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對於我們每個人都不陌生,我們天天、時時、處處都會和“笑”打交道。換句話說,“笑”是最平常的事了。遇到高興地事,會笑;為了迎合別人,會笑;在發怒之前,也許會冷笑。著名紅學家周汝昌先生曾經寫過一篇有關“笑”的文章,題目是《談笑》,值得我們讀者一讀,並且可以仔細品味。
可能是受了這篇文章的啟發,或者是最近總是讀到一些有關描寫“笑”的文學作品。突然自己也想分析一下文學作品中的“笑”,不妥之處請各位朋友見諒。
《儒林外史》第三回“周學道校士拔真才 胡屠戶行兇鬧捷報”。其中最精彩的情節就是范進中舉了。整個故事情節在誇張、諷刺的描寫中,透過范進中舉前後的描寫,活生生的展現了胡屠戶、眾鄰居等人物形象。胡屠戶范進中舉前,對范進惡語相加;中舉後,唯唯諾諾,笑臉相迎。當然范進自身的變化也很大。因為他喜極而瘋,瘋後也描寫了范進的笑。原文是這樣寫得:
他爬將起來,又拍著手大笑道:“噫!好!我中了!”笑著,不由分說……
所以,范進中舉後,不管是對范進還是周圍人的描寫,作者始終貫穿著一個“笑”字,而我們讀者如果用三個字來評論一下這些情節的話,我想用“好可笑”是最準確不過的了。
但當我們再深思一下,我們可能會覺得范進的可悲,可悲他被封建科舉制度的毒害之深,這就是“笑”引發的我們讀者的深思。
接著我想再提一篇文章,它就是魯迅先生的《孔乙己》,這篇文章大家肯定都知道。在這篇文章中,“笑”也貫穿了整個文章的始末。好似這篇文章中的所有人物只要跟孔乙己碰面,總會有笑聲。所以孔乙己的到來,會使“店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不過“沒有他,別人也便這麼過”。
同樣,在魯迅先生的另一部文學作品——《阿Q正傳》中,對笑也進行了深入的描寫,例如第二章“優勝記略續”。
可見,魯迅先生文學作品中的“笑”,又賦予了新的含義,當然每一部作品中,其要表現的思想應該是不同的,但總體來講,先生始終想透過自己的作品,喚醒麻木的民眾,可又“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最後,我想也談談《紅樓夢》中有關“笑”的描寫,就以第三十九回中“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相關情節來粗淺的談談吧!
“劉姥姥進大觀園”,今天演化成了一個詞語,比喻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來到陌生新奇的花花世界。既可用來揶揄那些見識短淺、孤陋寡聞的人,也可用作自謙或自嘲。當然這裡是要談其中“笑”的韻味,似乎跟這個關係不大。
我們說,在大觀園裡,劉姥姥是客人。按照常理,當客人來到家裡時,主人應該有待客之道。可是劉姥姥在賈府,不僅沒有得到最基本的待客之道,反倒成了大觀園裡眾人的娛樂工具。更加出奇的是這場笑劇竟然有人策劃,策劃者就是大觀園裡掌管內務的鳳姐和賈母的切身丫鬟鴛鴦。目的也簡單,就是借劉姥姥逗賈母和大夥笑。劉姥姥當然也知道這些,所以她總能化解尷尬的局面,讓大夥笑。確實大觀園裡充滿了曾經沒有過的歡樂氣氛。請看對眾人笑的情態的描寫:
賈母這邊說聲“請”,劉姥姥便站起身來,高聲說道:“老劉,老劉,食量大似牛:吃個老母豬,不抬頭!”自己卻鼓著腮幫子,兩眼直視,一聲不語。眾人先還發怔,後來一想,上上下下都哈哈大笑起來。史湘雲掌不住,一口茶都噴出來。黛玉笑岔了氣,伏著桌子只叫“噯喲!”寶玉滾到賈母懷裡,賈母笑的摟著叫“心肝”,王夫人笑的用手指著鳳姐兒,只說不出話來。薛姨媽也掌不住,口裡茶噴了探春一裙子。探春的茶碗都合在迎春身上。惜春離了坐位,拉著他奶母,叫“揉揉腸子”。地下無一個不彎腰屈背,也有躲出去蹲著笑去的,也有忍著笑上來替他姐妹換衣裳的。獨有鳳姐鴛鴦二人掌著,還只管讓劉姥姥。
劉姥姥是生活在下層社會的,她為了傍上賈府這棵大樹,洋相百出,這笑中有作為一個下層人的苦,正如曹雪芹在《紅樓夢》開篇中所寫,“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再從賈府眾人笑得表現來看,似乎她們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可見,封建禮教對這些女性的束縛。雖然她們過著貴族的生活,但精神生活似乎不如生活在下層的劉姥姥。劉姥姥是“窮開心”,可她們是“富不開心”。一場笑劇,是作者匠心獨具的體現。
上面,我們賞析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文學作品中的“笑”。可見,笑是豐富多彩的,笑是有內涵的。那就讓我們“笑傲江湖”,“笑看風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