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輕紗,熹微暖暖地透過雕花窗格淺淺拂過人面。
秦嬌在淺眠之中顫了顫眼睫,耳朵邊上突然鑽進一道作得讓人發嘔的聲音。
“三殿下,別……”欲拒還迎的聲音帶著絲絲甜膩和十足的矯揉造作。
秦嬌忍不住皺了皺眉,哪個野雞敢在她房裡這麼噁心她?老頭兒的安保工作不如從前啊!連這種貨色也能放進來。
她動了動眼皮,沉重的疲乏感壓抑住睜開眼的慾望,迷迷糊糊地秦嬌在心下嘆了一口氣。連續半個月高強度工作,潛伏了多日,才將巴詹的老窩一鍋端了,水都沒喝一口又連忙趕來給她家老頭兒過六十大壽,就是熊似的體質也熬不住……她……還活著?
秦嬌沉下思緒,一團亂麻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她聽到手下的小子們說巴詹跑了,追逐的時候鏖戰間巴詹的直升機失控撞過來,然後爆炸,玻璃碎片朝著自己飛來,她只隱約看到了一片火海,而後,而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她這是撿回來了一條命,還沒死成?
奶奶的,這一次的一等功啊!“殿下,您同我這樣,會不會對不起姐姐……”
“怕什麼,如今秦元帥在北疆戰場被擒住了,本殿的皇子妃自然不可能再是那個無才無德還嫉妒成性的潑婦……”
秦嬌皺了皺眉,殿下?這是玩兒上劇情play了?
雖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可那群小崽子也沒必要用這麼噁心的法子氣活她吧!
可當她終於費盡力氣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古色古香的木質房梁,上頭還精雕細琢著許多古韻華麗的雕花,環顧周圍的陳設擺件兒看著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秦嬌腦袋嗡的一聲,無數陌生的記憶進腦海!
——砰!
一聲巨響之下,擋在身旁的屏風重重地摔在地上,叫外頭的那對兒野鴛鴦受驚了似的狠狠抱在一處,秦嬌才抽搐著嘴角回過神兒來,將抬起來的手收回來。
她真的又活過來了!
只是這一具軀殼卻並不是她自己的,反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大楚朝的頂級武將世家——秦元帥的女兒秦嬌!
“姐……三殿下,是姐姐,您,您先放開我吧!”白若蘭慌忙推拒著要掙開男人的懷抱,一面泫然欲泣地同秦嬌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和三殿下其實……其實是……”沒控制住力道暴露出來,腦海裡還回蕩著那些荒誕卻真實的記憶,秦嬌順勢伸了一個懶腰站起來,分過去一個眼神:“其實是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唄?”
白若蘭面色一白,低下頭掩飾住面上的慌亂和奇怪。
不對勁兒,按照秦嬌的性格,應該早就鬧起來了才是,如今怎麼卻如此鎮定?
“放肆!”楚煜黑沉著臉看著秦嬌,又想起先前自己說的話心下有些尷尬和慌張,冷下聲音,“你都聽到了些什麼?”
秦嬌的脾性他最是瞭解,嫉妒成性又仗著自己的家世更是不可一世,如今撞破自己同蘭兒的事情,居然未曾鬧翻天!難不成是聽到他方才說的那些話?
楚煜勾了勾唇,那她如今這副模樣……
呵呵,看來是知道自己的靠山要倒了,如今倒是乖覺了!楚煜心下了然,放下手中軟若無骨的柔荑,大步走上前,卻見秦嬌猛地退了兩步。
瞧見對方略有些慌亂的步伐,他一笑,眼中帶著快意和狠厲,啟聲問:“阿嬌怎麼今日這般的躲本殿?你不是最喜歡本殿了嗎?”
一旁的白若蘭皺了皺眉,見楚煜湊上前去心下也有些慌亂,咬咬牙怯怯地走上前去拉住楚煜的衣袖:“殿下,您……”
楚煜轉過頭,輕輕地拍撫了一下對方的臉蛋兒:“乖,此事你無需多管,本殿承諾與你的東西,自然不會食言。”
白若蘭心下稍安,面上卻仍舊是一片楚楚,她抬眼看向一旁彷彿置身事外的秦嬌,帶著些許愧疚和為難,叫一旁的楚煜看了更為憐惜了。
秦嬌皺了皺眉,有些厭惡這副辣眼睛的做派,她身邊兒的姑娘都是明豔大方或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像是這樣的妖豔賤貨她還真是少見呢!
“要是想要賣弄風騷,麻煩出門右轉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練習一下可以嗎?這副模樣在我面前晃盪是估摸著要逼著我把隔夜飯吐出來嗎?”
白若蘭面色一白,一口銀牙險些咬碎了!
她這是什麼意思?故意出言侮辱她?!她這副模樣怎麼了?殿下最愛的就是她識大體,善解人意又心地善良的模樣!
像是秦嬌那樣蠻橫的做派,才是真的叫男人避之不及女人畏如蛇蠍呢!
白若蘭勉強壓抑住心頭的怒火,將一貫示於人前的善解人意帶在面上:“姐姐怕是在責怪我了,可是姐姐,我同殿下真的是情不自禁的!我自小便沒有姐姐您這樣的福氣,如今遇到殿下正是三生有幸、老天垂憐,才讓殿下垂愛。蘭兒知道,戀上姐姐的未婚夫是我自己不知廉恥,可是我是真的不能離開殿下的!”
一番情真意切真是叫人惻隱憐弱,若不是知道被搶奪未婚夫的苦主正是自己,秦嬌都快懷疑誰才是仗勢欺人之人了!
自然,白若蘭這副模樣,自是有人會格外憐惜的,聽罷對方的卑微愛語,原本還面帶戾氣的楚煜也忍不住回過頭了,抬起手掌貼在身旁的嬌弱美人面上:“是本殿只想要你一人罷了,蘭兒無需自責。”
他瞥了一眼同以往一般,抬著高傲的頭顱依舊未曾低頭的女人,心頭的邪火頓起,語氣冰冷而厭惡:“總之,本殿就算是要誰,也不會要你這個賤婦!”
秦嬌捂了捂胸口,火燒火燎的疼痛突然襲來,等到回過神兒來她已經是淚流滿面了。
“為什麼?”冷靜地抹去洶湧的眼淚,心上的痛楚和盤旋在腦海之中的絕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秦嬌大抵是明瞭,這應當是原來的那位秦嬌的情緒。
這種事情竟然叫這傻姑娘心痛成這樣倒是實在單純好騙,也難怪被這渣男給盯上了!
男人不過是點綴襯托女人的珠寶,以小妹妹的身價,要多少男人沒有?
只是......
秦嬌面色冷淡,壓抑著已經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悲到難以自持的情緒,咬牙切齒:“秦家對不好嗎?我長得不夠美貌嗎?需要你尋了這麼一個貨色來羞辱我?”
這特麼才是最掉價的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