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回憶一下兒,最早怕黑夜,還是小時候走夜路。
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鄉下還沒有路燈,天黑後,大街衚衕都是一團漆黑,即使是有月亮,也是灰暗的充滿恐怖。這時,走在村裡的大街上或衚衕裡,總感覺身後好象有人跟著似的。雖然,都是自己的幻覺,所謂“自己嚇唬自己”而已。
小時候,常聽大人講鬼的故事。其中,有兩個甚覺有趣。
第一個故事。是L有一個自稱“大膽”的人,為了證明自己真的膽大,和別人打賭,說是深夜裡,自己一個人敢到村外的新墳上轉一圈,可以在墳上釘一個木橛子,證明自己到過。可是,在釘木橛子時,由於緊張害怕,竟將自己的棉袍子釘住了,結果,起身時走不掉,以為是鬼拽住了他,嚇得尿了褲子,棉袍也撕破了。第二天,大病一場。
第二個故事。是說一個“賊大膽”被算計的故事。某村剛死了一個人,由於家窮,沒有棺材,也沒有掩埋,只是一領舊席裹著扔在了荒郊野外。這時,有一個壞小子激“賊大膽”說,聽說你膽子大得很,晚上敢不敢去喂新死的人吃飯。“賊大膽”一聽,自信地說:“有何不敢!”,你說給死人吃什麼?壞小子說:“當然是吃好吃的,就吃麵條吧!”。賊大膽不含糊,說:“麵條就麵條”。要知道,那時農村窮,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次麵條。這“賊大膽”為了證明自己膽大,也真是捨出去了。就在當天深夜,“賊大膽”真的做了一碗麵條,到了村外墳地,喂死人吃起飯來。
令“賊大膽”詫異的是,這個死人還真能吃飯,喂一口,吃一口,不一會兒,半碗麵條吃進去了。還不時發出吧咂嘴的聲音。“賊大膽”心裡開始有些不爽,心想,好你一個死人,沒想到你還能吃飯,吃的還挺香。“賊大膽”越想越覺得奇怪,進而越來越有氣。實在忍不住了,便使勁將碗朝死人臉上拍去。大聲地說道:“叫你吃個夠!”。這下兒,死人竟說話了,發出極度悲痛的哀嚎!“賊大膽”聞聽,嚇得魂不守舍,撒腿就往家跑,第二天一病不起。原來,吃麵條的根本不是剛死的那人,而是激“賊大膽”的那個壞小子。本想著,能吃點閒食,佔點便宜。可沒想到,遭到“賊大膽”的一碗重擊,滿臉是血,怕丟人,第二天,在家裝起病,不敢出門了。不久,壞小子算計“賊大膽”的事被人揭露,“賊大膽”的病才慢慢緩過來。
關於鬼的事,大約十幾歲時,我和鄰居發小開過一個玩笑。有一天,我的發小,去院子外面地裡解手,正當他解開褲子撒尿時,我突然大喊一聲:“有鬼,快跑啊!”。說完,我故意做出很害怕的樣子,撒腿就跑。誰知發小真是個膽小的人,聽到我的驚呼,顧不上撒完尿,邊提褲子,邊使勁往家跑。嘴裡還發出“啊!啊”的恐懼聲,只恨爹媽少生了他兩條腿。我則躲在一邊,偷偷竊喜起來。現在想想,當時,真不該這樣捉弄發小,有些過分了。萬一把他嚇壞了,怎麼承擔的起。
等到長大了,特別是上了高中,學了唯物論,自然不再相信有鬼,膽子漸大起來。可是,剛參軍到部隊那會兒,每當晚上一個人站崗放哨時,還是有些害怕。特別是無月亮,漆黑的夜晚。雖然哨位有燈照明,可看著遠處的漆黑,仍然有些緊張。於是,握緊了手裡的槍,以防意外。後來,成了老兵,才膽子大起來。
現在,年紀大了,雖然不再膽小,也不怕黑夜行路。但還是不喜歡黑夜。因為,黑夜看上去,除了好看的星星,給以美好的遐想,剩下的多是讓你有種壓抑感。於是,總是盼著天亮起來。白天可多做些事,雖然困子也要睡,但可以隨時起身,繼續做事。而黑夜裡,硬起來做事不行,熬夜做事更不行,只能等到天亮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