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ì chuāng手術後的當天晚上,我活活地被疼醒了。一看時間才凌晨三點,不好意思打擾護士,但疼得又實在受不了。
摁了鈴,叫來了護士,打了一針止痛藥,我才迷迷糊糊睡著,止痛藥起作用了,還是睏意掩蓋了疼痛,我分不清。
可是好夢不長,天還沒大亮,我就被隔壁房間一個病人的哼哼聲吵醒了。
隔壁住著一個很強壯的,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和我同一天手術,疼得幾乎叫了一夜。
吵醒了後我的疼痛又來了,再也躺不住了。
起床後,面對兩大難題,一是如廁,二是換藥。
護士在催,上完廁所用中藥清洗傷口後抓緊去換藥,換完藥輸液體。
我在病房裡扶著一切能扶的物件,牆、床、窗子、門,慢慢地轉,從這頭轉到那頭,儘量推遲如廁的時間,怕那種撕裂的痛,像無數根細針扎到細肉的疼再次襲來。
可是沒辦法,最終還是如了廁,傷口撕裂開了,疼得咬牙切齒,哭爹喊孃的,可是沒用。
不要說爹孃在幾百公里外的老家,就是近在幾站路外的愛人、兒子都不能在身邊,因為疫情,響應抗疫號召,少出門。再說特殊時期醫院也不讓家屬來陪護。
等換完藥,我直接疼到不能走路,扶著扶手在換藥室門口站了好久,一同站著的,還有隔壁病房的那個男人,還有不知道幾樓,哪個病房的一個女人。
過了好久,好久,我才慢慢地挪到病房,那兩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病房。
早上換藥的疼痛剛剛緩解,下午的換藥時間又來到了。怕疼,不敢換,又不能不換。
就這樣,我在醫院裡住到手術後的第二天下午兩點左右,突然接到醫院通知,說接到衛健委的通知,因為疫情,除了重症病人,一律出院。
我問換藥怎麼辦時,大夫說,會錄一個換藥影片,讓家人幫忙換,實在不行來醫院換。
我一聽,簡直嚇傻了,大夫這麼專業,每次換藥都能讓我疼出一身汗,家人哪能這麼專業。這不是要在我的傷口上練手嗎?想想汗都一層一層地往外冒。
於是從那天開始,我們家,早晚兩次,都能聽到我殺豬般的嚎叫聲,能持續一二十分鐘,這是愛人在幫我換藥以及剛換完藥最難忍的時刻。
他算是一個比較細心的人,為了減輕我的痛苦,把那段不到三分鐘的換藥影片看了又看,但畢竟不是專業人員,我又才做完手術,他每次小心翼翼,戰兢兢地換藥,還是每次讓我又像上了一次手術檯,那種疼,撕心裂肺,無法形容。
每當看到他戴上一次性手套,舉著手,咋咋呼呼地走進房間時,我總覺得一個劊子手向我走來,人未近前,我已經渾身打顫。
看著他準備要用的三四種藥時,我為了儘量推遲換藥,讓疼痛晚來一些,再晚來一些,有意無意地給他提醒,包紮的紗布準備好了沒?藥沒少一種吧?要不要給你拿個小凳子?要消兩遍毒的,不能用……
我想起兒子兩歲多的時候,有一次感冒嚴重,大夫要給他打針時,他突然說,爸爸我帽子沒戴好、媽媽你看我玩具掉了,說著他把手裡的玩具小汽車“哐噹一聲”丟在地上……想想,兒子當時說這些時,那表情像極了今天的我,無奈、恐懼,當時只有一個願望,讓針遲一些,再遲一些扎到我身上吧。
今天已經是手術後的第八天,愛人換藥的手藝也熟練了一些,雖然沒有前幾天那麼強烈的,鑽心的疼了,但還是疼。換完藥好長時間不能坐,不能站,只能側臥在床上。
平時總想能這樣躺著,什麼不管該多幸福,可是真正能躺下的時候,你才知道,躺不是最好的,它更不是一種享受。
能自由地吃、坐、站、行才是最好的。
不幸的是,在疫情期間,我們街道又被定成重點區域,一連幾天,天天得下樓做核酸檢測。我們家九樓,沒電梯,平時上下一趟我都要緩半天,術後上下一趟,簡直像在受刑。
每次做核酸檢測回來,疼得我左右轉轉圈圈,躺都躺不下來。
好的是,八天了,最難熬的日子終於過去了。
在這裡,我把自己術後的一些經驗告訴大家:
一、zhì chuāng手術的疼才是開始,真正的漫長的疼痛,在半個月左右的換藥,恢復期內。
二、為了避免疼痛,儘量吃一些有營養的流食,多吃水果。我這幾天,每天兩根香蕉,一個紅心火龍果。實在不行,喝杯咖啡也行,也有助於第二天如廁。
三、手術後,雖然疼得真不想動。但是不能一直躺著,要想讓傷口儘早癒合,讓第二天如廁更容易,一定要起來站站,慢慢走走。
四、每天兩次清洗傷口,避免感染。
五、保持好的心態。這種手術都是不得已而為之,已經做了就安心養著,等待恢復,就是最好的。
最後,我要告訴大家的是,或許你比我堅強,你的zhì chuāng也沒有像我的這麼嚴重。所以,能不做就別做,自己平時生活中注意,少吃辛辣、少喝酒、不要久坐、蹲廁時間不宜過長、工作之餘抽幾分鐘做做提肛運動,就可以避免得zhì chuāng,或者讓zhì chuāng鬧情緒。
如果實在不得已,不想忍受每年一次的痛苦,做了也無妨。
經歷一次痛,你會成熟一些,看開一些,活得更坦然。因為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面。
這幾天躺在床上,一直有一個想法縈繞在我腦海,那就是什麼都不重要,除了健康,除了生命。
做zhì chuāng手術也是為了讓自己更健康,讓自己的生命更有活力,更有力量。
最後的最後,用百分之二百的真心,願大家百疾不侵,永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