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解放戰爭的戰場上,晉冀魯豫野戰軍打下了不少漂亮仗,後來赫赫有名的蔣家王牌高階指揮官孫殿英都被直接活捉了。
這場魯西南戰役,是劉伯承和鄧小平領導的大軍為了實現“挺進大別山”的戰略而打響的,成功以後,整個中原的形勢都將被改寫。
在1947年,野戰軍轉戰中原的時候,便遇到了一件難纏的事情:當土匪混在百姓中間,到底該怎麼處理?
“小保隊”宛如豆腐上的灰,十分難纏
事情還要回到那一年的三月。
蔣介石在對付解放軍這方面想法有點單純,他覺得只要佔領了“指揮部”,解放軍就會群龍無首。
因此,胡宗南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向延安進發,中央被迫轉移。
真要論人數和裝備,解放軍和國民黨部隊的差距還是很大,所以為了能夠將力氣用在刀刃上,中央經過研究作出了決策:避其鋒芒,採用蘑菇戰術。
所謂“蘑菇戰術”,根本目的就在於牽制胡宗南部,讓他感覺到我們撤走了,但沒完全撤走。
此時,中原戰場的形勢一樣不容樂觀。
蔣介石的三十萬精銳部隊早都著急忙慌地往前衝,西側又是胡宗南在旁邊喊加油,解放軍的日子那是相當艱苦。
因此在當年夏天,我軍四個主力部隊便重新組織起來,魯西南戰役就爆發了。
這並不是決戰,它承載著更重要的戰略目標:挺進大別山。
十二萬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渡過黃河,讓國民黨的高階將領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劉鄧大軍為了這次戰略轉移同樣付出了巨大的犧牲。
進了大別山,一切都不一樣了。
從那以後,解放軍對於蔣系部隊的鎮壓有效反擊,讓蔣介石的如意算盤徹底被撥亂,為了緩解這一局面,蔣介石多次集結重兵圍剿。
然而,努力卻不一定有結果。
當初既然選擇了挺進大別山,就必然考慮到未來發生的這一切,大別山的地勢十分複雜,易守難攻,讓蔣介石的多次進攻碰壁。
可對於國民黨來說,這就是“一把尖刀直接插入心臟”。
可國民黨這些將領也不是傻子,他們思來想去,還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啟動“小保隊”。
說白了,聽起來帶個“隊”字的,根本不是什麼正規武裝勢力,就是一群當地的土匪惡霸,他們被蔣介石花錢收買,接一些搞破壞的活。
他們最初的時候都是這一帶的人,所以對地形十分熟悉,跟他們比起來,解放軍也才是剛來不久,根本沒法和這些“土著”比地理。
在作戰的時候,這群人大多是三五成群,也基本摸不清他們的編制,對付起來十分麻煩。
他們對百姓也經常下死手,燒殺搶掠都是十分常見的事情。
有的時候,特別是解放軍戰士落單,“小保隊”的成員們便會一擁而上,將戰士生擒,對他們進行殘忍的折磨,有戰士回憶時說:
“當初有個小戰士上廁所,和部隊僅僅差了四百多米的距離,就突然被這群人給拖到草叢裡,當前面的戰士聽到後方的喊聲,立馬趕了回去,卻發現小戰士早已被敵方殺害。”
更有甚者,解放軍派出的一些駐紮在地方的幹部,也被他們殘忍殺害;還有一些停留在老鄉家中養傷的傷員,也是他們經常針對的目標。
這樣下去,很難拉近解放軍和百姓之間的關係,百姓們擔心被“小保隊”打擊報復,也不太敢於接收傷員,傷員們只要覺得自己還走得動,也要堅決跟上部隊轉移,這樣才能避免危險發生。
據傳,野戰軍內部曾流傳有三怕:“怕掉隊、怕生病、怕地方”,很大程度上,就是有這樣的土匪力量在明中暗中破壞。
在大別山當中,這支力量就成為了毒瘤,擾人安寧,不治理不行。
大對決時刻,看肖永銀如何處理
為了能讓大別山的部隊更加紮實,“小保隊”成為了重點整治目標。
為此,我軍有多支部隊在鄉間走訪調查,就是要查查他們的集合窩點。
在找到了時機以後,我軍經過慎重考慮,決定以宋埠為殲滅地,和這群惡霸展開大決戰。
1947年12月,國民黨八十五師轉移,解放軍在得到可靠情報後,立馬派出重兵佔領了宋埠,國民黨部隊是跑了,這些“小保隊”成員基本都沒有什麼情報,來不及逃跑,他們最多也只是國民黨的一顆棋子。
先頭部隊的解放軍旅長名為肖永銀,他負責指揮清繳“小保隊”。
值得一提的是,肖永銀所屬部隊的司令員名為王近山,他就是《亮劍》電視劇李雲龍的原型,有這樣的司令在,派出肖永銀圍攻“小保隊”宛如大炮轟蚊子。
肖永銀平時作戰就異常兇猛,在接到命令的第一時間,他便馬不停蹄地衝向宋埠地區,在外面畫了一個圈,將整個地區都包圍起來。
“小保隊”喜歡打游擊,那麼就堅決不能給他們打游擊的機會。
夜晚作戰是我軍擅長的,同樣也是敵人所擅長的,就堅決不能給他們留下機會,倒不如挑個大白天,一網打盡,這樣還起到巨大的宣傳作用,好好挫一挫他們的威風。
根據事先走訪和調查掌握的情報,僅僅在宋埠地區,至少有兩千“小保隊”。
當旅長髮動了進攻命令,全軍一擁而上。
這場戰役原本根本不用緊張,土匪惡霸哪裡是解放軍的對手?
