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亞洲第一大都市,提起東京你會想到什麼?是與巴黎香榭麗舍大街齊名的銀座步行街?還是動漫愛好者的天堂秋葉原?亦或是東京的地標建築東京塔?相信對於不少人來說,對東京的印象都是:繁華、紙醉金迷。不過筆者今天要說的並非這些,而是與東京人生活息息相關的超市。
為何要說超市?東京本身沒有菜市場,幾乎所有的生活用品都需要到超市購買,所以東京的超市超市與中國的超市差別非常大,甚至可以透過觀察東京的超市觀察出東京各地區人民階級現狀以及經濟狀況。接下來我們就來看看,東京的超市究竟有什麼神奇之處吧?
東京人對超市的選擇
相信大家在看日劇或者動漫的時候,都會看到一些比較生活化的片段:家中女主人去超市搶購食材。在經典動畫《蠟筆小新》中就有這樣的片段,蠟筆小新的媽媽經常在超市的優惠日搶購優惠食材。只要是優惠日,優惠商品一開始售賣幾乎很快就會被一搶而空。
超市搶購打折商品,尤其是日用品,筆者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國內的大爺大媽,他們聞風而動,只要有打折的地方,必然有他們排隊的身影,早年間不排隊的時候甚至會引發哄搶。東京超市優惠日哄搶局面情況比著國內有過之而不及,不過搶購人員變了,國內幾乎都是大爺大媽,而日本則是清一色的家庭主婦。
而且搶購現象在國內,無論什麼地方,都會有爭搶,甚至會有老人乘坐半天公交車,跨越半個城市,就為了一點優惠。東京卻很少有這種情況,東京超市的客人流動性非常小,大多數都是常客,一些家庭主婦認定了一個超市,幾乎就不會更換。即便更換,也僅僅是在自己家附近的超市購買。
其主要原因就是東京不同地方的超市,物價水平有很大的區別,同一種相同品質的蔬菜江戶川區的超市可能只需300円(日元單位),而在千代田區可能就需要700円才能買到。這種情況在中國肯定是要被物價局查的,但在東京這種情況卻是常見的。
為什麼同一座城市內的物價有這麼大差別呢?接下來筆者就為大家揭曉。
超市價位差別本質上是東京階級差距
透過查閱一些資料我們很容易就能得知:千代田區是東京都心六區之一,是名副其實的富人區,天皇就居住於此;而江戶川區則是東京著名的庶民區。物價上兩倍多的差距代表著兩地居民收入和階級的差距。
在中國,超市這種消費場所,一般都是面向消費群體的,比如說當下國內女性消費慾望較高,超市就把女性當做核心客戶,而日本的超市一般都是面向家庭的。日本是一個男權社會,結了婚的女性大多為全職主婦,日本主婦的消費能力往往代表著這個家庭的收入情況。
當然這些只是富人與庶人之間的差距,現在東京的許多貴族家庭已經不再選擇超市。日本地勢狹窄山地居多,並不適合大規模農業發展,因此日本本土的瓜果蔬菜要比從國外進口的貴上不少。這些蔬菜大多都是給東京的貴族提供的,他們都是蔬菜店的常客,新鮮的蔬菜一到貨,店長就會打電話通知他們。
除了這些正常的階級劃分,東京還有一種超市,那就是臨近地鐵出口的超市,他們的客戶群體主要集中在年輕人身上。和上述三個階級不同的是,年輕人沒有家庭的壓力,在生活條件上可以無拘無束一些。這些超市主要提供的就是即食食品,在價格方面比著庶人超市貴上不少。
至於為什麼不說日本的老年人,主要原因就在於日本的老年人是日本社會最富有的群體之一。老年人積攢了一輩子的財富,他們不像中國老人一樣,把全部積蓄拿出來給後代鋪路。實際上日本親情觀念十分淡薄,在外面的年輕人很少跟家裡聯絡,因此老人們生活壓力非常小,完全不需要這樣精打細算過日子。
透過對東京超市客戶群體的情況分析,我們可以瞭解到東京的階級構成。但筆者看到的不僅僅是東京,還有整個日本的現狀。
從東京看日本:階級固化嚴重
作為日本的經濟中心,上面對於東京階級狀況的分析完全適用於全日本。日本階級固化的現象如今已十分嚴重,嚴重影響了日本的經濟發展。
看到這裡,可能有不少讀者會認為筆者是危言聳聽:日本作為亞洲僅有的幾個發達國家,人民生活水平比中國高出不少,說人家經濟發展面臨危機,明顯是無稽之談。日本確實是一個發達國家,而且大多數日本人只要願意勞動,就能過上不錯的生活。
但日本沒有危機嗎?答案是否定的,從1995年到現在,日本GDP總量一直維持在五萬億美元上下,很少有大的波動。連學習上我們都會說“不進則退”,更何況當今全球化發展,如果日本經濟停滯發展,一定會被他國逐步超越。比如說我國,早在十多年前,我國GDP總量就已經超過日本。
這就是階級固化給日本帶來的弊病。那說了這麼多,究竟什麼是階級固化呢?我們經常說一句話:寒門出貴子,這句話在當今社會可以這樣理解,普通人家的孩子透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向上跨越一個階級甚至更多。目前在中國,我們可以透過讀書上學來實現階級跨越。
此前已有許多成功的案例,比如說劉強東從一個山區窮小子到如今網際網路巨頭。當然劉強東只是個例,更多的是一個人透過努力,使人生向上跨越一個臺階,打工也好、創業也好,總歸是有途徑的。
但這些在日本卻難以實現:由於階級固化,普通人想要透過個人的努力跨越簡直是難於登天。我們在日本影視作品很少看到日本年輕人為了工作、賺錢,而努力工作甚至加班到深夜的,更多的是年輕人宅在家裡,錢夠花就可以了。
相較於影視作品中的日本,現實中的日本甚至更為扭曲。在日本的大城市,幾乎有一種網咖旅館,名義上是網咖,其實是一個一個帶電腦的小隔間,許多年輕人寧願居住在這種地方,也不願意租房、買房。這就是年輕人“平躺化”的表現,由於階級固化,年輕人失去奮鬥動力。
日本階級固化為什麼如此嚴重?
