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故事137之葵丘會盟,齊桓公欲封禪泰山
葵丘會盟確定過了齊桓公春秋第一霸主的地位
到了會盟日期,諸侯們衣冠華麗,環佩鏘鏘。諸侯們先讓天子使臣上高壇,然後再按照順序依次上去。高壇上還設定了天王的虛位,諸侯們向北面叩拜,猶如上週朝覲見一般,完了才各自就座。
太宰周公孔雙手捧胙站立,傳達新周王的意思曰:“天子在給周文王、周武王祭祀,讓孔來賞賜伯舅胙肉。”
齊侯想要下臺階來拜,太宰孔制止曰:“天子有命,伯舅已經年老,加勞,賞賜一級,不用下拜。”
齊桓公就想不行禮拜祭了,管仲在邊上小聲曰:“天子雖然謙虛,但是作為臣子不可以不恭敬啊。”
桓公於是曰:“天威不違顏咫尺(周天子離我們很近的恭敬說法。違:距離。八尺叫咫,咫尺指的是很近的地方),小白(齊桓公名字叫姜小白)敢接受王命,但是不敢廢了作為臣子的禮儀啊。”於是快步下了臺階,拜了三次,然後才登上去再接受胙。
其他諸侯都佩服齊侯的禮制,對周天子的恭敬。齊桓公復申盟好,歌頌周天子的《五禁》曰:“毋壅泉(不能堵塞河流),毋遏糴(不能阻止購買糧食),毋易樹子(不能更改已立為世子的嫡長子)。毋以妾為妻,毋以婦人與國事。”
又曰:“凡是一起會盟的,言歸於好。”讓人宣讀了盟書,綁在牛羊角上,不再殺牲口歃血了。其他諸侯全部都信服。
條約規定,“凡我同盟之人,既盟之後,言歸於好。”透過葵丘的盛會,齊桓公終於達到了聯合諸侯,稱霸中原的目的。
髯翁有詩云:
紛紛疑叛說春秋,攘楚尊周握勝籌。
不是桓公功業盛,誰能不歃信諸侯?
會盟完畢。
齊桓公忽然問太宰孔曰:“寡人聽聞有封禪的事情,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可曾聽聞啊?”
太宰孔曰:“古代有封泰山的,禪梁父(山名,在山東泰山東南,山不高但是有名氣,古代帝王祭祀之地)。封泰山,建築高壇,金泥玉簡(帝王封禪用的書簡,用金泥封,用玉簡寫)來祭天,彙報天大的功勞。天處高,故崇其土以象高也,禪梁父者,掃地而祭,以象地之卑。以蒲為車,麥稈為籍,祭而掩之,所以報也。三代受命而興,獲祐於天地,故隆此美報也。”
桓公曰:“夏都於安邑,商都於毫,周都於豐鎬。泰山樑父,去都城甚遠,猶且封之禪之。今二山在寡人之封內,寡人想徼寵天王,舉此曠典,諸君以為何如?”
宰周公孔看到齊恆公趾高氣揚,似有矜高之色,於是回應道:“君以為可以,誰敢說不可以呢?!”
齊桓公道:“待明日再與諸君商議。”諸侯皆散。
泰山封禪,帝王的夢想
宰周公孔私下造訪管仲道:“關於封禪之事,不是諸侯應該說的話。仲父為何不發一言制止呢?”
管仲道:“吾君喜好勝,可以私下勸說他,難以公開糾正,吾限你在就去勸說之。”是夜,管仲造訪桓公,問:“主公想封禪,可以嗎?”
桓公道:“何為不可以啊?”
管仲道:“古之封禪,從無懷氏至周成王,可考者七十二家,皆以受上天命,然後才得封。”
桓公不以為然曰:“寡人南伐楚,至於召陵;北伐山戎,殺令支,斬孤竹;西涉流沙,至於太行;諸侯莫敢違。寡人兵車之三會,衣裳之六會,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雖三代受命,也沒有超過我的功勳偉績吧?封泰山,禪梁父,以示子孫,難道還不可以嗎?”
管仲言道:“古之受命者,先有禎祥示徵,然後,備物而封,其典甚隆備也。鄗上之嘉黍,北里之嘉禾,所以為盛。江淮之間,一茅三脊,謂之‘靈茅’,王者受命,則生焉,所以為藉。東海致比目之魚,西海致比翼之鳥,祥瑞之物,有不召而致者,十有五焉。以書史冊,為子孫榮。今鳳凰、麒麟不來,而鴟鴞數至;嘉禾不生,而蓬蒿繁植;如此而欲行封禪,恐諸侯列國有識者,必定會嘲笑君侯您的啊!”
齊桓公沒話說了。到了第二天,果然不再說封禪的事情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