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鳥籠記

今天，我終於把養鳥的竹籠和沖涼小方籠賣了。

地點，就在附近的市場街道上，一個小攤位門前。那兒，每天上午聚集著幾個養鳥發燒友，圍坐在門口的小小方桌，喝茶聊天。

旁邊的小榕樹，泥柱旁，分別點掛著幾隻廣州相思、麻雀的小鳥籠。鳥兒有伴，吱吱喳喳地對唱著歌兒。

跟我談價錢的，是一位重量級的中年大叔，一邊臉是灰黑色的。他看了看竹籠，中氣十足地說，我的竹籠子做工一般，幫朋友開價——50元！

我買回來時，這竹籠子花了兩百多。那老闆說好了以後不養鳥的話，半價收回我的竹籠。回頭聯絡時，卻出爾反爾，說最近很少人買鳥，生意不好做，還想壓價。

懶得跑老遠去給那狡猾的老闆送籠子，我才到這裡碰碰運氣。唉！結果又碰到一個講價高手。

我只好說：“100吧！我懶得跑去那公園。”

那陰陽臉滿不在乎地回話：“我是幫朋友開價，也不知道他要不要呢。要不，你去東風西，那裡人多，你準賣得出。”

這麼折騰，還得轉車去。我才不幹。我想的時候，旁邊的幾個人也在看我的空竹籠。

“80! 還送個小方籠。”我這才想起還有一個沖涼的小籠子。一開完價，我就後悔了。剛剛咋不想起呢！

方才一直沉默不語的一位瘦大叔，立馬接過的小方籠。一張熟悉的大鈔票放在我面前的小桌上。“本來沒養鳥，你什麼都準備齊全，我也養只鳥吧。”

動作那麼迅速，怕我反悔麼。就這樣，我低價賣出了竹籠，還送人一個小方籠。我還得從錢包掏出兩張灰黑色小鈔票，去換那一張淺紅色大鈔票。

回想起，我花了將近五百，買了一隻黃腹石青，以及養鳥的基本配置：竹籠、沖涼小方籠、雜糧飼料、麵包蟲。

我的心中不免有一絲的惆悵。

與小石相遇

漂亮的黃腹石青

記得小時候，到處都看到小鳥的身影。路上偶爾也會看到有人擺攤賣小鳥。

我有時會拿出五元零花錢，買一隻廣州相思。

一晃眼，十幾年家裡都沒有養鳥了。

這天我去西苑買鳥。本以為週末會有許多品種的鳥給我選擇。

我在公園逛了半圈，還沒有看到鳥的蹤影。於是我問公園裡的遊客。熱心的遊客告知，西門出去，過馬路，不知道如今還有沒有得買。

我出了西門，看見對面一大段馬路被藍色膠板圍起來，裡面正在施工。我心裡隨即涼了半截，這裡的路人零零星星，哪裡像有鳥買的樣子。要是花鳥市場沒拆，我肯定去那，鳥品種多，還可以順便看看寵物狗。

路在口邊，我又問了一個路人。她帶著孩子出來，一看就是這裡的街坊。阿姨果然沒讓我失望，指著一條小馬路說，一直走就會看到賣鳥的。

我走了十分鐘左右，聽到了鳥聲，隨後看到十來人拿著鳥籠聚在一個小平地上。趕緊走過去，尋找桂林相思。這是我跟老爸都喜歡的一種鳥。

怎麼就沒看到桂林相思呢？這裡只看到一隻鸚鵡，十幾只廣州相思，還有幾隻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鳥。廣州相思也好吧。我隨意找一個問，廣州相思150元！

我的天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貴的呢。以前老爸還設機關抓鳥呢，他養一陣子，又把鳥放了。那時候的鳥，根本不怎麼值錢的。

