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多，王雯雯走在路上。她長髮披肩，淡妝。穿著黃色的褂子，灰白色的褲子，腳上穿著運動鞋。她去幼兒園接女兒放學，女兒在幼兒園上中班。因為路近她沒有開車。作為媽媽她很享受接送孩子的過程。母女倆一路走一路說，有時也拍拍女兒上學路上的短影片發在頭條上。王雯雯去到幼兒園的時候女兒和一群小孩坐在小板凳上正一溜等著。
小貝看見媽媽，趕緊站起來把自己的小凳子拿到大廳東邊角落裡擺放整齊後，跑過來幸福的撲倒媽媽的懷裡。
王雯雯在女兒的臉上親一口，拉著她的小手，一邊往家裡走，一邊和女兒閒聊。
媽媽，今天小雅老師教我們跳舞。
學會了嗎？學會了，回去跳給爸爸看好不好？
好！女兒乖巧懂事，讓王雯雯萬分滿意。
這幾年劉斌的工地在管理上漸漸走上了正規。現在工地有專人負責。劉斌就不用天天到工地去了。除了參加非常重要的應酬，一般都是在家給工地負責人打電話問一下情況，然後就沒事上上網，打打遊戲，有時也出去釣魚，帶著一家人到外面吃飯，兜風。
他很少打牌，因為他父親說過，吃喝嫖賭，嫖娼和賭博是最敗家的。但他懂牌，什麼牌都會玩，朋友們在一起，真是缺手了，他就頂上，一般都是輸，贏得很少。他就以此為藉口，不來，不來，每回來都輸，沒什麼意思。人手夠了，人家就不強求他。
一般陪客人吃完飯，別人打牌，他在旁邊陪一會，就找藉口回家陪老婆孩子去了。
王雯雯每天都把自己的女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也同是滿足她自己的一個心願。小的時候家裡窮，那時候的農村女孩一般都是用田野的野花來妝扮自己。
採一朵紅的花，黃的花，白的花插在細細的乾澀的黃毛辮子的辮稍上。在廣袤無垠的田野裡唱著跳著，後來她考上大學。揹著簡單的行囊離開家鄉走進大城市。慢慢才懂得，在光怪陸離的城市爭奇鬥豔哪有那麼容易。
漸漸衰老的父母已經有了各種各樣的病，每天除了吃飯還要吃藥。不管你在外面經受什麼，父母的生活費藥費都沒法去省。
有時候他們住院還要她去照顧，有什麼辦法呢，獨生子女，沒有人給你分擔你的責任和義務。
老闆需要工作努力的員工，家庭需要孝順的孩子。兩邊都重要。可很多的時候忠孝不能兩全。需要痛苦的抉擇，她一個女孩子真的有點精疲力盡。
她選擇劉斌，怎麼說呢。說不清楚。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大學生，他是一個沒有上過大學的包工頭。糊里糊塗結合在一起，並且他原本有家，漂亮的妻子為他生下了一個男孩，多好！可是她也有了他的孩子，她也需要他。她有了他，就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她給父母買了一套小房子，沒事的時候，就帶著孩子去父母哪裡去坐坐。
他有了她，她的美麗與睿智，為他贏得羨慕和讚賞。重要的宴會他就會帶著她出席。在外人面前她時而落落大方，時而溫婉含蓄，時而詭譎多變地周旋於那些了不起的人之間。她知道他的用意，他讓她見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所以，她用心盡力也為他贏得了不少工程。
女兒小貝，也喜歡媽媽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幼兒園，好多小朋友都喜歡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劉斌最近老是感覺頭暈，王雯雯說，到醫院檢查一下。
劉斌說，也可能是太累了熬的。
王雯雯說，去吧，我陪你去。檢查一下，放心。到醫院一檢查，血壓血糖都高。在醫院裡，王雯雯勸說劉斌，以後少喝點酒少抽點菸，別拿身體不當回事，劉斌沒有說話算是默默答應了。
