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忠居然和小姐私奔了,好端端的家庭不要,再說自己也四十出頭了,將來一定會吃苦頭的。
經常和楊國忠在一起的鎮武裝部助理小劉,還有趙莊的村幹部老李,張家場的老王,中午來到良種站,來找楊國忠吃飯。看到種子站的門鎖著,武裝部助理小劉就打楊國忠的大哥大,始終是關機,打他的尋呼機,也沒有回信息。他們三個一琢磨,是不是楊國忠私奔了?
他們三個沒敢聲張,一起去了小酒館吃飯。
吃飯的時候,武裝部助理小劉就說,我早就聽說老楊和媳婦鬧彆扭呢,前幾天他媳婦還來門市部打架來著,據說是把小姐給堵屋裡了。老李和老王也聽說了。老王說,楊國忠就是個多情種,哪有拿小姐當真的,逢場作戲都不會,還真中了感情。
楊國忠是鎮上小有名氣的人,一九七三就在本地報紙發表小說,當時他也就二十出頭,很多女青年追求。後來當了代課教師,教初中語文。由於理科不行,一直沒轉正。
一九八九年各地興起成立文化館,楊國忠這才轉為正式編制人員,當上了鎮文化館館長。
自從鎮上有了卡啦ok,楊國忠成了哪裡的常客,因為有才,又會唱又回跳,陪唱的小姐都喜歡他。
經常和楊國忠在一起喝酒的那幾個人,也成了歌廳的主要贊助者,下了班就去歌廳。一人摟一個十八九的小姐,一邊喝酒一邊唱歌,好不自在。
歌廳裡有個叫劉麗的小姐,是東北人,不僅長得好,而且歌也唱的好,很會來事,一眼就看出差不多每次都是楊國忠消費,就知道楊國忠是個爽快人。
楊國忠的家庭條件是不錯,兒子上高中,女兒上大學,媳婦在供銷社上班,小日子很是滋潤。隔三差五的還有稿費進賬。歌廳請客的事基本都是他。劉麗只陪楊國忠,別人多給小費都不陪,讓別人看著都吃醋。只要躺在楊國忠懷裡,那就是柔情萬種。
時間不長,楊國忠就覺得手裡的錢有點不夠用。剛好鎮良種站要承包,他聽到資訊後,連忙找在縣農業局當局長的小舅子,好不費事的把種子站給承包下來。
誰知楊國忠就有這狗屎運,當年六月份,儘管玉米種子就讓他賺了十多萬元。從承德倒來的玉米種子,運到家不到兩塊錢,他轉手就賣三塊五。全鎮的農戶基本都買他的子種,一下子楊國忠就發了,那個年代手裡有十多萬,簡直是天文數字,他整個人都飄了起來。當時就買了bb機和大哥大。再加上他平時就喜歡穿西裝,更是一表的人才。在燈紅酒綠的歌廳顯得風流倜儻,十足的成功人士。
自從辭職承包種子站,楊國忠早就不上班了,除去談業務就是泡在歌廳,門市部找了個臨時工看店。歌廳幾乎成了他的辦公地點。劉麗更是不離左右。
沒有不透風的牆,久而久之,楊國忠的媳婦知道了,去歌廳鬧了一回,被楊國忠身邊的幾個人勸了回去。
楊國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居然把劉麗帶回種子站同居。忘了家裡的責任田。
楊國忠的心天生的浪漫,可是現實卻讓他浪不起來。媳婦是個本分人。用楊國忠的話說,就連兩口子親嘴都不願意。更別想夫妻製造出小高潮。隨著時間推移,夫妻間的那點事,更是可有可無。
他媳婦和劉麗比,就大不一樣了。劉麗不僅年輕,而且能說會唱,那種事更是五花八門,變著法讓楊國忠高興。
有一天晚上,楊國忠媳婦見他又是幾天沒回家,直接找到鎮上種子站,推門看到是被裡面插上的,就使勁兒的敲門,很長時間楊國忠才出來開門,見到他媳婦,不耐煩的說,大晚上的,你來幹什麼?他媳婦說,你是不是把狐狸精帶回來了?楊國忠大瞪著眼說瞎話,回答他媳婦說,什麼狐狸精呀,你整天都想的什麼呀?就我一個人,剛從外地回來,我這累著呢,你趕快回去吧。
他媳婦見楊國忠站在門口,不想讓她進去,就更起了疑心。推開楊國忠就往裡面闖。楊國忠假惺惺的說,什麼都沒有,不信你就進去看看吧。
楊國忠媳婦進屋轉了一圈,什麼也沒發現,大聲喊到,你把狐狸精藏哪了?楊國忠說,我看你就是個狐狸精,你就是個神經病,你不放心就隨便找。他媳婦又找了一遍,什麼也沒找到,氣也消了一半,指著楊國忠的鼻子說,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別以為就你聰明?我告訴你,閨女兒子都老大不小的了,鬧出點醜事,你吃不了包子兜著走。扭身氣呼呼的回家了。
楊國忠看到媳婦騎著車走遠,才敢回到屋裡,重新把門插好。小聲喊劉麗的名字。劉麗才從堆放種子和化肥的後面出來。
楊國忠早就有防備,要不說他聰明呢。門市部窗戶上安有防盜板,外面人看不到屋裡的情況,任憑怎麼敲門,只能等著屋裡的人給開門,才能進來。一切都藏好後,就是進屋也找不到人。
楊國忠送走媳婦後,和劉麗再次上床,過起二人世界。
楊國忠的媳婦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天兩頭去種子站突擊檢查,終於有一天把劉麗堵在屋裡,萬幸的是白天,讓能說會道的楊國忠給糊弄過去,說劉麗是來要玉米種子款的。
可是劉麗不幹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夠了。給楊國忠出了兩條道,要她還是要我。
楊國忠也毛了,進退兩難。家庭和美人二選一,這可怎麼辦?
劉麗哄人的時候比誰都會哄人,可耍脾氣起來,也絕對是把手。絕沒有楊國忠媳婦那麼好糊弄的。明碼標價,讓楊國忠拿出二十萬的青春損失費,一拍兩散。
楊國忠就是把種子站全都變賣了,也不可能拿出二十萬來。
楊國忠腦筋一轉,想出了私奔的想法,幾天的工夫把種子站的貨物,處理乾淨,拿著貨款,與劉麗遠走高飛了。
一晃兒將近十多年過去了,楊國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和家裡一點訊息也沒有。
有一天突然的回來了,那個落魄勁兒就別提了,而且落個渾身是病。
大家不用猜,一定是早就彈盡糧絕,楊國忠也過了六十歲,什麼也幹不了了。這才被劉麗攆出家門。
如喪家之犬,有家不能回,只好去他哥家借住。
楊國忠的媳婦早就按照法律離婚,一個人把閨女兒子扶養成人。早就放出話,就是楊國忠回來,也絕不會見他。
楊國忠的哥哥,厚著臉皮,央求楊國忠的兒子,無論如何也要贍養他父親。楊國忠的兒子在北京上班,生活的也不錯,在他母親多次反對無效的情況下,給楊國忠蓋了三間房,他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能夠自理生活了,獨自一個過,殘喘著消磨可數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