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中國現代文學奠基人之一的魯迅,他棄醫從文、以筆為刀,寫出許多針砭時弊的文章。在一篇雜文中,他曾提起一位“美人魚”,將其稱為“捧了起來,卻不過為了接著摔得粉碎”。
魯迅筆下的“美人魚”正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游泳皇后——楊秀瓊。而這位“美人魚”的命運也確實如魯迅所說的一般,在19歲這樣青春洋溢、充滿朝氣的年紀被迫嫁給了已經娶了17房姨太太的“哈兒司令”範紹增為妻。
曾在第五屆全國運動會上大獲全勝、勇奪桂冠,甚至被宋美齡認作乾女兒的楊秀瓊為何會被眾人嘲諷詆譭,又是因為什麼去當了軍閥的第18房姨太太?
豆蔻年華,一舉成名
大多數人的12歲還在和小夥伴打打鬧鬧,為了每天的家庭作業而發愁。而對於楊秀瓊來說,12歲的她在全港游泳大賽中一舉成名,拿下50米和100米自由泳的雙冠軍,開啟了自己的游泳之路。
1918年,楊秀瓊出生於廣東東莞的一個小山村。由於東莞特殊的地理位置,大部分的當地人都十分擅長游泳,楊秀瓊自然也不例外。在父親的陪伴下,還在蹣跚學步的她暢遊在家門前的池塘裡,展現出很高的天賦。
在東莞這個人人都會游泳的地方,楊秀瓊的天賦在別人看來不值一提。而在1928年,隨著父親來到香港時,她卓越的游泳技巧讓同學們大吃一驚,甚至被譽為“游泳神童”。
僅僅如此,人們不至於將楊秀瓊捧上神壇,事情的轉折發生在1930年。當楊秀瓊的父親發現女兒在游泳方面的天賦時,認為這對父女倆來說都是一個很好的機會,便將女兒送進南華體育會接受專業的游泳培訓。
在日復一日的辛苦訓練中,楊秀瓊不僅將自己的天賦開發到最大,還鍛煉出強健的體魄,積累了許多經驗技巧。於是當聽說香港將要舉辦全港游泳大賽時,她知道檢驗成果的時候到了,便報名參加了這次賽事。
功夫不負有心人,透過楊秀瓊平日裡不懈地努力,在比賽中她碾壓所有競爭對手,以出色的成績奪得50米和100米自由泳的兩項冠軍。在得知比賽結果的時候,她喜極而泣,全國的媒體也都注意到了這個12歲的女孩。
在奪得桂冠後,楊秀瓊並沒有放鬆訓練,而是一鼓作氣參加了香港至九龍的渡海比賽。這項比賽共有3000多人參加,其中大部分都是成年人,這對於楊秀瓊來說是不小的挑戰。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楊秀瓊再次奪得了冠軍。
站得越高,摔得越慘
楊秀瓊出色的成績讓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女孩,與此同時,隨著年齡的增長,她姣好的容貌也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民國時期,正值新舊交替之際,游泳的特殊性需要女運動員穿泳衣,這在部分人眼中是有傷風化的。
即便社會上有反對的聲音,在1933年楊秀瓊奪得第五屆全國運動會的所有女子游泳專案的金牌時,全社會的人都為她而沸騰,媒體紛紛將閃光燈對準了她,當時赫赫有名的宋美齡也將她收為義女。
正是這場比賽,讓楊秀瓊衝破了所有的偏見,也激勵了中國許多女性游泳運動員。甚至在《良友》雜誌上,楊秀瓊被評為十大“標準女性”之一,與當時社會上不同領域的傑出女性,與“第一夫人”宋美齡、影后胡蝶等人並列。
楊秀瓊“美人魚”的名聲也隨著媒體的大肆吹捧而廣泛傳播,與此同時,上流社會也紛紛向這個容貌姣好的游泳冠軍伸出橄欖枝。就這樣,楊秀瓊成為了上流社會的新寵,有關她的新聞也常常佔據娛樂報紙的榜首。
然而,當楊秀瓊代表中國參加1936年舉辦的柏林奧運會,因為發揮失常在預賽階段就慘遭淘汰時,曾經對楊秀瓊讚賞有加的媒體紛紛口誅筆伐,認為楊秀瓊在世界比賽上讓中國人丟了臉。
甚至,國內漫畫家魯少飛在《時代漫畫》雜誌上畫了一幅楊秀瓊坐在游泳池邊捧著一隻大鴨蛋的漫畫來諷刺她。事實上,經過十七天的海上航行,楊秀瓊早已體力不支,再加上水土不服等問題,發揮失常也是情有可原。
然而,社會上的大眾看到的只是楊秀瓊在比賽中被淘汰,根本不關心她的身體狀況。在她出發比賽時,媒體和社會都對楊秀瓊抱以極高的期望。正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慘,曾經的大肆吹捧也造成了反噬,引起了輿論上的軒然大波。
被迫成為第18房姨太太
賽場失意的楊秀瓊卻遇到了自己的靈魂伴侶陶柏林,並與對方展開了一段浪漫的愛情。1937年,因為巧合二人相遇了,短短兩年時間楊秀瓊就認定了陶柏林,選擇與對方結婚,過上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即使楊秀瓊已經漸漸淡出了泳壇,她曾經的風采也還是印在了許多人的心中,四川的“哈兒司令”範紹增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在比賽過後楊秀瓊作為宋美齡的乾女兒也不免認識了許多政治人物,範紹增就是其中之一。
範紹增在政治軍事上無疑是一位傑出的將士,他曾在兩天的時間先後消滅兩位日本軍隊的重要將領,十分驍勇善戰。然而,在生活作風上,他卻一直被人詬病。
相傳,這位四川將領一生曾先後娶了四十位姨太太,其中楊秀瓊就是他的第18房姨太太。民間甚至有人將他與楊秀瓊的風流韻事編寫成《十七姨太外傳》一書,在坊間流傳甚廣。
而據說,範紹增將楊秀瓊納為自己的第18房姨太太,也是透過強迫的手段,威逼楊秀瓊與丈夫陶伯齡離婚來達成目的。而楊秀瓊當時僅僅19歲,正值青春年華,卻要嫁給大自己二十多歲的範紹增,也是有苦說不出。
19歲的楊秀瓊也因為這件事徹底地結束自己的體育生涯,在社會媒體上銷聲匿跡。由於飽受坊間的謠言困擾,她離開了香港,嫁給了華僑商人陳真廣並隨丈夫移居加拿大。
1982年10月10日,楊秀瓊在加拿大病逝,國內外報紙都對她的逝去表示了哀悼。作為中國女子游泳運動的“美人魚”,她盛極一時也如流星一般轉眼即逝。然而當時間逝去,她所代表的體育精神始終被人們所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