卿本佳人,奈何一語誤終身。
這一等就是60年,足足大半輩子。
三度流落街頭
軍官走後,西岡雪子靠著自身的姿色,在彼時橫濱最有名的酒場——根岸家,擁有了一席之地。
她一如既往地“接客”,似乎那段感情從未發生。
但在閒暇之餘偷偷望著遠方的舉動,卻將她內心期待愛人歸來的心思,展現地淋漓盡致。
她把賺到的錢存起來,除了必要的生活開銷,其他一律能省則省。
她想在軍官回來的時候,給對方一個溫暖的家。
然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西岡雪子始終沒有等來心愛的軍官。
而她本人卻在漫長的等待中,失去了最好的年紀。
作為一個煙花女子,當青春不在,容顏老去之時,剩下的或許只有難以度過的艱苦人生了。
不知不覺,西岡雪子已經快60歲了,再也沒有“顧客”願意光顧她,失去了經濟來源,她只能靠以前存下來的積蓄維持生活。
苦也好,難也罷,西岡雪子都不在乎,她只想有一塊立足之地,靜靜守候愛人的歸來。
可是,這份卑微的心願最終也成了奢望,命運再一次向她下了狠手。
1980年,一場大火將看似異常繁華的“根岸家”燒得一乾二淨。
留下一地的灰燼,以及不知所措的西岡雪子。
所剩不多的積蓄隨著酒場消失在了火災中,她徹底沒有了去處,只能再次流落街頭。
儘管在西岡雪子的人生中,“家”是一個很模糊的詞語,但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地方,這對她來說同樣是一件殘酷的事情。
她宛如躲在紙箱中的野貓,被命運剝奪了僅有的幸福,無奈面對外面世界的善與惡。
流浪的日子熟悉而心酸,沒有人知道身無分文的西岡雪子,是如何存活下去,就連她本人也對這件事閉口不提。
或許,真相比我們想的還要心酸。
生活雖然過得艱難,但西岡雪子每天依舊認真裝扮自己。
她用白粉將自己的臉抹成雪白色,穿著蕾絲長裙和高跟鞋,往往在橫濱街頭一站就是一整天。
怪異的裝扮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各種說法紛紛現身,只為猜測她這樣做的目的。
有人說她是考慮到愛人回來,能一眼就發現自己;
有人說她是懷念以前在“俱樂部”的日子,“雪白色”的膚色能讓她和美軍走得更近。
還有人給她貼上了“精神失常”、“故意嚇人”之類的惡意標籤。
面對非議,西岡雪子並未過改變自己。
她是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幽靈”,見證了橫濱這座城市的發展,而人們對她也從最初的驚訝,到後來的習慣。
但是習慣並不代表著認可,很多時候,西岡雪子都會遭到莫名的惡意。
她常去的理髮店裡,有客人提出:“如果繼續接待雪子,我就不再光顧了。”
無奈之下,老闆只好委婉地向西岡雪子表示自己不能再接待她了。
“不受歡迎”這件事,在西岡雪子的生命裡已經出現了太多太多次了,她拎著裝有全部家當的大包,默默走出店門。
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她臉上的神情平靜得像萬年不變的湖泊一樣。
中村高寬在《橫濱瑪麗》中說道:
“對於那些沒經歷過戰爭創傷的下一代人來說,瑪麗僅僅是城市裡的一個怪物、一個街頭流氓;
她曾經被迫做出的犧牲,以及衍生出的悲涼現狀,全部被忽略了,這是何等具有諷刺意味的結局。”
當然,人間並非只有惡意,有時,西岡雪子也會收到別人的善意。
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展現出自己溫柔的一面。
用善意回饋善意
通常,西岡雪子白天“站街”,晚上會去一個固定的大廈休息。
之所以固定,是因為只有那個大廈的老闆不會嫌棄、驅逐她。
善良的老闆還特地為西岡雪子準備了一把很大的舊椅子,讓她可以不用躺在地上睡覺。
