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是我身邊親友的故事,我拿出來與大家分享,歡迎評論點贊轉發。
上回說到保美在公交車上喊哥哥,保林卻沒搭理他,反而騎著腳踏車跑了,氣得保美直跺腳,“這個傻子,我還想讓他把我書包用腳踏車駝家去呢,要不我自己揹著死沉。”
林瑩失魂落魄地被後面擁擠的人一同擠上公交車,保美在她耳邊說啥她全然沒聽進去,“你想啥呢?直眉瞪眼的?”保美在林瑩眼前晃了晃手指,“誒,回魂了!”
林瑩看了看保美,若有所思地問,“你說你哪道題不會來著?那天你打電話問我來著。”
“那道題我已經讓我哥講給我聽了。”
“你不是說你哥不願意交給你嗎?還說他沒耐心。”
“誰知道他這兩天為啥轉性了?他那臉子跟我,就跟小孩屁股似的指不定啥時候就拉拉了。”
“你別這麼說他,我看他挺好的,穩重老成,我多希望像你一樣有個哥哥?”
“嘁,你羨慕我有哥,我還羨慕你有姐姐呢!能說到一起玩到一起。”
提起自己的姐姐,林瑩腦袋裡立刻浮現出她那張不怒自威的冷臉,活脫她媽的翻版,不由自主的惡寒了一下,但她並沒有反駁保美。
保美忽然拍了拍林瑩的肩膀,過來樓住她,假裝氣惱地說,“我說瑩子,你可有日子沒去我家玩了,咋地是要和我生分咋地?”
林瑩轉頭看看保美,嘆口氣說,“是我媽,每次去你家都嫌我回來的晚,明令禁止我晚回家,不單是你家,玲子她們家我也是不去的。”不想讓保美疑心她和保林的關係,林瑩隨便扯了一個藉口。
保美知道林瑩家教嚴,也沒在意,“哦,要不今天你去我家吧!我媽今天蒸的糖包子,你吃完就走,別呆太晚,你媽不會知道。”
林瑩看著保美,無疑,保美的提議讓林瑩心動了。
保美當然也看出來林瑩的心思,剛好公交車因有人下車而停下,她一扯林瑩的胳膊,笑嘻嘻地說,“走吧,別瞎合計了。”
林瑩就這樣被動地被保美拉下車,走了一段土路,到了保美家後,保美媽正在地鍋前燒火,看到林瑩之後,想起村子裡的閒言碎語,沒有了之前的熱情,瞥一眼林瑩後就轉過臉去。
林瑩剛叫了一句“姨”,就被她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弄得很尷尬。
“媽,糖包子熟了嗎?我說你今天蒸糖包子瑩子才來我們家的。”保美似乎察覺到她們倆人之間的微妙變化,為了調節氣氛,故意大聲說。
保美媽因此很意外的看了林瑩一眼,老實說了一句,“還沒呢,你倆要是餓,先我給你倆熥(熱)兩個粘豆包先墊墊。”
“姨,我還不餓呢。”
林瑩忙擺手示意,剛剛的尷尬因為保美媽的一句話而煙消雲散。
“走,咱先進屋。”保美拉著林瑩往屋裡走,林瑩看了一眼保林所在的東屋,裡面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剛剛進張家大門的時候,林瑩特意看了一眼保林所在的屋子,此刻正是黃昏時分,除了一屋子靜寂,別無一人。
保美拉著林瑩坐在她們通常坐的桌子前,拿出作業本,現下林瑩心神不寧地攤開作業本,腦子裡亂做一團,根本難以思考。
忽然門口傳出腳踏車進門的聲音,保美家的大門有一個小門,小門是開在大門上的,為了擋小動物,小門的下面還留著一道門檻,因此,保林搬腳踏車進門的時候,腳踏車“嘩啦”響了一聲。
林瑩條件發射地站起身,看向窗外。
保林不知道去哪兒轉了一圈,剛回到家,心無雜念地推著腳踏車進了院子裡。他家西面有一處廂房用來放雜物,東面有一個車棚,他把腳踏車放進車棚支好,從車筐裡取出書包,皺著眉頭快步往屋裡走,走了兩步,似乎發現了啥,表情從一瞬的驚訝變成了凝重。
其實是保林從窗戶看見林瑩,原本他看見林瑩的身影想裝做視而不見,不過眼神出賣了自己。他心裡是渴望見到林瑩的,但一想到他們之間隔著的距離,又不敢流露出來,只能壓抑自己,目光透著冷漠。
“兒子回來了?”保林媽看見兒子站在院子裡發呆,不由張嘴招呼他。剛好已經住了灶膛裡面的火,站起身一面用抹布擦著糟臺,一面掀開鍋蓋,熱騰騰的霧氣瀰漫開來,遮住保林媽的臉,她揮揮手,趕開遮住目光的霧氣,這才開始撿拾包子。
“嗯。”保林收回目光,單手挎著書包,低著頭從母親身邊走過去。
“餓了嗎?先洗洗手吃塊包子。”
保林沒言語,人已經進了屋。
“你們倆丫頭,出來吃包子!”保美媽人在外面,聲音傳進屋裡,保美立刻拉了一下林瑩,“包子熟了,咱先吃包子。”
林瑩此刻早已心生亂草,因為剛剛保林那冷漠的眼神,試想一對正在熱戀中的男女,忽然一方變得像陌生人一樣,冷漠的要死,那麼不知情的這一方肯定會不知所措。
林瑩機械地跟在保美后面,到了外面保美媽讓兩個孩子去西屋——也就是保林所在的屋子取碗,保美跟林瑩說她去拿兩個碗,結果林瑩不知道為何,身不由己的跟在她身後。
進了屋,保林正站在自己的書桌前發呆,聽到響動轉過臉來,越過妹妹瞧著林瑩的臉,他的眼睛裡不知不覺的閃出淚霧。
“你咋啦?”林瑩用嘴型無聲的問保林一句。
保林遲疑一下,看了一眼他妹妹,用手指了指外面。
保美取完碗,一轉臉就看見哥哥抬手的小動作,不過這女孩心眼實,也沒多想,“媽的大糖包子熟了,你不吃嗎?”
