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太文
多爾吉領軍敗退,天光大亮。
幾個老軍睡眼朦朧,見寶山碧月手拿利刃一夜未睡的樣子,剛要問,就聽碧月言道:夏大哥,尚大哥,這就是恁倆萬分小心的結果。你等先去“出玉子溝”找青青黃桂英,若遇官兵屍身就地掩埋,找不回姑娘,你們也別回來。
碧月如此吩咐,自有她的道理。她明白青青心中不快,昨晚定拿這幫清兵出氣,加上黃桂英出身貧苦,最恨官兵欺壓良善,定會痛下殺手。
真如她所料。夏管雨等人順著出玉子溝一路找來,都是清軍屍體,刀刀刺中要害。他們集中運到河邊,找來幹樹枝條架起大火焚燒後,將骨灰撒進河道。唯獨未見青青和黃桂英,只找到二人使用的寶劍,看情形二人已經落入水中。
前文說過,橫河上游源頭在三王峪,那裡泉泉噴湧春夏山洪頻發,波濤洶湧。下游石峽關鎖形成天然湖泊水庫。大禹治水時雖鑿壁放水,但只是鑿開淺淺幾米,南橫河與東橫河之間山脈仍然相連。黃桂英在此才安然上岸。
夏管雨等人拿著青青和黃桂英的寶劍回石樓子峪交差,如此這般講說一遍。碧月聞言潸然淚下,言道:青青與我情同姐妹,桂英侍奉我多年,我也從未拿她當下人看待。如今兩人下落不明,這可如何是好?
寶山見此情境勸說道:你曾說過桂英水性極好,她若落水不會有事。青青身輕如燕,又有絕世武功,自當脫險,我馬上帶人沿河岸尋找,你在家帶著這幫老軍守著家園,我們去去便回。
耿寶山帶著夏管雨下山而去,沿河兩岸往下游仔細搜尋。
橫河有兩條支流形成,一條源頭在三王峪,另一條源頭在清港泉途經大盤峪沒口瓦口嶺在黃石樑東會合。此處叫作兩岔河,兩條河在此形成一個天然湖泊環繞一山,當地人稱“龍雲峰”,也叫“龍吸水”。
據傳,當年劉伯溫陪大明天子朱元璋到“黃石樑”上墳,祭拜天子乾孃,發現此處有龍脈所在。即刻下令,調集五萬大軍,人挖炮轟,歷時半年,把探入湖中一脈挖斷,形成峽谷,當地人稱“石衚衕”,是個天然風口。
寶山行至此處,衣衫盡溼,想借著風囗與兵卒席地而坐歇息一下,吃些乾糧再走。突然一陣龍捲風突起,遮天蔽日,水漫龍吸峰,呼嘯捲來。寶山所處正是石衚衕風口,來不及躲閃,人已在空中,兩人騰雲駕霧一般。傳聞夏管雨落在黃石樑以西,耿寶山則被捲入橫河隨波逐流,在北橫河被人搭救上岸。所幸寶山略通水性,且內功高強並無傷元氣。
黃桂英自被徐盼秋搭救揹回家中,徐老漢是精心侍候,親自上山採些名貴藥材,配上獾油為她擦抹燒傷,天天熬製從三王峪討來的小米粥,配加紅綠豆敗火消食。
說來也怪,黃桂英自從喝了三王峪的小米粥,加上獾油塗抹,被燒傷的面部老皮褪去,膚色變得光滑細嫩,光彩照人。頭髮也由紅變黑,不出半年,長髮及腰天仙一般。
原來,黃桂英自幼父母雙亡,沿街乞討度日,吃了上頓沒下頓,加上風吹日曬營養不良,把好端端的姑娘變得不堪入目。自從遇上師傅碧月才吃頓飽飯,但也是風餐露宿,現在有徐盼秋爺倆照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出半年出落得亭亭玉立,秀美端莊,大家閨秀一般。
這日聞說有個叫耿寶山的在北橫河到處找她,她對徐盼秋說:此人就是我姐夫。徐老漢親自駕船到北橫河把寶山接了過來。寶山一看,喜出望外,見桂英面似桃花,唇紅齒白,脫胎換骨一般。徐盼秋虎背狼腰眉目清秀一表人才,真是天生地造的一對。言說道:桂英落難,多虧你們父子搭救,今番我們兄妹相見,問桂英如何打算,是跟我回石樓子峪呢?還是……?
桂英何等聰明,羞澀地答道:全憑姐夫作主。一句話滿堂皆喜。
寶山說道:擇日不如撞日,你我兄妹相見就是大喜,今日借這喜宴,為你們兩個成親如何?徐盼秋黃桂英趕忙跪倒叩頭,謝過寶山大哥,拜過徐老漢,兩人歡歡喜喜步入洞房。
從此,桂英立下一條規矩,張榜示知村民,今後農家蓋房或山坡地堰都要從石峽河道取石,疏通河道,排除水患。
因黃桂英生得美貌,品德高尚,而且武藝超群,村民也願意聽她指揮。從此,三橫河各村誰家蓋房壘堰都在石峽取石,歷經數年開採,終於把石峽打通,洪水順流而去,村民來去自由,此處再無水患。村民感黃桂英之德,在石峽沿岸種了很多桂花樹以示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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