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在小山村東面有一處茅草屋,茅草屋門前總是趴著一條黃毛土狗,好天氣的時候曬太陽,陰雨天氣或者是晚上就又鑽回了屋裡。
這隻土狗叫“旺財”,在這裡已經有將近八九年的時間了,周圍的人看著它從一個巴掌大小的小東西長大,又變成如今這般懶洋洋的樣子,在“旺財”身上,人們看到了歲月的流逝,如今的“旺財”不再像幾年前那般活潑,有時候一趴就是一整天,牙也變得稀稀疏疏,腿腳也有些不太好了。
“旺財”的主人是個名叫周玲兒的姑娘,不過二八年紀,還未出閣,“旺財”是在周玲兒七八歲的時候,被周玲兒的父親從狼窩裡救出來的,那個時候周玲兒還小,“旺財”也不過是還沒斷奶的小幼犬。
“旺財”還未睜眼的時候,就被一隻狼盯上,從母親身邊帶走了它,當它發現身邊圍著的不是母親也不是兄弟姐妹,而是一群虎視眈眈的狼的時候,“旺財”嚇得瑟縮在一旁,就在它萬念俱灰等待被啃食的時候,一陣撕心裂肺的狼嚎聲從身邊響起。
“旺財”睜開眼一看,此時此刻面前正站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那大漢手拿弓箭,毫不畏懼地站在狼群之中朝著它勾了勾手,“旺財”下意識的奮力一躍而起奔向那大漢的懷抱,在大漢的保護下,“旺財”順利從狼群中解脫。
只是為了救它,這大漢的一條胳膊被狼群咬斷,至此成了獨臂,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周玲兒的父親,“旺財”被大漢帶回家中,小小的周玲兒一見到“旺財”便興奮地將它抱起來親了又親。
一開始“旺財”極其反感被這樣的對待,本想呲牙威脅一下面前的小女孩,可小女孩卻是對它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旺財”一愣之下,又被小女孩兒周玲兒啾了一口,無奈之下,“旺財”只好被迫接受了周玲兒的愛。
一年一年,一人一狗在互相陪伴下漸漸長大,而“旺財”漸漸發現,周玲兒不再像從前那般對它那樣親密,也很少帶著它滿院子的奔跑玩耍,“旺財”心裡有些失落,它以為自己不受寵了,很快就被周玲兒拋棄了。
為此“旺財”絕食好幾天,可它看到周玲兒為自己擔憂的目光,“旺財”心中又萬分欣喜,慢慢的“旺財”發現,周玲兒不是不喜歡自己了,只是小主人長大了,不像從前那般敢於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已。
明白了一切的“旺財”又恢復了從前的精神氣,把絕食那幾天的口糧通通補了回來,有時候為了吸引小主人周玲兒的目光,也為了逗她開心,“旺財”時常做一些調皮搗蛋的事情。
有一次“旺財”特地從家裡跑出去滾了一身臭泥回來,到家就往周玲兒身上蹭,氣的周玲兒大罵它兩句,最後還是幫它清洗了身上的泥垢,每次調皮被罵,“旺財”總是故意表現出傷心難過的表情,隨後趁其不備高興地搖晃著尾巴,一副做壞事得逞般的表情。
可是這樣快樂的日子過了沒多久,家中便傳來一陣噩耗,周玲兒不知得到了什麼訊息,一直在家大哭不已,“旺財”站在門外悄悄望著屋內的周玲兒,看到周玲兒哭,它心裡也是難過至極,連忙小跑幾步靠在了周玲兒身邊。
“旺財”記得,在那天晚上,周玲兒抱著它哭了整整一夜,“旺財”真的好想安慰她兩句,可是它說話周玲兒聽不懂,只得在其身邊“嗚嗚”地叫著。