“嗯,一會兒。”保林裝作搔搔頭,哼了一聲。
林瑩因為心裡有事,吃了小半個糖包子就跟保美說她要走了,不然要媽媽知道,肯定會罵她。
保美知道強留她不得,跟她擺手說再見。
林瑩揹著書包,憂心忡忡的從保林家出來,不過她並沒有走遠,而是站在保林家大門外不遠處徘徊,她想信,保林一定明白了她的意思。
果然,約五分鐘後,保林就急匆匆的走出家門,看見林瑩指了指他們經常約會的小樹林方向。
林瑩立刻轉身就走,兩個人一前一後很快到了那裡。
“林子哥。”保林剛到小樹林,林瑩一下子撲倒他懷裡。“你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是咋過的?吃不好飯,睡不好覺,上課的時候,都不能集中注意力,滿腦子想的都是你!”
林瑩撲到自己懷裡之後,保林剛開始扎煞著兩隻手,不知道該怎麼勸林瑩,慢慢的心情平復之後,他才輕輕的扶起林瑩,看著她的眼睛說,“瑩瑩,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更難受,可我有什麼辦法呢?誰讓我是個窮小子,入不了你媽的眼!”
聽著保林咬著後槽牙說話,林瑩滿腹狐疑地看看他的臉,“林子哥,你說的是啥意思?我不懂,誰說你是窮小子了?窮小子就低人一等嗎?再說,如果我是愛慕虛榮的女的,當初我就不會和你談戀愛了。”林瑩急切地表白自己。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可你不是,不代表別人也不是,你知道嗎?那天我去找你,碰到了你媽,她跟我說了一番話,讓我認清了事實,我後來仔細想了想,也許我是真的高估了愛情。”
“我媽跟你說啥了?”一聽到這裡面纏夾了母親,林瑩就有種大勢已去的恐懼感。
保林看著林瑩的眼睛,覺得有必要讓她知道自己遭受了什麼,於是一五一十的把那天林瑩媽說的話告訴了她。
聽著保林訴說著母親的所做所為,林瑩呆呆的站在那兒,她做夢也沒想到母親會這樣尖酸刻薄,簡直讓她無地自容。
林瑩不說話,保林也安靜下來,此刻,天已經黑了,兩個人都看不清彼此的面容,過了一會兒,保林說,“瑩瑩,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瑩只能跟在他身後,兩個人腳前腳後的走到林瑩所在的村口,保林準備轉身離開。
林瑩卻一把抓住他的手,“林子哥,你是不是就打算這麼放棄了?”
“不然還能咋辦?”保林無比感傷地說。
“等!林子哥,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叫做時間能證明一切,我相信,只要我們有恆心,我們也能戰勝我媽。”
保林靜默了好半天沒言語,不過,按照現在的形式,也只能無為而治了。
……
這就是林瑩不讓坤兒去家裡接她的真正原因。
說回正題,星期天下午,林瑩如約來到學校門口,坤兒正倚著他的那輛摩托車等她,他嘴裡叼著菸捲,眼睛斜睨著林瑩。
林瑩雖然不喜歡他的樣子,但也說不上多討厭,面無表情地走過去。
坤兒遞了一頂頭盔給她,林瑩接過來戴在頭頂,然後隔開一段距離跨坐在摩托車上,“哎,你離我這麼遠,萬一你閃下去可怎麼辦?”坤兒想讓林瑩離自己近點兒。
“我閃下去也不用你負責行了吧?”林瑩當然知道他的小心思,故意懟他道。
“我說大姐,這可不是你說不用誰負責就不用負責的事兒,真出了事故,挨疼的可是你好不?”
“你管誰叫大姐呢?”