女兒小貝也說，爸爸要乖。
嗯，劉斌答應著女兒。
從醫院回來的第一天晚飯他們吃得很簡單，飯桌只有一盤蔬菜餃子和一小盆蘑菇雞蛋湯。因為醫生說讓劉斌少吃點油膩的東西，飲食要清淡。王雯雯為了劉斌的身體開始控制著劉斌的飲食。
吃慣了大魚大肉的劉斌不習慣，他吃了一口餃子說，這也太清淡了，吃這個和不吃有什麼區別。起碼炒一個菜我喝一口酒。
王雯雯說你還喝酒呢，不要命了。
嗨！多少年的習慣一會兒改不過來。
王雯雯說，忍著，為了你的健康你要改變你以前的生活習慣。
吃過晚飯，王雯雯劉斌在陽臺上相對坐著喝茶。
王雯雯說，聽說你前妻和她的未婚夫在你們縣城開了一家飯館。你知道嗎？
劉斌說，知道！
哎！你這人知道怎麼沒聽你說過呢。
有什麼好說的。說著掏出一支菸，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貝抱著她的玩具熊過來說，媽媽我困了。
寶貝，瞌睡了。劉斌把手裡的煙在菸灰缸裡摁滅。在女兒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王雯雯帶著女兒去洗漱去了。劉斌望著陽臺外面燈火輝煌的世界思緒萬千。田青和王雯雯兩個迥然不同的女人。田青潑辣，做事果斷，不想那麼多，想做就做。她就像一盤辣椒，吃著辣，但爽口開胃。辣得過癮。
王雯雯像奶茶，綿軟醇厚，香甜潤口。她溫柔可愛，即使生氣也不大吵大鬧。搞得雞犬不寧。她會把目光看向別處，或者離開你，讓你自己去冷靜和反思。即使你是對的，看到她溫婉無奈的樣子，你也想打破彼此之間的僵局，不忍心傷害她。
在農村，田青無疑是好個女人，她像其他女人一樣，種田種菜，餵養一群鳮鴨鵝豬。把普普通通的農家菜做得特別有味道。
可是在包工程上她幫不了他。王雯雯就可以。
田青和劉根生在城裡開飯館的事，媽媽打電話告訴他了。
他不知道劉根生和田青是怎麼想的。開飯館是誰的主意。這幾年他多多少少也沒斷給田青卡里存錢，應該她也不會缺錢發。按說，田青已經和她離婚了，和誰在一起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他就是弄不清楚，成熟絢爛的田青怎麼會看上光棍劉根生，劉根生還比她大十幾歲。論田青的條件，在農村是可以挑著選著的。劉根生有啥，窮家薄業的。沒有一點競爭的優勢。除了會打魚，其他沒有什麼大本事。
劉斌和田青兩人才離婚那時候，田青賭氣找了謝軍，謝軍是一個屠夫，以前不瞭解，後來聽說這傢伙吃喝嫖賭樣樣不落。喝醉了他還打田青。劉斌聽說田青嫁給這樣的一個人，心疼又內疚。
後來又聽說田青離開了那個屠夫。自己把日子也過得有滋有味。他又為她高興。他知道田青不是那種窩囊廢的女人，也不可能和那種扶不起來的窩囊廢男人過一輩子。但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田青確選擇了劉根生。
安逸閒散的日子不過，開什麼飯館，又不是他給他的錢不夠發...
王雯雯來了，把一個削好皮的蘋果遞給劉斌。
丫頭睡了？劉斌從王雯雯手裡接過蘋果，咬了一小口問。
睡了。吃了蘋果你也早點睡吧。高血壓最怕熬夜。
嗯，劉斌幾口把手裡的蘋果吃了。一邊嚼著一邊說，我去洗個澡，都早點休息吧。
哎！我喝一杯茶就來。
劉斌踢踢拉拉地洗澡去了。王雯雯倒了一杯茶慢慢啜飲著。
她有點後悔在劉斌的面前提他前妻和他們村裡的一個男人在縣城開飯館的事。
她看得出來，提起前妻劉斌的心裡不痛快。是呀，畢竟在一起生活了一場。
王雯雯知道劉斌心裡還有著田青。也知道他揹著她給田青的卡上打錢。也聽說了田青和那個叫劉根生的相好。剛開始聽說田青和另一個男人相好劉斌沒說什麼，可是夜裡確翻騰了一夜。
