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擇雜談由天擇創辦,歡迎關注。
1949年4月的北平春寒料峭,剛剛獲得解放的北平沐浴在和平的陽光下,但是社會秩序還不太穩定,國民黨的特務活動頻繁,尤其是國民黨的電臺經常在深夜發報。
負責對敵電臺進行監視監聽的是華北軍區“二局”,當時各大戰略區都成立了“二局”,“二局”主要是保障通訊和偵察破譯敵人的無線電情報的部門。
4月的一天深夜,華北軍區“二局”截獲了一份明碼電報,這份電報是國民黨保密局特務劉其昌發的,劉其昌原來是國民黨阜平縣潛伏組的組長。
華北軍區“二局”對劉其昌的印象太深了,因為這個劉其昌危害太大了,他有個阜平潛伏組組長的身份。因為阜平對我軍有著特別的意義。
阜平縣,隸屬河北省保定市,地處保定市西部,太行山中北部東麓,大清河水系沙河上游,是兩省四市九縣交匯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1937年9月,羅榮桓率八路軍,挺進阜平。1937年11月18日,聶榮臻率晉察冀軍區,移駐阜平。1938年1月15日,晉察冀邊區政府在阜平成立,中國第一個敵後模範抗日根據地誕生。
從1937年到1948年長達11年時間裡,阜平是晉察冀政治、軍事、文化中心。聶榮臻領導晉察冀軍區以阜平為起點建立的晉察冀抗日根據地,是全國堅持敵後抗戰的一面旗幟,毛主席親筆授予以阜平為中心的晉察冀邊區“抗日模範根據地”的光榮稱號。
而在阜平縣南20公里的地方有一個村莊城南莊,城南莊一直是解放戰爭時期晉察冀軍區司令員聶榮臻的一塊心病,因為毛主席就是在城南莊遇險的,而這事還要從1948年3月說起。
1948年3月21日,為了更好地掌握情況,便於指揮作戰,也為了能讓書記處的幾位書記更及時地研究和決定新時期面臨的許多重大問題,毛主席、周恩來、任弼時等決定率中央和軍委機關東移,前往晉察冀的西柏坡,同中央工委匯合。
1948年3月23日下午,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等中央領導,從陝西省的吳堡,乘船渡過黃河,開始轉移。他們先在山西臨縣住了兩天,又到晉綏軍區駐地興縣住了八九天。
此後毛澤東一行人經代縣、繁峙,到了五臺山。因為大雪,他們在五臺山臺懷鎮的寺院住了一夜,次日一早下山,一部分人乘坐吉普車、另一部分人騎馬,向河北阜平進發。
接到毛主席將來阜平的電報後,聶榮臻提前出發去好幾裡地外迎接。
車子停穩後,毛主席一行人下得車來,聶榮臻與毛澤東、周恩來等領導人一一握手,然後陪他們去晉察冀軍區的駐地城南莊,當毛主席一行人的車隊到達城南莊時,已是4月13日的傍晚。
車子停在晉察冀軍區司令部院前,毛澤東下車後,藉著落日的餘光環視四周,他一眼就發現聶榮臻他們選的這個村莊不錯。
因為這個地方非常隱蔽,但是視線很開闊,房屋的佈局也好,他滿意地誇讚了幾句後,便和聶榮臻並肩向上走去。毛澤東邊走邊問:
“榮臻,我們過黃河之前,讓劍英他們帶領中央後方委員會機關的同志先去西柏坡,不知他們路過此地沒有?”
聶榮臻回答:“劍英他們怕給我們添麻煩,只在這裡住了兩天,就率中央後委的同志走了。”
毛主席點了點頭,國共內戰全面爆發後,尤其是胡宗南大軍佔領延安後,毛主席一直在陝北轉戰了很久,渡過黃河以後,他一直也沒有停歇,現在來到了晉察冀老根據地,看到城南莊這塊風水寶地後,他想多住一段時間寫點東西,於是問道:
“我們可要在這裡多住些天呢,不會干擾你們的工作吧?”
“主席說到哪去了!”聶榮臻連忙回答道:“主席、周副主席、弼時同志到這裡,一定會給我們的工作以很大的幫助和指導!”
毛主席哈哈一笑:“幫助可能不會太大,但是麻煩肯定不會太少!”
