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九六九年的秋天,那個時候,老李仍是村子裡的一個獵戶,老李所在的村子位於大興安嶺的深山之中,平日裡村子的食物基本來自以老李為首的獵戶們的打獵的所得。還有少部分來自村裡人的耕種所得。但是由於處於深山之中,由耕種的所得對於村民的需要來說遠遠不夠。所以以老李為首的獵戶仍需經常外出打獵來滿足村子裡的需要。
發現黑熊
那是一個和平常一樣的下午,雖然老李和其他獵戶們都沒有進行打獵,但是老李還是按照之前的習慣在村子外面的山上巡視,一是為了村子的安全,二是為了檢視自己所設定的陷阱是否抓住了獵物。這是他三十多年所養成的習慣。雖然已經是個老人了,但是老李表現出來與他這個年齡所不相符的迅捷。
走在那條他已經走了三十多年的路上,那是一條他已經熟悉到可以閉著眼睛走完的道路。在離開村子半公里老李的步伐開始減緩,從這裡老李需要謹慎的對待了,老李將自己的腳步放慢,開始按照自己放置的陷阱順序檢查,看看是否有獵物落入陷阱中。
檢查了還不到十個陷阱,老李就在距離下一個陷阱十五米遠的地方聽到了在陷阱之中那龐大的喘息聲。老李一驚,他摩挲著靠近了這個陷阱,他看向了陷阱,那是一個巨大的捕獸夾,它夾住了一個獵物,那是一隻黑熊!龐大的捕獸夾將它的兩條後腿都夾住了,黑熊在陷阱中不斷喘息著,很明顯,這個陷阱對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黑熊的腿部受到了重傷。
老李走到了陷阱的前方,黑熊看到了老李,它沒有吼叫,沒有張牙舞爪,只是靜靜地看著老李,老李舉起來自己的獵槍,將槍口瞄向了黑熊。黑熊仍然沒有吼叫,沒有張牙舞爪,它只是靜靜地看著老李。老李閉上了眼睛,壓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用力。他用力了。
解救黑熊
“唉”,老李嘆了口氣,將獵槍扔在了地上。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下不去手,他老李,一個有著三十年獵齡的老獵人,居然會對獵物產生同情,也許是因為它的眼神,那是一雙和他三十年前第一次打獵時所碰到的小鹿一樣的眼神。那是一隻單純的小鹿,他最後悔的便是在看到了那雙眼睛之後開了槍。
“唉”老李又嘆了一口氣,他走到了陷阱前,他一把將捕獸夾打開了,黑熊仍然沒有吼叫,它只是把頭轉過來看著老李。老李拿出來療傷藥給黑熊的腿敷上。他把捕獸夾收了起來,看著黑熊說到:“走吧,你安全了。”黑熊這個時候低低的輕吼了一聲。老李走了,黑熊沒走,它只是在原地靜靜地看著老李。
狼來了
時間來到了冬季,忙於打獵的老李早已經將黑熊的事情拋之腦後,冬季,動物開始準備冬眠了,為了保證村子冬季對食物的需要,老李和其他的獵戶們要在動物們徹底冬眠前收集到足夠的食物。他們每天都要外出打獵。
終於冬季徹底到了,在這深山之中,冬季根本找不到食物,老李和其他獵戶們也可以停下來休息一段時間了。白日裡抽抽菸,聊聊天。晚上睡個熱炕。這日子美的讓人完全不想過去。直到一個早上。
“嗷嗚~~嗚”,來自山中的一陣狼嚎將老李從睡夢中驚醒。“這幫狼崽子怎麼回事?”今年的冬天來的太早了,狼群沒能收集到足夠的食物,現在,飢餓的狼群要下山來掠奪食物了。老李的臉色變了,雖然在這三十年的打獵生涯中他曾經多次與狼群打交道,但飢餓的狼群的恐怖程度還是令老李感到膽寒。
老李知道現在必須立刻組織大家一起進行防禦建築的修建,狼群今晚必定夜襲村莊,如果抵禦不住,那麼必定會對村民們造成巨大的傷亡。這後果沒有人可以接受。
夜晚到了,經過了白天的努力,在村子的門口修建了兩條戰壕,加上了木頭柵欄。但對於這樣能否阻擋狼群,每個人的心裡都沒有底。老人和婦女和孩子們躲在家中,將房門牢牢鎖起。老李和獵戶們守在村門口之後,他們的雙手握緊了獵槍,沒有人敢放鬆哪怕那麼一絲一毫。
狼群來襲
狼來了,夜幕之中亮起來一雙雙慘綠色的眼睛,飢餓的狼群已經迫不及待的準備大開殺戒了。一隻格外巨大的狼走了出來,那是狼王。銀白色的毛髮披在身上,在燈光下顯得銀白色的瞳孔,配合狼王那巨大的身材給人無窮的壓力。獵人們快要忍耐不住這種壓力了,握住獵槍的手幾乎要無法控制的摁下扳機!
突然,狼王將頭轉向了村莊的右側面,對著那裡的黑暗發出來沉悶的怒吼。老李看向了村莊的左方,那裡很明顯有什麼東西!此時,狼王發出來更大的吼聲,彷彿是在警告那裡的東西趕緊離開,但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很明顯狼王被此激怒了,它對著黑夜發出了巨大的吼聲!老李臉色一白,較為年輕的獵人甚至於因此摔倒在地。
在這時,黑暗中的東西終於出來了。那是一隻比狼王更加龐大的生物,它從村莊的側右方走到了村口,在燈光的照亮下,那無疑是一隻黑熊!一隻雙腿站立的黑熊!一位本就恐慌的獵人在看到黑熊時無疑的精神崩潰了,控制不住的想對它開槍,老李一把將他拉住。他看向那個黑熊,那隻在村口燈光的照耀下顯示出來腿上的疤痕的黑熊,老李不再說話。
黑熊報恩
狼王朝著黑熊發出了一連串憤怒的低吼起來,彷彿是在宣告自己對於此地的主權,黑熊不予理會,邁開了自己巨大的雙腿直接衝向了狼王。它選擇與狼王進行正面對抗,憤怒的狼王沒有選擇與狼群一同做戰,它要殺死黑熊,並用黑熊的鮮血來洗清自己所受的恥辱。
狼王龐大的身軀,卻帶著迅捷的速度不斷的攻向黑熊,無法跟上狼王速度的黑熊只能被動防禦,只能任由狼王的牙齒和爪子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淋淋的傷痕。黑熊無作用的反擊沒有對狼王造成任何的傷害,狼王抓住了黑熊的破綻,狠狠的一口咬在了黑熊的大腿上,出乎意料的是黑熊並沒有因為被狠狠的咬了一口而顯示出痛苦的神色,它趁此機會一把抓住了狼王的頭,不顧狼王那反擊時瘋狂的撕咬,一掌拍去,兩掌拍去,三掌,將狼王的頭顱徹底拍碎!
狼王一死,群狼便哀嚎著四散逃離了。黑熊一把將狼王的屍體扔到了一邊。徑直的向山的深處走去,老張叫了它一聲,它回頭來看了老張一眼,那是和在捕獸夾中一樣的眼神,一樣的透徹,一樣的真誠。
老李恍惚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時,便轉頭對著徒弟說:“小陳,你明天帶著他們去把外面的捕獸夾都給我拆了拿回來。”“為什麼呀師傅?”“別問,你去做就是了”,老李看著村外的夜幕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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