要我用150元買一隻多年前只值5元的鳥，我才不幹呢。鳥販說，桂林相思現在屬於三級保護動物，不讓賣。

我好不容易才選到了一隻黃腹石青，圓溜溜的大眼睛，它肚皮的毛是土黃色的，其它地方是青色，精神飽滿地跳來跳去。

這與我有緣的黃腹石青，就叫小石吧。

小石剛到家，怕生，人一接近就驚慌地跳來跳去。

過了兩天，它一直沒有出聲。它會唱歌麼? 我買的時候好像忘了問。

我加飼料，加水，它總是會飛到籠子的另一側，儘量離我遠一些。我用筷子夾了一天麵包蟲。“吱——”它飛回中間的竹杆上，還跳到蟲子旁邊，歪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蟲子。

哈哈！那饞樣好可愛喔！我把蟲子遞到籠杆邊，它立即用小尖嘴啄住蟲子，跳回竹杆中間。

蟲子在它的嘴裡拼命掙扎著。只見小石快速地晃動著小腦袋，咬緊蠕動的麵包蟲，把蟲子重重地摔到竹杆上。

左一下，右一下，蟲子不動了。小石趕緊把蟲子吞進肚子裡。

籠子裡的小石，一直盯著筷子夾住的小蟲，跳來跳去地調整位置。“來，接住又給一條哈!”我說完，從竹籠頂的縫隙中扔下小蟲。

在小蟲正下方的小石，脖子輕輕動了一下，嘴裡就銜住快速往下墜的小蟲。小石還會雜技表演，接蟲高手，贊一個!

這小石不僅愛吃，而且愛乾淨。

我先在小方籠的沖涼盆放滿水。它過籠後，會立馬跳進沖涼盆裡。它先把頭伸進水裡，接著抬起頭，站直身子。重複幾次後，它就抖動著小身子，試圖把身上的水甩掉。小水珠在小方籠裡到處飛。

愛沖涼的小石

過了一會兒，它跳到方籠的杆子上，不再待在水裡。我就拿著洗得乾乾淨淨的小竹籠，與方籠門對門放著，歡迎小石回家。

小石有時立馬飛回竹籠，有時會跳到兩個籠的交匯處，停留一陣子，那歪頭歪腦的樣子，好像在考慮回不回去。

我通常把鳥籠放在陽臺，讓暖暖的陽光包圍著溼淋淋的小石。小石吱吱喳喳地叫著。青色的羽毛柔順地服帖在身上，更加油亮美麗。

又過了一週，小石與我們更親近了。我加飼料或者加水，它都不跳開了，有時還定定地看著我。

可惜，好景不長。一天，我如常地餵它麵包蟲。它的叫聲突然小了許多。沒兩天，它就直躺躺地睡在籠底。

鳥兒，不是被我養沒了，就是被爸爸放走。

童年的回憶

其實我最早接觸的寵物是小鳥：廣州相思、桂林相思、畫眉、八哥……

爸爸喜歡吹口哨，他吹著歌，鳥兒就會回應他。也許這是爸爸喜歡養鳥的原因。爸爸時常養鳥一段時間，覺得煩了就全部放生。過一陣子，又開始養。

畫眉愛唱歌，羽毛的顏色不夠鮮豔，也不怎麼親人。

相思都比較乖，我拿個筷子遞到籠子裡摸，一般都不走。有的可以讓我伸手進籠子摸。所以我比較偏愛養相思。小巧玲瓏又可愛親人。

有一隻桂林相思，過籠洗澡的時候不小心飛出去，第二天又飛回來了。它喜歡我們家。

八哥還會飛到我的手上。

這些往事都比較久遠，印象也有點模糊。我只記得每一次鳥死的時候，我都會大哭。

有一次我買了一隻廣州相思，放在小舅舅家的陽臺。我忙著跟表姐玩，忘記晚上要蓋布在鳥籠外。次日早上看鳥兒的時候，它已經凍死了。自己的疏忽，害了鳥，哭得更傷心了。

有時候，媽媽買回來白鴿或者鵪鶉，我都纏著媽媽，要養著不讓拿來煲湯。

覺得自己挺幸運的，爸媽一直由著我養那麼多的小動物。小時候的我，只是三分鐘熱度，往往忙活幾天就撒手不管，結果都是爸媽養，我負責玩。

美好的回憶，永留心中。親愛的爸爸媽媽，謝謝您們！

飛向遠方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