“不會麻煩!不會麻煩!”聶榮臻連忙說道。
聶榮臻和毛主席邊說話邊向前走,毛主席也不時向歡迎的人群揮手致意,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有一個人用詭秘的眼光看著毛主席,這就是特務劉從文。
當時,距離阜平200多華里的保定還是敵佔區,是國民黨“綏署”所在地,國民黨在那裡駐有重兵。
因為阜平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國民黨保密局在保定設有工作站,保密局的頭目鄭介民得知晉察冀軍區首腦機關駐紮在太行山區內的阜平一帶,就命令保定站站長曹亞夫,在阜平一帶發展特務組織,並撥了大量經費,力圖尋找機會,將聶榮臻和他的指揮機關搞掉。
曹亞夫透過金錢和美色作誘餌,在保定找了一些當地的軍警,成立了阜平潛伏小組,任命劉其昌為小組組長,副組長為楊成章,書記是少尉張欣齊,電臺臺長是張棟。
這個小組的任務是發展情報人員,拉攏和收買出入解放區和保定的商人,又透過這些人瞭解八路軍的內部情況,收買八路軍內部的落後分子,進行內奸活動,以蒐集八路軍的情報,直到保定解放為止,共發展了特務分子28人。
在這些特務分子中,以劉從文最為重要,這倒不是說劉從文的職位有多高,而是他的崗位比較特殊,他是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小灶食堂的司務長。
劉從文出生於河北省阜平縣王快鎮附近的一個村莊,個子比較高,但比較瘦,長臉盤,長著一雙大眼睛。他家有二畝半地,七口人,貧農成分。
劉從文讀過幾年書,高小文化程度,後來當過店員,賣過苦力,也開過飯店,廚藝比較好,於1939年到晉察冀軍區供給部當兵,任合作社的炊事員,1940年調到軍區司令部,在聶榮臻司令員等領導的小夥房當炊事員。
根據和他工作過的一些老同志講,這個人的表現還算不錯的,工作比較積極,能吃苦,辦事比較熱情,群眾關係搞得比較好。
所以1943年他被提為給養員,1945年又被提為司務長。司務長是排級,雖然職位不高,但是掌握著財和物,在物質非常匱乏、實行供給制的情況下,司務長是人們很看重的職位。所以劉從文平時很有點優越感。
但是劉從文總感覺到自己職位低,他經常出去採購時,有時會說一些牢騷話,在劉從文打交道的商販中,有國民黨軍統的眼線,劉從文很快就成了特務組織拉攏收買的目標。
劉從文為什麼會發牢騷呢?
全國抗戰勝利後,晉察冀軍區機關搬到了張家口,國共正在和談,當時一部分領導幹部以及幹部家屬隨軍到了張家口,過了一段時間相對和平的生活。
劉從文也將自己的老婆、孩子遷到了張家口,因為他是司務長,有便利條件,就給家屬找了兩間比較好的房子,而且還利用職務便利,將一些好吃的好喝的拿回家裡。
一到節假日,他帶著老婆孩子一起逛街,還經常出入戲院、電影院,花銷不菲,小日子過得比較滋潤。
不久之後,蔣介石發動了全面內戰,國民黨軍進攻張家口,晉察冀軍區機關決定撤離張家口。在撤出之前,軍區領導規定:
團以上幹部的家屬可以隨軍,其餘幹部的家屬都返回原籍。劉從文因職務低,只好把家屬遷返農村老家。這使他很不滿意。
而且解放戰爭初期惡劣的環境,使過慣舒服與奢侈日子的劉從文很不習慣,這為他的叛變埋下了伏筆。
當時的晉察冀軍區司令部管理處在王快鎮開了個菸廠,剛開始的名字叫雙劍菸廠,後來改名叫大豐菸廠。
大豐菸廠的廠長叫孟憲德,他和劉從文兩人是老鄉,兩人都是搞保障工作的,所以兩人認識。
因為孟建德經常到完縣(今順平)、阜平、新樂等縣城去做生意。不久便被保密局特務盯上了,請他上了幾次飯館,玩了幾回女人,見他樂不思歸,於是將真情向他托出。
1947年底,在金錢和美色的誘惑下,孟建德在完縣暗中加入了保密局特務組織,歸保密局阜平潛伏組組長劉其昌直管,孟建德學會了發報技術,提回一部電臺,藏在菸廠倉庫的閣樓上。
就這樣,孟憲德死心塌地當了國民黨特務。有幾次,晉察冀軍區的主力縱隊,剛到一個新的駐地,就莫名其妙地遭到國民黨飛機的轟炸,緣由大都出在孟憲德身上。
由於孟憲德“成績”突出,被曹亞夫任命為阜平縣國民黨特務潛伏組的副組長,但是孟憲德畢竟處於外圍,孟建德思忖在自己這個位置上,要想竊取共產黨的重要情報不太容易,便將目光瞄準能夠隨便出入軍區司令部的司務長劉從文。
如何把劉從文拉下水,國民黨特務阜平潛伏小組進行了精心策劃,劉其昌本來想用孟建德直接策反劉從文,但是考慮到一旦不成功,還會暴露孟建德,於是決定讓王保生實施策反。
1948年3月中旬的一天,劉從文從軍區機關駐地城南莊回家去王快鎮,路經唐兒溝時,遇見了老熟人王保生,這個王保生是國民黨特務,公開身份是一個小商販。
王保生“偶遇”劉從文後非常高興,便熱情地邀請劉從文到家中吃飯,順便聊聊天,酒足飯飽後,王保生就假意問道:
“眼下你家生活怎麼樣呀?公家照顧你嗎?”
