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9月,解放軍480團奉上級命令,進入湖南石門境內,旨在剿滅以朱際凱為首的國民黨殘匪。
在老獵人的指點迷津之下,“惡貫滿盈”的朱際凱所藏匿的匪巢被解放軍攻破,本想堅守數載,伺機而動的朱際凱願望落空被當場活捉,至此大勢已去。
落草為寇朱際凱
民國初年南北軍閥混亂,戰爭不斷,朱際凱出生在一戶貧苦家庭,在家中排名第五,因其口頭禪“媽啦疤子”而得綽號“朱疤子”。
由於父親早逝,朱際凱自有記憶開始,一家人就經常受到惡勢力的欺壓,朱際凱三哥的妻子被惡豪所侵佔,為此朱際凱母親前去理論未果,之後母親甚至被惡豪殘害致死。
母親去世的打擊,使得朱際凱兄弟幾人第一次見識到勢力是真的可以害死人的,藉此,想要出頭不被打壓的念頭漸漸萌生。
1920年,慈利王春初為替父報仇,組建了一支軍隊,軍隊過境遺留下殘軍部隊,朱際凱兄弟解決殘留部隊,藉此獲得了一支槍。
本想借此槍“為母復仇”,卻沒想到因這把槍給朱家帶來殺身之禍。
同樣得到一支長槍的朱谷臣在惡豪朱香山的挑撥之下,對朱際凱一家起了誅殺之意,率領下屬對朱際凱家進行了惡毒的屠殺,朱際凱大哥就此喪命,在大哥的保護之下,朱際凱慌忙逃竄,這才在朱谷臣的槍口之下保住了一條性命。
逃出生天之後,朱際凱迅速找到自己的其他兄弟,急匆匆地踏上逃亡之旅。
朱際凱兄弟幾人就此有家歸不得,萬般無奈的境地之下,落草為寇,結交各路人士,組織屬於自己的武裝勢力,以武裝保衛自己。
朱際凱兄弟幾人對現實情況有清晰的認知,與其他土匪不同,朱際凱明確地認識到盤踞山頭為王並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兄弟二人合計之後,投身警衛隊,尋求“政府隊”的庇護。
1925年,朱際凱兄弟尋求的保護傘伍嶽楚部被擊潰,將殘餘武器藏匿好之後,遠赴廣州,拜見孫中山,並遵孫總理旨意:回聚舊部,假以民團,屯兵石門、鶴峰邊境,積聚實力。
之後重新回到石門,入編成為正式成員,率領部下對紅軍展開圍剿。
曾見識過權勢的力量,一路被權勢打壓,靠著槍支主宰自己的人生不被壓迫的朱際凱從來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幼年的記憶深刻,經歷過一次次生死的朱際凱並未成為勇敢反抗罪惡的那一群人,反而成為了曾經壓迫他的那一類人。
為了更好地擴大自己的勢力,提高軍隊實力,朱際凱兄弟廣闢財源,迫使鄉民家家戶戶種植鴉片,增加賦稅,將所有的賦稅全部所得錢款均用於軍隊的裝備上。
鄉民對於朱際凱的存在怨聲載道,沉重的賦稅壓抑下的生活更加貧苦,對朱際凱更是敢怒不敢言。
1935年,朱際凱部隊配合李覺、郭汝棟對紅軍進行圍剿,甚至在紅軍撤出慈利之後,李覺部隊將紅軍家屬以及游擊隊員進行血腥殘殺,全縣被殺者數百人。
國共內戰期間,朱際凱任由部下燒殺搶掠,朱際凱部隊經過的地方,所有是商戶均是苦不堪言,在朱際凱的內心深處,勝利後的搶掠恐怕也僅僅是一種對勝利的慶祝,而商戶的苦痛於他而言,也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事情,還不值得一個頭目為此耗費精神。
假意投誠朱疤子
1949年,國共內戰落下帷幕,中國解放軍正式開始進行剿滅土匪武裝的工作,朱際凱抱著“反共復國”的僥倖心理,一路與解放軍展開“捉迷藏”式作戰。
朱際凱為能夠更清楚的瞭解解放軍內部的實際情況,於是便派遣下屬到軍隊報到,稱自己即將投誠,解放軍為此準備宴席,誠意十足,只為等待朱際凱的到來。
但是從頭至尾,這個說要投誠的朱際凱卻並未現身,派遣下屬來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打探解放軍內部情況虛實。
逃亡過程中,朱際凱曾先後幾次使用“投誠”的技巧,與解放軍打游擊,而解放軍本著寧信其有的原則,對朱際凱始終報以相信的態度。
於所約定的投誠日,朱際凱集合土匪部隊對解放軍派出的部隊進行反擊,解放軍部隊在民眾的幫助下得以逃脫,卻仍傷亡慘重。
一計未成,且由於朱際凱的行為引起480團首長的重視,集中軍力對土匪部隊進行圍剿,朱際凱見勢不妙不得不收集殘餘部隊,再次開啟逃亡之旅,一面應戰,一面逃亡。