很快,戰役就到達了尾聲。
可一件出乎肖永銀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僅僅殲滅了兩百多名“小保隊”成員,剩下的人早已無影無蹤。
肖永銀這個時候就納悶了,明明已經給圍了個水洩不通,他們難道還能長翅膀飛出去?
政委李震在旁邊說道:“看來,早已潛藏在百姓家中了。”
當天,肖永銀命令村中所有年輕人全部出來接受盤查,可這樣下來,依舊沒有實質性進展。
原因是,他們本來就是附近的人,說著同樣的方言,再加上很多村民受到了威脅,不敢輕易將兇殘的“小保隊”交代出來。
一晚上的工夫,也就揪出兩百多個人,這樣實在是太麻煩了。
此時,有人提出了第一個辦法:收編年輕人,帶著他們繼續行軍作戰。
這個方法聽上去是有效,可肖永銀卻直接否決,理由是:這群土匪窮兇極惡,做起事來一點人性都沒有,把他們收編了,只會後患無窮,軍中還會產生不少特務。
可如果就放任不管了,這群人不僅會為害一方,還會繼續傷害解放軍。
為此,這些人必須得全部揪出來才行。
戰士們突然發現,聽口音是聽不出來,可當地的普通村民都是在田間從事體力勞動,手上有厚厚的繭子,可這些“小保隊”的成員們手上大多比較乾淨,他們在行為舉止上能夠模仿當地村民,可手上的繭子卻沒有辦法騙人。
用這樣的方法一經搜尋,果然搜出來了兩千多人。
怎麼處理,成為了擺在面前的一道難題。
肖永銀自知現在不是講仁慈的時候,請示上級後下令:“土匪殺掉,不要傷害老百姓!”
最終,這群為害一方的土匪被帶到了野外全部處死,肖永銀知道,這根本就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他們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如果解放軍走後,他們又會對當地的百姓造成巨大的破壞。
如果對敵人寬容,那不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嗎?
他們拿了國民黨一點點好處費,就能對解放軍下如此狠手,這樣的人,根本沒有什麼教育口空間。
此外,“小保隊”對解放軍下黑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心慈手軟。
前前後後,這次行動一共打掉了“小保團”兩千多人,執行這項任務的六縱十八旅還拿到了嘉獎令,記功一次。
這件事可不僅僅是打掉了一夥土匪那麼簡單,它在當時產生了深遠影響。
整個中原地區有山的地方,就有落草為寇的群體,他們很多都拿了國民黨的錢,還處於觀望狀態,一下殺掉兩千多個土匪,對於正在觀望中的土匪來說,產生了巨大震撼感,他們在做事前也會三思而後行。
此外,很多土匪已經從這件事上長了教訓:國民黨名義上對他們很好,可連撤軍的時候壓根連個招呼都不打,這些國民黨軍隊前腳離開,解放軍就會順利佔領相應地區,壓根不給土匪反應的時間,就算有跑得快的,最多還是在附近的山上晃悠,難逃一死。
還有不少土匪在此事後主動繳械投降,表示自己只是一時走錯了路。
對於當地百姓來說,這是一件值得拍手稱快的大好事,他們長期被這些土匪欺壓,早已心如死灰,宋埠這件事,讓其他地區的很多百姓看到了希望,解放軍只要來了,這裡的匪患就會被消滅。
國民黨此前早已在附近做了大量黑化宣傳,讓沒有辨別力的民眾產生了誤解,擊斃兩千名土匪的事情越傳越廣,也為解放軍之後的行動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後來,在其他地區,經常出現群眾主動向解放軍提供土匪線索的事情,也讓彼此建立了良好的信任。
革命就是這樣,該仁慈的時候就得仁慈,不然不可能有如此壯大的部隊;該嚴酷時候就該嚴酷,不然最後受到傷害的依舊是廣大百姓。
土匪,任何時候都要剿,不剿不行。
戰場上,將軍的任何指令都直接關係到戰士們的生命安全,若無數士兵沒有倒在和國民黨決鬥的路上,而是犧牲於土匪手上,這是何等的不幸。
肖永銀向來也是位有勇有謀的人,後來他步步高昇,開國後被授予少將軍銜,最終還擔任了南京軍區副司令的職務,到了晚年,他回憶起這段歷史的時候還是說:“我不可能帶著幾千土匪去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