這一句話勾起了劉從文的不滿,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只是一個排級幹部,公家不供給的,級別太低,沒有法子哦,老婆只好在家做點小買賣勉強維持。”
王保生當即說道:“我現在買賣挺好,手頭上比較寬裕,你我兄弟一場,有什麼困難儘管說,需要什麼東西,我可以給你送去。”
當下王保生給了劉從文100萬元邊幣,以及一些布料等東西讓他帶回家,劉從文假意推託一下便拿了。
幾天以後,劉從文去阜平縣城辦事,又遇到了正在擺雜貨攤的王保生,兩人一陣寒暄後就到一個小酒館吃飯喝酒,王保生將500萬元邊幣(解放區的貨幣)交給劉從文說:
“這些錢我暫時用不著,你可先花著!”
劉從文見王保生出手大方,非常感謝,兩人來往更加密切,不久之後,這個1939年入伍的老革命,徹底淪落為國民黨保密局的特務,並不斷給國民黨保密局提供情報。
當時聶榮臻和晉察冀軍區機關在阜平城南莊,城南莊是太行山深處一個比較大的村莊。晉察冀軍區機關之所以放在城南莊,這還是聶榮臻的決定。
因為過去晉察冀軍區的部隊經常在這一帶打仗,還經常打勝仗,聶榮臻看到莊東頭大地主馮家的大墳場“風水”不錯。
這個大墳場北靠不高的小山柏林坡,南邊則是一片東西長數公里、南北寬五六百米的開闊地,開闊地再往南,則是連綿不斷的高山峻嶺,這裡不僅隱蔽,而且視野還開闊。
聶榮臻決定在馮家荒墳場上蓋房,將晉察冀軍區司令部機關搬到此處。於是,軍區工兵營蓋了三排共五棟屋頂“一面倒”的房屋,還在臨近的山裡打了285米深的坑道,作為防空洞。很快,晉察冀軍區司令部、政治部住進了城南莊。
此時,國民黨保密局保定工作站已經得知,聶榮臻和軍區機關就在城南莊,他們將這一情報報給了鄭介民,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情報,鄭介民非常重視,立即報告了蔣介石。
對於聶榮臻,蔣介石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們在黃埔軍校時曾經一起共過事,當時的蔣介石並不看好聶榮臻,蔣介石後來得知聶榮臻成為紅軍高階將領後非常惱火。
蔣介石現在知道了聶榮臻的具體下落,他很感興趣,指示把情報搞準,做一個行動計劃,最好能將聶榮臻幹掉。
鄭介民見蔣介石這麼重視,他立即讓保定工作站站長曹亞夫專門跑了一趟南京,指著地圖給他作彙報。對著大幅的地圖,鄭介民苦苦思索怎麼樣才能完成任務。
他發現城南莊這個地方真是太好了,因為城南莊在太行山的崇山峻嶺之中,山裡山外到處是共軍,想派部隊去偷襲根本不可能。
在抗日戰爭期間,具有很強攻擊力的日軍,先後出動兩三萬到七八萬人的兵力,“掃蕩”過七八次,也沒有消滅聶榮臻和他的指揮機關。
鄭介民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出好辦法,他讓曹亞夫儘快返回保定,加強特務工作,看看能否找機會暗殺聶榮臻。
就在鄭介民絞盡腦汁的時候,他得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毛主席進駐了城南莊,這個情報正是劉從文透過孟憲德洩露出去的。
蔣介石得知這一重要情報後,立即指示鄭介民想法暗殺主席。