在此過程中,朱際凱小老婆一直陪伴左右。
可是所有的情意在生死的面前都變得微不足道,見到小老婆在逃亡過程中身體達到極限,已然成為自己的一個累贅,朱際凱權衡之下,掏槍殺妻。
解決完累贅的小老婆,朱際凱率心腹,毫無負擔地繼續前行,本著對地勢的瞭解,躲至大山深處,解放軍圍剿陷入僵局,工作難以展開。
老獵人指點迷津
480團一路追捕,在民眾的指引下得到朱際凱的訊息,之後迅速抵達河鷹洞附近,然河鷹洞懸於絕壁之上,想要進入深處絕非易事,更何況解放軍對於朱際凱在其中的具體藏身地點毫無所知。
易守難攻的地形,輕易決策很容易有去無回,造成人員損傷同時卻沒有收穫,圍剿工作因此陷入僵局。
480團七連連長許洪山帶領董學禮等兩名戰士,去到河鷹洞附近偵查,希望能夠找到突破之處,打破現有的僵局。
偵查過程中,三人毫無所獲,董學禮還因失足受傷,腿部鮮血橫流,無法直立行走。
夜色昏暗,周遭的環境滿是未知,在這種情況之下,連長許洪山毅然背起董學禮,決定先在附近找個住所安置,等到天亮後再派人來把董學禮接回。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三人雖未能窺探出破局之妙處,董學禮還因此受傷,卻偶遇一老獵人——向老爹。
為能夠順利安置董學禮,許洪山對向老爹表明身份,說明自己一行人出現在此的原因,本是為能夠讓向老爹放下戒備之心,同意接納收留董學禮在向老爹家過夜。
卻不想,向老爹早就對朱際凱等土匪深惡痛絕,由於打獵多年,又是個老住戶,向老爹對周遭環境有十足的瞭解。
向老爹告訴許洪山等人,大山背面有一個山洞,與河鷹洞是相通的,並表示自己願意給解放軍帶路。
許洪山聽此,大喜過望,徵得向老爹同意之後,留下兩名戰士在此留宿,自己一個人帶著向老爹樂呵呵地連夜跑回營地,向營長報告了情況。
營長得知後,組織一支由精幹戰士組成的敢死部隊,在向老爹的帶領之下,深入河鷹洞,旨在將朱際凱等人一網打盡。
朱際凱心腹幾人被突然出現的敢死部隊全力擊殺,13名土匪家屬盡數被俘,可惜的是,朱際凱在雙方纏鬥之時,逃之夭夭。
戰鬥結束後,敢死部隊幾人對山洞進行了徹底的搜查,搜查結果令眾人咋舌,除400多支槍、10多萬子彈之外,還有大米10多萬斤、臘肉1000多斤、食鹽數千斤、將糯米蒸熟後曬乾的“陰米”數千斤、鴉片500多斤、布匹數千米,以及電臺2部、電話機7部……
窩藏數目之多,可以想見朱際凱等人對山下百姓的摧殘之甚。
而根據匪徒交代,朱際凱本是想在此盤踞,等待時機,再進行反撲。
另一面,僥倖逃脫的朱際凱並未潛逃多久,心腹已死,老巢被端,大勢已去,他沒多久就被解放軍活捉,至此,一代匪徒終落帷幕。
此次剿匪作戰結束之後,向老爹被邀請至解放軍慶功會現場,對他的這種行為進行表彰。
表彰大會上,向老爹露出憨厚的笑意,激動的向眾人訴說,其實他不瞭解什麼解放軍,只是聽說是替窮人打仗的,如果不是看到許洪山一個連長卻揹著一個小戰士,弄得自己一身狼狽,身上的小戰士卻好好地護著的那一幕,向老爹根本不會冒死給他們引路。
“謙和有禮,官兵平等,這是我們窮苦老百姓的部隊啊。”向老爹一直激動的唸叨著。
自幼的家庭環境,生活境遇讓朱際凱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長期的壓迫生活打造了他狡猾而又殘忍的品性,投身政府,祈求政府庇護,卻未能改變“落草為寇”時的生活習慣。
“落草為寇”之時,能夠窺探出佔山為王不是長久之計,國共內戰落幕之時,卻不能看破國民黨大勢已去,實則是朱際凱未能放下內心對於權勢的重視。
解放軍是以人民為主的軍隊,得民心,得天下,反觀朱際凱,放任部下燒殺搶掠,以侵犯民眾利益來獲得自己的收益,此舉已然失民心,成為人人怨懟的土匪頭目。
朱際凱的落網是大勢所趨,亦是隨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
解放軍深入民眾,一路走來,為民眾發聲,官兵一體,得到民眾的信任,一步一步方才獲得勝利。
新中國成立以來,有許多如向老爹這般為解放軍的戰士奉獻自己的一點能力的民眾,想必也定是如向老爹一般,深刻認同,這是“窮苦百姓的軍隊”,為百姓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