夜幕降臨,站了一天的西岡雪子拖著沉重的行李,艱難地邁進大廈的走廊,躺在老闆為她準備的那把椅子上,潦草地度過漫長的一夜。
同樣對她施加善意的,還有咖啡店的老闆。
西岡雪子經常去那家咖啡店,於是就有客人質疑自己會用到她用過的杯子,希望老闆能將她趕出去。
但善良的老闆拒絕了,他買了一個漂亮的杯子,專供西岡雪子使用。
這些不足掛齒的恩情,西岡雪子一直銘記在心,對於幫助過自己的人,她會力所能及地用送小禮物表示謝意。
哪怕只是一塊小小的肥皂,裡面也藏著她不為人知的溫柔。
有一次,冷飲店的老闆娘看她可憐,邀請她進店休息。
西岡雪子不但沒有接受,反而朝著對方破口大罵。
老闆娘以為自己是“好心餵了驢肝肺”,後來她才明白:雪子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想老闆娘因為和她走得太近而被誤會成煙花女子,她是在保全對方的聲譽。
以沉默面對惡意,以善意回饋善意。
在經歷了時代與社會的摧殘後,西岡雪子的身上,始終保持著人性善良的光輝。
事實上,西岡雪子被人記得最深的並非她的妝容,而是她在品嚐咖啡時的優雅姿態。
每次到咖啡店,她都會拿起專屬的杯子,愉悅而不失禮貌地對老闆說一句:“請幫我把杯子滿上。”
拿到咖啡後,她直徑走到角落,緩慢而細緻地品嚐這來之不易的幸福,優雅的樣子,讓人心生嫉妒。
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裡,西岡雪子用這份獨有的優雅,撐起了一絲光明的空間。
這何嘗不是她人生最真實的照印。
她說:
“我愛過、笑過、哭過,有過滿足,也有過失落;
但我毫不羞愧,因為我用自己的方式活著。
我有過後悔,但很少;
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情,並沒有免除什麼。
是的,有過那麼幾次,我遇上了難題;
但我吞下了他們,昂首而立。”
晚年的西岡雪子有些駝背,但她卻始終挺直胸膛。
她是紮根於時代的玫瑰,哪怕芳華不再,可依舊能綻放出動人心絃的風景。
她所以靠的並非轉瞬即逝的容顏,而是一種“命運待我殘酷,我卻笑看人生”的精神。
我既不曾愧於世界,又何須與命運低頭。
楊絳先生曾說:“當你看清了人生的無常,會發現一切只是尋常。”
對於西岡雪子來說,不管是命運的不幸,還是外界異樣的眼光,都只是人生中的一道風景。
心情好的時候看一眼,心情不好的時候,轉身離開就可以了。
相似的人,離開橫濱
1991年,西岡雪子遇到了另一個“自己”。
同樣出身底層,被命運戲弄的元次郎。
他是同性戀,靠當異裝皇后維持生活,他既是歌手,也是男妓。
元次郎的母親也是煙花女子,而作為兒子的他,也因此經常遭受人們的非議。
元次郎一度埋怨母親,認為是她的職業給自己帶來了不幸,以至於母親離世時,都不願原諒她。
後來,元次郎才明白自己對母親的傷害有多麼大,他把這份內疚寄託在了西岡雪子身上。
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既是西岡雪子的兒子,也是西岡雪子不幸人生的複製品。
或許是出於有著相似的經歷,元次郎成為了極少數能與西岡雪子說上話的人。
西岡雪子聽元次郎唱歌,而元次郎則照顧她的生活。
兩個孤獨的靈魂在熱鬧的城市中相遇,自此相依為命,互相扶持。
但好景不長,4年後,西岡雪子消失了,她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橫濱,只留下一封信作為告別,裡面寫道:
“明天我將要離開,與你們一一告別,這些年我過得很完整,我用自己的方式活著。
沒有經歷過別人的旅程,就不要妄自評價他人的人生,用自己的方式活著。”
誰也不知道西岡雪子帶著怎樣的心情,離開了這座相依為命數十年的城市。
