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一百單八將,朝廷軍官和山大王數量最多,數量第三多的,就是官差衙役:都頭武松、朱仝、雷橫、李雲,獄吏戴宗、蔡福、蔡慶、樂和、李逵,病關索楊雄既是獄吏也是劊子手。
除了軍警和山賊,有很多好漢上梁山前都在江湖闖蕩多年,這樣的人一抓一大把,他們算是遊俠還是獨腳大盜,還真不好區分,其中有一位似乎既不是遊俠也不是遊盜,但是他的綜合實力,卻可能在所有梁山好漢中穩居第一。
說起梁山綜合實力最強的一位,當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入雲龍公孫勝,他奉師命下山歷練,既不想當官,也不想發財,他攛掇晁蓋智取生辰綱,絕對是另有所圖:天下即將大亂,靖康之難為期不遠,洪太尉放走的妖魔也要有個安身之所,所以他才把晁蓋“送”上了梁山——如果公孫勝想要那十萬貫金珠寶貝,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幫忙,即使需要幫手,師父座前的黃巾力士儘可差遣,那才叫神不知鬼不覺悶聲發大財。
能夠劫走生辰綱而不被發覺的,在江湖上只有公孫勝一人:像羅真人那樣的半仙之體根本就瞧不上凡間金銀,吳用的“智取”實際是漏洞百出的“蠢劫”。
公孫勝遊走江湖,“不為酒食錢米而來,覷得十萬貫如同等閒”,他參與黃泥崗大劫案的用心,很多讀者都早已猜破:他就是《封神演義》裡的申公豹,而晁蓋吳用阮氏三雄和赤發鬼劉唐,都是被他送上了“封神臺”。
除了入雲龍公孫勝,還有六位好漢可以說是以江湖為家,居無定所行若飄萍。最早出現的一位,就是赤發鬼劉唐。
劉唐是“東潞州人氏”,跟張團練和蔣門神應該是同鄉。劉唐“自幼飄蕩江湖,多走途路,專好結識好漢。”在行走江湖期間,劉唐還與山東、河北“做私商的”過從甚密,從這一點上來看,劉唐就是一個四處流竄的獨腳大盜——所謂“私商”,在江湖術語中就是劫財害命,這類買賣,石碣村的阮氏三雄和揭陽鎮上的張橫張順兄弟也經常做。
劉唐武功高強、訊息靈通、善於表演,這就是江湖獨腳大盜的顯著特徵,矮腳虎王英、險道神鬱保四等人雖然也曾浪跡江湖,但後來他們都當了山寨頭目,手下有了嘍囉,就屬於綠林中人了,所以咱們今天要說的江湖人物,不包括上梁山前已經有了固定地盤和小弟的綠林好漢魯智深武松等人。
從梁山一百單八將倒著往前數,就會發現常年飄在江湖上的,還有金毛犬段景住、鼓上蚤時遷、石將軍石勇、沒面目焦挺、病大蟲薛永,在這五個人中,似乎誰都算不上游俠,甚至也不能完全算獨腳大盜。
石將軍石勇在家鄉原本是個賭場老闆(放賭為生),他開設賭場,打死了一個出老千的賭徒(也許不是出老千,只是贏的錢太多了),這才浪蕩江湖打游飛,在柴進莊上住了四個多月,走的時候自然也是拿了盤纏的。
花完柴進的施捨,石勇又去宋江家打秋風,結果發現宋江已經負案在逃,他盤纏將盡,巧遇宋江之後,只好主動申請上梁山落草為寇:“如今哥哥既去那裡入夥,是必攜帶。”
石勇不會做什麼正當生意,除了柴進宋江之流的施捨,要想活命,就是能流竄作案,所以細想起來,他就是一個跟劉唐經歷相似的獨腳大盜。
段景住偷馬,時遷偷雞,也都是獨來獨往,但是因為體貌特徵明顯和武藝低微,殺人劫財的事情做不來,所以只能算是“獨腳賊”而不能算是“獨腳盜”——在江湖之上和《宋刑統》之中,賊和盜都是有差別的。
除了身強力壯的赤發鬼劉唐、石將軍石勇,只會偷不會搶的段景住和時遷,經常在江湖中飄蕩的,還有沒面目焦挺和病大蟲薛勇,這二位既不偷也不搶,基本跟上桃花山前的打虎將李忠一樣,就是靠打把勢賣藝為生。
病大蟲薛永武功應該在打虎將李忠之上,打小遮攔穆春,就像大人揍小孩,但也正是因為得罪了揭陽鎮三霸,所以梁山排座次的時候,他只排在了第八十四位,他的徒弟通臂猿侯健居然排在了第七十一位——這就是宋江的陰損之處:登州派老大病尉遲孫立武功堪比馬軍五虎將,卻只能屈居地煞第三位,而獵戶解珍解寶卻當了天罡正將(朝廷封賞,不問功勞大小,只分天罡地煞);青眼虎李雲上梁山前跟武松朱仝雷橫平級,武功不輸黑旋風李逵,上了梁山只坐了第九十七把交椅,而他的徒弟笑面虎朱富,卻排在了第九十三位。
同樣武功較高排名極低的,還有排在第九十八位的沒面目焦挺,他打李逵,就像薛勇揍穆春一樣容易,但是因為不會殺人越貨,日子過得比較拮据,再加上沒有過硬的靠山,所以只能在地煞副將中排名倒數。
盤點這些在上梁山前獨自在江湖中闖蕩的七位好漢,我們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獨行客要是沒有絕對過硬的本事也沒有足夠多的兄弟,是很難在梁山排名靠前的——入雲龍公孫勝位列第四,是因為他會的別人不會,屬於梁山緊缺型人才;赤發鬼劉唐是生辰綱迷盜團發起者和重要成員,而且還半真半假地認晁蓋為舅,也曾涉險送金子給宋江,所以排在李逵之前,也沒有人會提出反對意見。
唱獨角戲的病大蟲薛永、石將軍石勇、沒面目焦挺、鼓上蚤時遷、金毛犬段景住就比較悲催了,即使他們有天罡正將的本事和功勞,也只能排在八十名開外甚至倒數第一、第二。
盤點完這七個江湖人物,我們發現其中有兩個獨腳大盜、兩個江湖竊賊、兩個撂地兒賣藝人、一個紅塵歷練者,居然沒有一人算得上游俠兒。
梁山好漢無俠客,這個結論是很難令讀者諸君滿意的,筆者想來想去,在放寬標準後,還真發現有三人堪稱江湖遊俠。
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九紋龍史進,這三位二龍山少華山的頭領,在落草為寇前,都做過行俠仗義之事:魯智深桃花村講姻緣暴打小霸王周通,與史進聯手火燒瓦罐寺鬥殺生鐵佛崔道成和飛天夜叉丘小乙,都屬於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武松在蜈蚣嶺斬殺飛天蜈蚣王道人,解救了被挾持的張家姑娘,事後又送她一二百兩金銀,也絕對是俠義之舉。
放寬標準之後,筆者才找到三位遊俠,這裡肯定有所遺漏(有一位是大家可能承認的),所以最後還得提請讀者諸君發表高見:梁山一百單八將,有不少江湖人物,他們之中,有哪幾位算遊俠,又有哪幾位是不折不扣的獨腳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