上世紀日本七八十年代時,日本各個方面都充滿活力。為何幾十年後變成了這幅光景?
儘管日本是一個發達國家,但它與歐美髮達國家有很大不同,眾所周知歐美國家社會福利非常好,日本卻並非如此,其中的主要原因就是日本的福利都包含在工資中,因此日本的平均工資非常高,約為27萬人民幣。日本收入最低的人群就是一些不需要技術含量的類似流水線工人的群體,他們的年薪仍能達到23萬人民幣左右。
可以看出,日本的工資差距並非巨大,也就是說貧富差距非常小。日本工資最高的職業前三分別是飛行員、醫生以及大學教授,顯然這些工作都不是一般人能夠乾的,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精力,還需要一定的天賦才能夠成功。
貧富差距小給日本帶來的問題是:年輕人不願奮鬥。明明可以非常輕鬆就可以生活得很不錯,再努力也很難取得更好的結果,索性在家“平躺”。
日本工資水平還有這樣一個情況,那就是企業漲薪狀況並非看一個人的能力,而是看一個人的年齡,或者說為企業工作的年限。一般日本人要在企業工作到40歲才能迎來漲薪。這就使得年輕人更加不想奮鬥,企業失去活力,連帶著日本經濟一起失去活力。
薪資現狀也只是讓年輕人失去奮鬥的動力,真正讓階級固化的是教育問題。
在中國,家長們都是想盡一切辦法把孩子送進公立學校,在日本卻恰好相反。日本的公立學校對學生的學習情況並不看中,更多的是讓學生處於放養狀態。而私立學校的教學質量、教學內容都比私立學校強上不少。
私立學校各方面都比公立學校更勝一籌,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更加高昂的學費,私立中學的學費一年大概在7萬人民幣左右,佔到了一般家庭收入的四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一,這讓許多家庭都難以負擔。
因此私立學校的學生大多是富人家庭出身,這使得日本教育幾乎被富人階級壟斷,上面我們說的高薪職業:醫生、大學教授等職業,都被富人家庭孩子壟斷。
教育,在我們看來是一個相對公平的跨越階級的途徑,在日本卻成為階級固化的工具。富人的後代越走越高,庶人的孩子一輩子就只能待在自己的階級。
除了教育,政治上亦是如此。日本的政治幾乎是世襲的,政府內大多數官員都是靠著祖上的成就,到他們這一代也就順理成章地進入政府工作。
如日本前首相安倍晉三,他的家族就是一個典型的政治世家。安倍的外公岸信介就曾任職日本首相,而岸信介的親兄弟佐藤榮作也曾任日本首相。一門三相,足以見得日本政治世家的力量多強大。
政治世襲的弊病在於,政府高官與財閥相互配合,千方百計阻撓底層日本人進入政府高層。讀書不行,想要做官也不行,可以說當下日本年輕人跨越階級的路都被堵死了。
階級固化給日本社會帶來什麼問題?
階級固化帶來的危機其實並不明顯,它會像一場慢性病一樣,慢慢侵蝕著整個日本社會。其到底會帶來什麼危害呢?
階級固化對於日本的危害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社會活力不足、人口老齡化、貧困人口加劇。社會活力不足其實筆者在前文已經提到很多,階級固化導致年輕人失去奮鬥活力,進而導致社會發展活力不足,經濟發展進入停滯期。對比一下中國,近幾年來經濟增速下降就有不少矛盾凸顯,更何況停滯發展二十多年的日本。
其實社會活力不足與人口老齡化也有很大關係,日本企業是終身僱傭制,企業內部需要養活大量老年人,年輕人能夠獲得的資源少之又少,還要創造勞動價值供養老年人。年輕人經濟上無法自足,更不會想組建家庭以及培養下一代。
而且,經濟停滯發展的情況下,日本社會是很難出現新企業的,這就導致沒有更多的工作崗位提供給年輕人。這是一個惡性迴圈,但日本面對這樣的情況又無可奈何。
最後就是日本的貧困人口問題了,脫貧工作在世界範圍內都是一個難題。我國能夠在去年完成全面脫貧,是幾代人的努力,國家脫貧無法複製我國的脫貧經驗。許多發達國家都有大量貧困人口,其中日本的貧困人口占總人口的13%。
這13%的貧困人口大多都是獨自帶孩子的單身母親,由於日本較為封建的觀念,帶孩子的女性很難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沒有收入就代表孩子的教育無法得到保障,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落後於同齡人,根本無法追趕上同年齡段的年輕人。
有調查顯示,貧困人口中無工作的人比有工作的人多。他們大多數沒有技術,一旦找到工作,就無法繼續領取政府補貼,工作收入甚至沒有補貼多,所以他們乾脆就不工作。
總而言之,階級固化給日本帶來的只有無盡的惡性迴圈。可能對於日本高層的財閥、官員來說,這是件好事。但對於廣大日本人及日本國家現狀來說,這就是“溫水煮青蛙”。從本屆東京奧運會傳出來的腐敗案件中我們就能看到,手握大權的人無時無刻不在吸國家的血,至於底層人民?根本沒有人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