王雯雯不管劉斌和田青的事，不是不想管，是不知道應該怎樣管。這個家原本就是劉斌和田青的。是她第三者插足奪走了了應該屬於田青的一切。讓她和劉斌大吵大鬧，讓他徹底拋棄他的前妻不聞不問。她不想昧著良心那樣做，既然選擇和劉斌在一起，就要適當給他一些自由。
她喜歡劉斌這樣一個頭腦靈活的男人。一個農村人，沒有多少背景，確能做出很多讓人羨慕不已的事，真的不簡單。雖然他從中吃了不少苦。
她是在劉斌的事業發展比較好的時候走近他的。現在自己和劉斌在一起享受著家庭的美滿和幸福。而田青確在孤獨寂寞中度過，王雯雯深深知道那其中的煎熬。她覺得劉斌給田青錢是應該的，是對她青春以及情感的補償。
她不言不語是不想讓劉斌恨她，埋怨她毀掉了他原本平淡確幸福的家。
從女兒的房間裡傳來她的哭聲。王雯雯和劉斌不約而同快步走進女兒的房間。
王雯雯撲到床上把女兒抱在懷裡。輕聲細語問，怎麼了寶貝？
媽媽不要爸爸了。爸爸沒有家了。原來小貝做了一個惡夢。
不會的，爸爸媽媽和小貝一輩子在一起。
還有海濤哥哥。小貝臉上帶著淚滴說。
對，還有海濤哥哥。
王雯雯打手勢，意思是讓劉斌去睡，這裡她陪女兒睡。
女兒在王雯雯的懷裡又進入夢鄉。
劉斌的兒子海濤和王雯雯的關係處的不好。王雯雯不斷的改變著方式對海濤好，可海濤對她卻是冷冷的。不管她怎樣對他，他都冷冷的。每次海濤回來，王雯雯都感覺好像自己幹了幾天重活一樣，好累。
海濤只有星期六星期天回來。寒暑假他一般都去鄉下奶奶家過。
但，海濤非常喜歡自己的妹妹。
每次回來，給妹妹帶她喜歡吃的東西，出去帶著妹妹一起去玩。
小貝也特別喜歡哥哥，奶聲奶氣的給哥哥打電話，哥哥，我想你了。還過幾天你才能回來。
王雯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後看女兒抱著自己粉色小熊還在熟睡。她看了一眼手機。早晨快六點半了。
她悄悄地起床，弄早餐。吃了早餐，還要送女兒去幼兒園。
她得閒到自己的房間，劉斌已經起早去晨練去了。醫生讓劉斌多運動，劉斌就每天早上去離小區不遠的公園裡走步。他太胖跑不起來。就走，隨意地走。走多長時間隨便。公園裡晨練的老頭老太太很多。跳舞的吹拉彈唱的，打球的，東一波西一波，也有像他一樣自由活動的。在清新的空氣裡，在鳥兒啁啾的叫聲中，開始新的一天。
初開始，劉斌不願意去公園，說，哪裡都是一群老頭老太太，我才三十多歲和他們混在一起。有什麼意思。
王雯雯說，嗨！想那麼多幹嘛。你去走走，吸收新鮮空氣。聽聽鳥叫，你的心情愉快，對身體還好，不好嗎。
前幾次，王雯雯為了哄劉斌去鍛鍊，帶著女兒一起去陪他。但，女兒賴床，每次都是費了半天勁才把女兒叫醒，磨磨噌噌地穿衣服。然後，帶著睡眼惺忪的女兒去公園。不願意起早的女兒一直臉上都帶著無奈的勉強。劉斌心疼女兒說別讓孩子去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從那以後，王雯雯在家陪孩子，劉斌自己去公園走步。早餐，一人一杯豆漿，一個煎雞蛋。一根油條或者是油餅，也或者是熱乾麵，炒麵條，炒米飯……每天換著樣吃。
七點要吃飯，劉斌就會提前一會兒回來。這時候，小貝也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然後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飯。
吃完了早飯，王雯雯去送孩子上學。劉斌打電話，或者開車去工地。遠一點的工地他有時會在哪裡呆幾天，請幾個負責人吃飯。聽他們的工作彙報，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這幾年，劉斌的父親把工地上的一切都交給兒子自己去弄。他自己和劉斌母親一起種稻種麥，種一塊小菜園。沒事就到村後河裡釣魚。