只是,熱鬧的街頭失去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人們居然開始感到有些難以適應。
或許,直到那時外界才明白:西岡雪子不單單是一個人,她更是橫濱的一部分,她賦予了這座城市獨特的活力,卻從未奢求過什麼。
城市的建築老舊了、壞了,人們會去修理和重築,可作為城市一份子的西岡雪子,她內心的傷痕,卻始終無人願意去治癒。
人們嚮往光鮮亮麗,厭惡老舊破敗,也容不下西岡雪子這個“舊產物”。
離開橫濱後,西岡雪子回到家鄉的一家敬老院,默默安度晚年。
她太老了,老到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紮根城市,沒有辦法等待不曾歸來的愛人。
她和過去的歷史一同被掃進廢墟,成為被人遺忘的一部分。
只不過她是主動選擇離開的,這是她為橫濱這座城市所能做的最後一點奉獻,也是她人生最後的尊嚴。
在敬老院裡,西岡雪子卸下了厚厚的妝容,變成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她偶爾會寫信給熟人,或是把心事寫在日記裡。
她在日記裡寫下了自己與軍官的愛情:
“所以我要把我們的故事寫下來,把它壓在抽屜的角落裡,讓它一輩子塵封下去。
這樣,即使生命結束,肉身消亡。
這愛情,還是我一個人的故事。”
西岡雪子很清楚,她心愛的軍官永遠不會回來了。
但那又怎樣?愛情可以是雙向,也可以是單向,她需要的只是這場驚鴻一現的愛情。
那段與愛人相伴的短暫歲月,足以照亮她整個人生。
西岡雪子是如此的彪悍,她既能傲視命運,也可以選擇“蠻不講理”的愛情:
你愛不愛我,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愛你,這就已經足夠了。
後來,元次郎不幸患上了癌症,時日無多。
他給西岡雪子寫了一封信,裡面說道:
“與您相識的這段時光,我很開心,不過好像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這樣也好,我很快就可以見到母親了,唯一擔心的就是我養的貓,不知道有沒有人願意收留它……”
面對死亡,元次郎是那麼開朗,開朗到讓人心酸。
西岡雪子何嘗不是如此,她從未責怪過這個世界,反而把所有的不幸和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在給家人的信裡,她寫道:“我來大城市卻一事無成,讓你們失望了,我會努力出人頭地,好好回去的。”
她回信給元次郎:“如果再給我三十年,我會努力成為一個好老太太,我還有很多很多夢想……”
西岡雪子身上的善良和藹,足以融化世間所有的冰冷。
2004年,元次郎因病去世。
一年後,西岡雪子也相繼離開了。
她苦苦等待了60年,還是沒能見到心愛的軍官。
唉,終是無情漢負了多情人。
2006年,電影《橫濱瑪麗》上映,人們紛紛被西岡雪子的故事所打動,但一切為時已晚。
中村高寬摘取了西岡雪子日記中的一段話,作為《橫濱瑪麗》的結尾:
“後來許多人問我,一個人躊躇路上的心情是怎樣的?
我想起的不是孤單和路長,而是波瀾壯闊的大海和天空中閃耀的星星。”
正如柏邦妮所說的:
“瑪麗是一個象徵,一個幽靈,一個曾經存在但是已經消失的女人,一個都市傳說。
但是正因為如此,瑪麗才顯得如此深邃,寬博,生動,才能帶入如此多的時代毛邊,如果僅僅是講述真實的瑪麗,那麼就是一個苦情奇情豔情故事。”
西岡雪子立足於這個時代,卻又不曾融入這個時代,她的人生因時代而飽經坎坷,卻又在時代的戲耍中得到了昇華。
她人生中的大半時間都是在日本街頭度過,身處於燈紅酒綠的鬧市中。
這個繁華的國家是她的,但也不是她的。
高尚優雅的靈魂,遠比道貌岸然的外表更高貴。
這樣一個人,確實值得人們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