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領張旭東捧著茶杯,在客廳裡踱來踱去,貓抓心似的煩躁。狐朋狗友約好晚上出去瀟灑一回,可是當老師的老婆喬麗萍居然不準假。太窩囊、太沒面子、太沒有自由了,他感到愧對“男人”這兩個字。
“你就不能給我一點自由?”張旭東生硬地說。
“自由?你要什麼自由?說說看。”喬麗萍邊批改學生作業邊應聲。
“我晚上為什麼就不能出去玩玩?”張旭東對沒有準假耿耿於懷。
“想跟我過日子,沒有我的同意就不允許。想玩也行,哪天我有空陪你一起玩。”喬麗萍的口氣很堅決,頭也沒抬。
“那,我明天去買衣服,現在這個穿著不舒服。”不準今天晚上的假已成事實,張旭東便換了一個話題。
“不行!你的衣服只能我給你買,不允許你自己買,而且你也不會買。” 喬麗萍的口氣還是很堅決。
這樣討價還價式的爭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張旭東每次都想爭取一點屬於自己的權力和空間,喬麗萍每次都不鬆口。
就這樣,張旭東與狐朋狗友們一起喝酒唱歌打牌吹牛的機會少了。張旭東心想:這些少就少了吧,可你給我買的衣服,都相對較緊,向來穿衣服隨意慣了,現在穿起來哪哪都不舒服,而你卻言之鑿鑿,說鬆鬆垮垮的男人下一步就是邋里邋遢,必須始終乾淨挺拔精神,朋友們都取笑我是超級妻管嚴。束縛、太累、不自由,鬱悶!
在最後的一次激烈爭吵後,他們選擇了離婚,還沒有孩子,乾脆利索。
張旭東感到一身輕鬆,這下沒有人管了,晚回家不用打電話請假了,跟朋友喝酒唱歌不必在乎時間了,可以隨意穿鬆鬆垮垮的衣服了,自由自在就是好。
不久,張旭東認識了白領娜娜。娜娜和他一樣,也喜歡自由,不愛管束,穿衣服也是鬆鬆垮垮。兩人的興趣愛好非常接近,有很多的共同語言,張旭東感覺非常好。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走到了一起。
一天,張旭東喝完酒半夜回家,家裡黑燈瞎火,娜娜還沒回來。他想喝水,可熱水壺是空的,於是只好自己燒,水開了又太燙,就靠在沙發上等著水涼,可是沒等水涼他就在沙發上睡著了。
渴醒了,起來喝水,看看時間,一點多了,娜娜還沒回來。張旭東心裡不免有些悵然,泛起了波瀾,娜娜幹什麼去了?她是不是我老婆?這是我的家還是賓館?
醒了,再也睡不著了。張旭東躺在床上,看著空蕩蕩、沒有一絲人氣的家,忽然就想起了前妻喬麗萍。以前不管晚上幾點回家,家裡燈總是亮的,亮著燈說明是在等他回家;每天喬麗萍肯定在家,說他也好,罵他也好,怎麼地也有一個說話的人,家裡有人氣;以前也喝多過,但喬麗萍總是會準備一杯溫開水放在床邊,渴的時候隨時可以喝,不像現在回來得自己燒水……
門開了,娜娜回來了。
“都幾點了,你怎麼才回來?”張旭沒好氣地問。
“二點多,還早呢!要不是菲菲老公來了,還沒散呢。”娜娜似乎興致未盡。
“天天深更半夜的才回來,我回來了水都沒得喝。”張旭東發了句牢騷。
“沒水喝自己燒呀,又不是不會。”娜娜給懟了回去。
“你天天不著家,就不能回來早一點?推掉一些無謂的活動?”張旭東來氣了。
“怎麼地?想管著我了?告訴你,我自由慣了,我們約定好的,我不管你,你也別想管我。我要休息了,別打擾我。”說著,娜娜進了自己的臥室,不再搭理。
張旭東閉著眼,難道這就是自己想要的自由嗎?腦子裡又浮現出喬麗萍的身影,而心裡卻是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