兒子的錢他老兩口不要，自己的錢夠發。農村人一般都是自種自吃，發不了多少錢。
美中不足的是，兒子不該和田青離婚。田青多好的媳婦呀，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最可憐的就是孫子海濤。孩子明年就要上初中了。他心裡的苦他給他奶奶說過。他兩個家他都不想回，他不想爸爸媽媽的身邊多一個人。他只深愛著自己的爸爸媽媽。
回爸爸家裡，他把自己對爸爸的愛全部都給了妹妹，回媽媽家裡，他陪伴爺爺奶奶更多一些。
不管怎樣，劉斌的爸爸畢竟是出過門的人，想法和自己的老伴不一樣，兒子的選擇自然有兒子的道理。田青媳婦的選擇也有自己的道理。他勸老伴，咱都一把歲數的人了還瞎操心，把一天三頓飯吃香了比啥都強。
在縣城，不算熱鬧，也不算很偏僻的地方，才開一家取名“農家菜館”的不算太大的飯店。劉根生忙著從電動三輪車車上把買來的魚，肉，青菜…一樣樣卸下來。
請來幫工的女人叫尹玉蘭，是從貴州嫁到這邊來的。她忙著把魚放進廚房的水池裡，魚大多都還活著，幾個由於缺氧太久還沒死透的魚在水裡肚子朝上翻著。
田青對尹玉蘭說，一會先把這幾條翻肚的魚刮鱗破肚，放久了就不新鮮了。
嗯，尹玉蘭把幾塑膠袋豬肉放在案板上答應著。
農家菜館開了有幾多月，生意一般，勉強維持。有時候一天也能擺幾桌，有時候一天就來幾個散客，不足一百元的收入。
生意不好劉根生心裡就難受，當初說開飯館是他出的主意。田青勸他，你一個大男人，心裡總是沉不住氣，做生意那能處處順心的。做生意一靠手藝，二靠耐心，說白了就是一天天的熬，熬久了就有了自己的客人，也就是年輕人說的粉絲。再說生意要好做，那人人不都做生意了。
劉根生說不過田青，就不吭聲聽著。在做生意這方面他確實不如田青。
田青有自己的主見，不管客人發多少錢，她都努力把每盤菜做好。沒事了就琢磨，心裡有啥想法就在手機上查，還買書學。一個菜，一個菜的琢磨。常常累了一天還坐在床上看手機或看書到半夜三更。
劉根生心疼她，把她摟進被窩，讓她依偎在胸口，說，當時就是想著你做的菜好吃，想著開個飯館，讓別人嚐嚐你的手藝。哪知道飯館開起來了卻把你到拴著了。白天夜晚都不得安寧。
田青笑著說，咋，心疼我了。既然開起來了就慢慢做著。不想做了就轉出去。這有什麼，隨心隨意。
田青把燉好的湯盛到瓦罐裡。放在一邊涼著。每天都要這樣做。
燉幾個湯準備著，有客人來，現成的東西，很快就能讓客人吃上，沒有客人湯放涼了就放在冰櫃裡備著。
尹玉蘭一邊忙著手裡的活，一邊恭維地說，妹子做的菜好吃，你們的飯館一定能越來越好。
田青和劉根生對尹玉蘭的恭維誰也不在意，連句謝謝都沒有人說。尹玉蘭就不說了。一臉尷尬。
尹玉蘭做的飯也好，按說農家菜館有田青劉根生就夠了。尹玉蘭來找工作的時候對田青說，我知道你們的生意剛開始用不著招人。可是你這兒離我家近，我想在你們這幹。我炒幾個菜你們嚐嚐味道，你們再說用不用我。田青答應了。菜炒出來了，田青一吃，酸香辣甜，有獨特的味道。當即田青就決定留下尹玉蘭。
田青留下尹玉蘭的目地是往長遠打算。
生意不溫不火，一天田青讓尹玉蘭照看著生意，她自己在外面逛了一天。
回來和劉根生商量，她說離城不遠有一個工地，工地上雖然管飯，但伙食很差，她準備向那裡送飯菜。劉根生說，做生意我一點都不懂，你說咋辦就咋辦。田青說，你是男人，不管你懂不懂最後都是你說了算。我是女人，主意得你們男人來拿。
劉根生在田青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第二天劉根生和田青用電動三輪車拉了一桶米飯，幾大鐵盒菜，一桶湯。湯每天一個樣，番茄雞蛋湯，海帶絲湯，蘑菇湯…十塊錢一份吃飽不準浪費。田青還把自己店的位置用大頭筆寫在一張硬紙片上，對吃飯的民工說，好吃不貴，歡迎光臨本店。誰知當天晚上來了二十多人屋裡坐不下。第二天，田青把生意分成兩份，店裡面招待擺桌喝酒的，小店門前擺十幾張桌子，專門招待來吃飯的民工。