後來“旺財”大概猜到了什麼,那個救他回來的恩人從那天以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原本是在父親羽翼下成長的周玲兒,一夜之間身邊沒有了任何親人,小小年紀獨自養活自己,的確是太難了,“旺財”不知自己能做什麼,只能在周玲兒身邊陪伴著她,日日夜夜,一年又一年。
後來“旺財”在其他鄰居口中得知,恩人也就是周玲兒的父親在上山打獵的時候,不幸被群狼攻擊而亡,“旺財”忽然想起恩人當年為了救他攻擊狼群的事情。
狼本就記仇,恩人為了救他,與狼群結下冤仇,如今恩人逝去,“旺財”認為這跟它有很大的關心,懷著心中的愧疚,“旺財”變得更加聽話懂事起來,在小茅屋面前一趴就是一天,它只希望自己能夠代替恩人默默守護在周玲兒身邊足矣。
可是看到周玲兒身邊似乎有心儀之人出現的時候,“旺財”還是很不開心的開口訓斥了那男人兩聲,男人被“旺財”嚇得大驚失色,小主人周玲兒也是第一次衝它發脾氣。
“旺財”自認為識人無數,看人比看同類還要準,這個男人雖然看上去面貌英俊,對周玲兒也是百依百順的樣子,可週身卻散發著令“旺財”很不喜歡的氣場,“旺財”說不出來那種感覺,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這個男人,它認為小主人跟了這樣的男人,定會一輩子吃苦,它不能讓小主人陷入困境。
可是小主人周玲兒並不知道它的意圖,見“旺財”對男人吼叫,還呲牙咧嘴的樣子,以為“旺財”要攻擊男人,便伸手拍了一下“旺財”的額頭,並有些生氣的對它說道:“旺財不許兇他,以後這個男人就是咱們家的一份子了,你要像對我一樣對他才行。”
“旺財”看了一眼那男人,那男人卻是惡狠狠的瞪了它一眼,“旺財”不再敢露出呲牙咧嘴的樣子,只是淡淡地瞥了那男人一眼,心中卻是想道:“若是這男人敢欺負小主人,它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欺負回來。”
那男人幾乎每天都會來找周玲兒,然後在周玲兒看不見的地方狠狠的踹上“旺財”兩腳,“旺財”沒辦法反擊,只好任由被欺負,再加上現在它年紀大了,戰鬥力也並不似從前那般,反擊只會讓自己自討苦吃。
這天晚上,“旺財”正趴在周玲兒床榻邊上閉目養神,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這聲音很輕很輕,但“旺財”能夠聽出來對方是刻意放慢了腳步朝這邊靠近。
“旺財”耳朵動了動,不禁豎了起來,連忙來到門邊順著門縫往外望,不一會兒果然見有一人影朝這邊慢慢走了過來,待那人影靠近,“旺財”震驚地發現竟然是和小主人在一起的那個男人,這麼晚了這男人來這裡做什麼?
下一瞬,“旺財”好似聞到了什麼,鼻子動了動之後頓時大驚,這味道...“旺財”趕忙走出門外立於門前,一副警覺的樣子盯著不遠處逐漸朝這邊靠近的男人。
“旺財”明顯的感覺到這男人不懷好意,所以待他走近之後,猛地竄起來將男人撲倒在地,男人毫無防備的被“旺財”撲倒,但男人年輕氣盛,一抬手就將“旺財”扔到了一邊,隨後又不解氣得踹了“旺財”兩下。
眼看著那男人就要進入房間,“旺財”忽然汪汪大叫兩聲想要提醒屋內的周玲兒,但那男人卻是一個石子飛過去砸在了“旺財”身上。
“旺財”吃痛慘叫一聲,那男人趁其不備,戳開窗縫拿起手中之物朝著裡面吹了一口氣,片刻之後便溜進了房間之中。
床榻上的周玲兒睡的沉,絲毫沒有察覺到男人的到來,那男人嘿嘿笑著,便要撲上去做壞事,卻被身後的“旺財”猛地咬住了腳踝,男人吃痛無聲大叫,生怕將周玲兒吵醒,只得在黑暗中胡亂拍打著“旺財”