“大妹子行了吧?”
“你別胡說八道行不?我可是有名有姓的。”
“我知道你有名有姓,叫全名不就顯得生分了不是?”
“得得得,好像我跟你多近似的,你走不走?不走我可下去了!”
“你別跟我扯蛋!上了小爺的車哪兒還有下去的道理?”
“你跟誰吝~爺呢……”
林瑩剛想質問坤兒,他一踩油門,一溜煙兒的跑出老遠,坤兒屬於騎車不要命的主,講的就是快的感覺,他這一路風馳電掣,做慣了乖乖女的林瑩哪兒受得了,不得不抓緊坤兒的衣襟。
到了電影院門口,坤兒去買了兩桶爆米花回來,交給林瑩一桶,自個兒抱一桶,他左手抱著爆米花,右手閒出來朝林瑩伸過來。
“幹啥?”林瑩瞪他一眼。
“你看進電影院出雙入對的不都是手拉手嗎?”
“去,我跟你又不熟。”林瑩氣呼地緊走了兩步,甩開坤兒。
坤兒也不生氣,大長腿一邁,幾步就追上了林瑩,趁著林瑩不注意,偷偷地揩了她一把油嫩水滑的臉,揩完就跑。
“你要死啊!”林瑩氣的爆跳,快步追上去。
兩個人打打鬧鬧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半大小子很少有喜歡看文藝片的,更何況是這種曖昧、隱晦又寓意很深的懸念片。
林瑩到是看得很專致,《花樣年華》大致劇情就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香港,報社編緝周慕雲跟太太機緣巧合的和做生意的陳先生與太太蘇麗珍、成為租住在一起的鄰居,而周慕雲的太太和蘇麗珍的丈夫雙雙劈腿,成為婚外情戀人,綠了這兩個男女主人公。
這兩個受傷害的男女,有了在一起的契機,他們想弄明白,為什麼會遭遇背叛,於是他們撕開傷口,一遍遍演繹在周慕雲太太和蘇麗珍丈夫之間可能發生的情感狀態與內心的糾葛,而兩個人在演繹的過程中,慢慢地產生了不可名狀的情愫。
但與周慕雲太太不同,蘇麗珍是個傳統的女人,她不可能為了婚外情而撇家舍業,所以周慕雲想中止這種無奈又痛苦的糾纏,在離開香港前,他想打電話給蘇麗珍,他說: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
但他最終沒有撥出著這個電話,匆匆離開。
林瑩深深的被張曼玉飾演的蘇麗珍吸引,她柔弱曼妙的身姿,優雅空靈的神態,無一不讓林瑩折服,而周慕雲離開香港前出現劇中那句經典臺詞: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走時,林瑩深深的嘆息一聲,她莫明想起保林那細細攢起的眉頭。
她正嘆息,忽然覺得自己的臉被一張溫熱的嘴唇偷親了一口,原來林瑩看得入神,就用手支著下巴頦放在影院的扶手上,她忘記了旁邊還有個對她虎視眈眈的“小色狼”。
坤兒看著對他怒目而視的樣子,坤兒桀桀地笑個不停,導致旁邊的觀眾對他“噓”了一聲。
“你噓個屁!這是你家開的影院?小爺我想笑就笑,你嫌煩,有本事回家看去!”坤兒顯出他紈絝的本性。
林瑩擔心坤兒跟人家吵起來,忙拉住坤兒的胳膊,“你幹啥,別一副小混混的樣,早知道你這樣,我才不跟你來看電影,丟死人了。”
坤兒被林瑩嫌棄,想著剛剛跟她拉上關係,因為旁不相關的人弄得不高興,有些不值當的,這才閉了嘴。
那名觀眾,看著坤兒稚嫩的臉,顯而易見肯定是家裡有點兒閒錢就慣得混不吝的主,嘟嘟囔囔的說,“沒家教”也就過去了。
看完電影,坤兒還想帶林瑩去消費、過夜生活,但林瑩一向是乖乖女,循規蹈矩的慣了,怕回去晚了被母親責罵,讓坤兒帶她回去。
坤兒明顯得意猶未盡,還想遊說林瑩,林瑩立刻板起臉,嚴肅且鄭重地說,“米坤,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跟你來看電影,並不是以男女戀人的身份,而只是男女朋友的身份,如果你一味強求,那我們就沒有再交往的必要了。”
坤兒被林瑩的樣子給震懾住,但又不想就此與她沒有交集,於是提議到,“要不這樣吧,下星期你有空的話,我們去釣魚,你啥也不用帶,到時候我們在外面野炊,可有意思了。”
“再說吧!下星期我不一定有空,學習要緊。”
“你別拿學習搪塞我!下星期你不出來,我就去你家裡找你,反正我知道你家在哪兒。”
林瑩瞪著他,“你別胡來呀!我媽要知道的話,一定會罵死我。”
“那就是你答應了?”坤兒吐吐舌頭,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欲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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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圖片來自網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