鄭介民派人把氰化鈉毒藥悄悄交給劉從文,指示劉從文在飯菜裡投毒。但是這個暗殺計劃很快流產,因為毛主席並不在軍區小灶食堂吃飯,他的生活有專人負責,並由中共中央辦公廳採取嚴格的安全措施,杜絕一切可能的漏洞,令劉從文難以接近。
這一計劃破產後,保密局再次發來指令,要求劉從文想辦法靠近毛主席,趁其不備,開槍暗殺。可是,毛主席身邊警衛都是從陝北過來的中央警衛團,就是軍區首長要見毛主席,也須事先通報,並且不準攜帶武器。
由於投毒與槍殺的計劃先後失敗,蔣介石決定使出最後的辦法,直接轟炸毛澤東,讓鄭介民親自策劃。
1948年5月上旬,鄭介民親自來到華北“剿總”所在地北平。國民黨駐華北空軍司令徐良康率領一些軍官到南苑機場迎接。
鄭介民到北平後,當即便和徐良康商量用飛機轟炸河北省阜平縣城南莊的事,因為是蔣介石的指示,徐良康自然聽命。
然而城南莊只是太行山深處的一個村莊,雖然這個村莊比較大,但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他們考慮,城南莊是共軍晉察冀軍區機關所在地,必有防空設施,如果泛泛轟炸,即使把城南炸平,也炸不死主席,目的還是達不到。
而要想精確轟炸毛主席的住處,就必須採取採取的方式,一次成功。要達到目的,最關鍵的問題,是給飛行員指準方位。
剛開始保密局想交給劉從文一部電臺,等飛機到達時,讓劉從文用電臺跟飛行員聯絡,以指示方位。不過這一方法立即被孟憲德否定了,他對曹亞夫說:
“用電臺跟飛機聯絡,指示轟炸目標的方位,這辦法好是好,就是怕帶電臺回去時,被共產黨發現,弄個雞飛蛋打,前功盡棄。再說,就算將電臺交到了劉從文手裡,他過去沒有摸過電臺,文化又低,恐怕一時也不會使用。”
曹亞夫一想,覺得孟憲德講的也有道理,他又想了一個主意,在毛主席的住處點火,但是這一方案也被否定了,因為劉從文根本接近不了毛主席的住處。
最後徐良康想了一個辦法,轟炸毛主席住處的時間放在白天,在毛主席的住處周圍放置幾堆玻璃渣,利用太陽光反射給飛行員指示目標,徐良康詳細地說明了這個方法。
這個方法比較簡單,實施難度也不大,這個放置玻璃渣的人就是劉從文。
1948年5月18日早上8點左右,聶榮臻等人正在吃早飯,忽然之間,一陣飛機的引擎聲傳來。
城南莊已有相當時間沒有敵人的飛機來了,一些軍區機關幹部、直屬分隊的幹部戰士以及城南莊的老百姓,紛紛跑了出來,有的站在院子裡,有的爬到屋頂上,還有一些小孩攀到樹上、斷牆上,朝飛機聲傳來的方向張望著。
聶榮臻一驚,他立即放下碗筷,走出小食堂,朝飛機飛來的方向眺望。只見是一架國民黨的飛機飛臨城南莊上空,飛機的航速並不快,高度也不高,這架飛機在上空轉了兩圈後便飛走了。
那些看熱鬧的機關幹部、戰士以及城南莊居民議論紛紛。
聶榮臻看著飛走的國民黨飛機,思索了一會兒後大吃一驚,因為他曾在黃埔軍校當過教官、對國民黨空軍的戰術技術非常瞭解,他立即做出判斷,剛才那架是偵察機,偵察機走後,必然有轟炸機前來,而轟炸機前來的目標只有一個:毛主席。
想到這兒,聶榮臻立即發出命令:“趕快防空!”,此時的毛主席正在睡覺。聶榮臻快步向毛主席睡覺的房間走去。
城南莊很快響起了刺耳的防空軍號聲和哨子聲。機關幹部戰士和城南莊的群眾,急匆匆地向後山的柏樹林裡跑去。
聶榮臻跑到毛澤東的房間門口,跟衛士李銀橋說了幾句,急促地敲了幾下門,便推門進去,毛澤東正在睡覺。他拉了拉毛澤東蓋的被子,急急地說:
“主席!主席!快,敵人飛機要來了!”