生意慢慢好起來了。上午把飯菜送到工地，下午他們就相約著來吃。生意好了，人也累。田青和劉根生有時累的飯都懶得吃。
恰恰這時尹玉蘭找田青辭職。
田青說，你乾的好好的是怎麼了，說不幹就不幹。
尹玉蘭說，你給那點工資，幹這麼多活。每天都累的腿都走不動路。
田青說，這樣吧你留下來，我給你加點錢。
尹玉蘭說，加錢也不幹了。你自己找別人吧。田青看實在留不住她，就說，好吧，我把工資結給你。
尹玉蘭走了，田青和劉根生的心裡有很重的失落。田青真的捨不得劉玉蘭這樣的好幫手，也讓她得到了教訓，不要過度依賴別人。。
劉根生把你一張招聘啟事貼在飯店門前的牆壁上。
上午照樣給工地送飯。
第二天，田青再去送飯見尹玉蘭也用車往這裡送飯。價格比田青家的便宜很多。那一天，田青和劉根生送去的飯第一次剩下。
劉根生生氣罵尹玉蘭不是個東西。
田青說，現在大家都在做一樣的生意。她這樣做就是惡意競爭。本來我們賣的飯菜就便宜，沒有多少利潤，她這樣一來，還賠錢。
不管她，明天我們還來，少帶點飯菜來，價錢不變穩著。這一段時間就讓給她買。看她有多大的家當。劉根生暗暗佩服田青，心大想得開。
下午，田青正在備菜，來了一個女人，來應聘。
女人四十多歲，穿著隨便，夾雜著白髮的頭髮蓬亂不順。一雙無神的眼睛，面色憔悴。看的出來她很餓。
田青問她，以前是幹什麼的。
女人說，在家沒幹什麼。就是帶著孩子在家守家。男人出來打工。那現在怎麼出來了。女人說，男人病了，幹不了活了。她不出來沒辦法，一家人要吃飯。可是工廠裡十二個小時的活她真的幹不來。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工作。都流浪好幾天了。以前在家做飯嗎。女人說很少做。
田青說，你這……田青話沒說完。
女人一下子跪下了。哭著說，老闆你行行好，如果你再不要我，我可能就要餓死在這裡了。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我都兩天沒有吃飯了。老闆求求你了。我真的餓得不行了。一家人還等著我掙錢養活他們呢。
女人狼吞虎嚥的吃飯。那你以前家裡飯誰做，女人說，我丈夫做。你呢，孩子小的時候我帶孩子。孩子大了，我每天就是打打牌。家務一般都是我丈夫做。
那你咋不做呢？田青有點生氣了。劉根生攔住說，這樣吧我們最近生意一般。還沒想好找人。你吃完了飯，再到別的地方看看。
女人聽劉根生這樣說，筷子一放，又跪地上，眼淚汪汪地說，大哥大嫂別趕我走，就留下我吧，你們給多少錢都行。
田青說，起來吧，把飯吃了，然後把店裡收拾一下，我倆去送飯去了。
哎哎，女人趕忙摖去臉上的眼淚，又接著吃起來。
女人確實什麼都不會，田青只好幫她聯絡了一家做傘廠。女人一上午沒到頭不幹了又來了。
田青無可奈何，說，你不會做飯，有吃不了苦，你老纏在我這也不是個辦法，我這小本生意，養活不了閒人。我給你們擇菜，洗碗，打掃衛生。工資你們隨便給。只要每天有口吃的我就滿足了。
田青說，你先幹著看吧。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田青和劉根生從工地送飯回來，店裡的門開著，那個女人不見了。放在廚房裡滷好的肉沒有了，田青和劉根生的臥室門鎖被砸壞了。放在抽屜裡錢也全部拿走了。
劉根生要報警，田青說，算了，沒有多少錢。她這樣做也許她有她的難處。
後來，那個女人給田青打電話，說錢和肉是她拿的，她說她實在是萬不得已，讓田青原諒她。田青掛了電話。
2021.11.12
安徽池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