儘管如此,“旺財”都沒有鬆口,男人吃痛捂著腳踝,這機會來之不易,他怎能就此放過,忍住疼痛,奮力用另一條腿在“旺財”身上狠狠地踢了一腳,將“旺財”踢飛了出去。
下一瞬男人又是一腳,將“旺財”踢到了門外,狠狠的關上了門,此時“旺財”已然是傷痕累累,它無力地望著面前緊閉的房門,有一瞬間“旺財”感到渾身輕飄飄的,可想到周玲兒即將被壞人欺負,“旺財”猛然站起身子朝著鄰居家的方向奔去,一邊狂吠,一邊拍著鄰居家的家門。
鄰居趙大伯聽到門外的動靜,趕忙推門看,只見“旺財”身上鮮血淋漓揪著他的褲腳就往旁邊抻,趙大伯意識到什麼趕忙叫來家人衝進了周玲兒房間之中,將那男人揍了一頓趕了出去。
人群漸漸散開,“旺財”耳邊彷彿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它緩緩的走向周玲兒身邊,面前周玲兒的音容笑貌若隱若現,直到越來越模糊,“旺財”感覺到生命在飛速的流逝,它再一次奮力抬起前腿趴在周玲兒身邊嗚嗚的呼喚著,似是做著最後的道別。
不知過了多久,“旺財”朦朧的雙眸朝著周玲兒深深望了一眼,趕忙扭頭出了門,這一路上“旺財”走得很慢很慢,本來就有一條腿不好了,如今又身受重傷,身體已然負荷不了了,但它依舊咬牙往前走著,一直走到一邊懸崖前才緩緩停了下來。
很幸運這一生跟在周玲兒身邊,當年它本就是瀕死的命運,卻被周老爹救了下來,後來它陪伴著周玲兒度過了整個童年,他們互相成長,互相陪伴,只是往後的日子它“旺財”不會再在了,只希望小主人周玲兒經過這件事之後,學會看人,不要再像這次一樣遇人不淑了。
淚水漸漸淹沒了“旺財”的雙眸,它原本應該呆在門口安安靜靜的死去的,可是如果被周玲兒看到了,她又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傷心難過了,與其這樣不如自己偷偷走掉,就讓她以為自己貪玩跑掉了吧。
“旺財”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但它仍在自己意識消散的前一刻朝前邁了一步...
周玲兒醒來的時候,叫了好幾聲“旺財”都無人理會,她見周圍鄰居都莫名其妙地望著她,周玲兒便問了問他們為何這樣,鄰居趙大伯將昨晚之事一五一十地講給了周玲兒。
周玲兒大驚,一邊大罵自己看錯了人,一邊傷心著“旺財”的離去,小的時候“旺財”是朋友,父親走後,“旺財”又像是家人,陪著自己同甘共苦,周玲兒望著床榻之上“旺財”留下的血跡,痛哭不已。
後來周玲兒在思念“旺財”的過程裡,又遇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對她很好,不久便與他結婚生子了,孩子出生之後總是對著周玲兒“咯咯”直笑,而且頭頂還有一撮黃毛。
周玲兒越看這孩子越覺得有緣,下意識地喚了一聲“旺財”,孩子猛地回過頭望向周玲兒,清晨的陽光穿過窗縫照射在周玲兒面頰之上,二人雙眸對視,恍若隔世。
作者:大福子
寫後感言:第一次以動物的視角寫故事,我從沒養過貓貓狗狗,但卻見別人養過貓貓狗狗,從小無論是課本還是家長都教育我說“狗是人類最忠誠的朋友”,這句話我一直銘記在心,所以對一切生物都表以敬重。
我可以不喜歡這種生物,但我從不去做傷害他們的事情,反觀現在網路上爆出來的一些虐待小動物的事件,實在是令人髮指。
謹以此文告訴大家,並不是只有人類才有情感,動物也有,他們也像人類一樣有著喜怒哀樂,只不過他們表達的方式與人類不同罷了,我們不能因為這種不同,就去排斥他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