正躺在睡覺的毛主席處在朦朧之中,被聶榮臻的喊聲驚醒,他坐起來問道:“什麼事?”
聶榮臻急急地說:“剛才來了敵人的偵察機,可能很快轟炸機就會到來,快,快,快起來!”
毛主席坐在床上,神情鎮定,他看了一眼李銀橋說道:“給我拿支菸來。”
聶榮臻急了,催促毛主席快走,毛主席卻不慌不忙,說話不緊不慢,略帶幽默詼諧:
“不用怕,無非是扔下一些鋼鐵,我們正可以打些鋤頭,搞生產!”
聶榮臻也顧不得許多了,讓人用行軍床將毛主席抬進了防空洞,就在此時,敵人的兩架B—25轟炸機從東邊,飛臨城南莊上空。
坐在轟炸機裡的國民黨空軍飛行員,從座艙向外觀望,只見城南莊黑壓壓的一片房屋,在密密匝匝的房屋東側,只有劉從文放的3堆玻璃渣反射的陽光格外耀眼。
兩架轟炸機立即根據玻璃碴反射提供的位置,投下了5枚重磅炸彈,除1枚插在地裡沒有爆炸外,其餘4枚炸彈發出了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濃煙、烈火頓時籠罩了毛主席的住處。
為了安全考慮,毛主席從城南莊去了花山,在那裡住了9天。後來,為了便於與中央其他領導人研究問題,指揮全國各戰略區的作戰,移至河北省平山縣西柏坡。
事過之後,聶榮臻、副司令員蕭克、政治部主任羅瑞卿立即進行了商量,初步判斷:有內鬼,不然,敵機不可能轟炸得這麼準。
然而保衛部門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出內奸是誰,這也成為聶榮臻的一塊心病。直至北平和平解放後,華北軍區“二局”截獲了劉其昌的電報。
劉其昌的電報中,除了報告了特務活動情況以及要求撥給經費以外,還有一段極其重要的內容:
“組員劉從文自參加工作以後,對工作尚稱努力,每次情報頗有價值,擬將其按中尉待遇,正式任。”
“二局”很快將敵特的電報報告了軍區首長,保衛部立即進行研究。在分析中,有人提出懷疑:
敵特機關互相聯絡時沒有用密碼,也未用化名,這與奸詐狡猾的國民黨特務組織慣用手法不同,是不是敵特指鹿為馬,故意製造混亂呢?
不過保衛機關分析,在全國解放前夕,留下來潛伏的特務已驚慌失措、六神無主,像熱鍋上的螞蟻,這種情況是可能出現的,何況這是一個線索。
華北軍區保衛機關立即排查所有叫劉從文的人,很快便查到了華北軍區司令部從事炊事工作的劉從文,而這個劉從文原來是晉察冀軍區司令部小灶司務長,而晉察冀軍區司令部曾在城南莊。
1949年4月底的一天下午,身強體壯的保衛部偵察科長徐桐岡,帶了兩個幹事,三人的腰間都插著子彈上了膛的手槍,來到北京大覺寺衚衕劉從文的住處。當時,劉從文正在屋裡。徐桐岡對他說:
“劉從文,我們想找你談談。”
劉從文一見是保衛部的偵察科長以及兩個保衛幹事,心中吃了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並裝出輕鬆的樣子說道:“有什麼事呀,快開飯了,吃完飯再談行不行?”
徐桐岡嚴肅地說:“談完了話再吃吧。”
保衛人員隨後開始搜查劉從文的住處,在他的房間裡,發現了特務組織給他的六七兩重的一塊大煙土和白洋布100多尺。這在當時是非常昂貴的東西。
炸彈落點的標示牌
劉從文很快就交代了一切,孟憲德也很快落網。
1949年冬,案情已全部查清,聶榮臻報告毛主席:引導敵機轟炸您住所的特務抓獲了,毛主席問道:到底是誰?
聶榮臻將情況作了彙報,毛主席點了點頭。
次年,經華北軍區司令員聶榮臻批准,將劉從文、孟憲德押赴北京永定門附近的刑場,執行槍決。這兩個叛徒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天擇是作者的筆名,對歷史和哲學頗有研究,歡迎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