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5月,英王陳玉成對自己的藤縣老鄉李秀成心灰意冷,沒指望他能來救援自己,畢竟兩人的關係已經非常僵。為了東山再起,陳玉成只能進行一次冒險,去壽州聯絡有“牆頭草”之稱的苗沛霖,藉助他的百萬大軍來扭轉頹勢。結果都知道,陳玉成在壽州被俘虜,苗沛霖將他送給勝保凌遲處死。
臨死前,陳玉成對清軍將領進行了一次點評。陳玉成眼中,清軍將領中能打的也就三個人,“二李一鮑”而已,其餘則很一般。二李,即是李續賓、李孟群;一鮑,就是悍將鮑超。這就有意思了,八旗名將多隆阿,經常擊敗陳玉成,為何不是英王佩服的物件呢?
多隆阿,滿洲正白旗人,達斡爾族,是清朝勁旅“索倫兵”中的佼佼者。多隆阿,早年家境貧困,為別人放牧為生,也練就了一身好本領。多隆阿善於騎射,善於使用火器,能在快速機動的戰馬上,保持很高的射擊精度。
1853年,太平北伐,林鳳祥、李開芳率2萬精兵橫掃中原,如入無人之境,銳不可當。為了阻止北伐軍,咸豐皇帝從東三省調來八旗馬隊,“索倫兵”再次走上了戰場,成為太平軍的勁敵。
在僧格林沁麾下,多隆阿每次戰鬥都衝在最前面,在陣中奮勇廝殺,立下赫赫戰功。北伐失敗後,多隆阿沒有返回關外,而是調往湖北,與西征軍作戰。在湖北戰場,多隆阿開始獨當一面。
湖北作戰,多隆阿隸屬胡林翼部,主要對手是英王陳玉成,兩人經常發生戰鬥,打得非常激烈。1857年,黃梅之戰,多隆阿堅守營壘的同時,派兵繞道突襲,陳玉成戰敗,返回安徽。
1858年12月,陳玉成贏得三河大捷,然後全力攻打太湖、潛山,多隆阿又一次擊敗了陳玉成,扭轉湘軍在安徽的頹勢。接下來,二郎河之戰爆發,多隆阿與陳玉成展開廝殺,太平軍再次戰敗。
1860年初,陳玉成聚集重兵,再一次攻打潛山,對手還是多隆阿。結果都知道,陳玉成又失敗了。同年10月,陳玉成與多隆阿在桐城西南的掛車河交戰,被八旗馬隊擊潰。桐城戰敗,陳玉成無法直接救援安慶,只能求助於李秀成。
1861年5月,陳玉成從湖北返回安慶,連續與多隆阿開戰,還是不能突破八旗馬隊構建起來的防線。直到安慶陷落,太平軍增援部隊都被阻止在安慶之外,桐城與安慶之間的戰場主動權,牢牢控制在多隆阿手中。
安慶陷落後,陳玉成退守廬州,多隆阿乘勝追擊,將太平軍圍困在孤城。無奈之下,陳玉成只好選擇突圍而出,去壽州尋找不靠譜苗沛霖。結果,苗沛霖果然是“不講武德”,擒拿了陳玉成,並將其送給欽差大臣勝保,凌遲處死。
可以說,是多隆阿將英王陳玉成逼上了絕路。有意思的是,英王佩服的人中,沒有多隆阿的名字,這又是為何呢?論戰鬥力的話,鮑超、李續賓、李孟群等,都不是多隆阿的對手。要知道,若多隆阿不中途陣亡,左宗棠沒機會主持西征軍務,近代史會是另一番景象。
多隆阿不在英王陳玉成佩服的“三人小組”中,並不是他戰鬥力不行,而是陳玉成佩服人,都有一個典型的特點,就是作戰追求“猛”字,敢於以劣勢兵力,硬剛優勢兵力,即便戰鬥失敗。要知道,陳玉成就是這種型別的將領。
鎮江之戰,陳玉成獨自駕馭孤舟,冒著槍林彈雨衝殺,與守將吳如孝商議破敵之策,解除城池之圍困。武昌之戰,16歲的陳玉成率領50人“敢死隊”,冒著被地雷炸飛的危險,衝入缺口,拿下武昌。
鮑超、李孟群、李續賓也是“猛將”,敢於血戰拼殺的主。其中,鮑超一生大小戰鬥500多場,身受108處傷,卻未曾有過退縮,非常的勇猛。李孟群,在湖北戰場以劣勢兵力迎戰太平軍,打敗了陳玉成,讓他印象深刻。
相對而言,多隆阿的優點不是“猛”,而是謀略過人,具體操作則是他人執行。太湖之戰、潛山之戰、二郎河之戰、小池驛之戰,多隆阿出謀劃策,鮑超與太平軍硬剛。桐城之戰,多隆阿謀劃,李續宜麾下湘軍是主力,八旗馬隊更多的是繞道突襲。
還有一點,多隆阿是正白旗人,在太平天國眼中,清朝就是“妖”,是“胡虜”,是需要消滅的物件。如此,陳玉成佩服的物件自然沒有八旗出身的名將多隆阿,這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多隆阿確實厲害,手段也凌厲,西征陝甘時,多隆阿表現得淋漓盡致。
參考書目:《太平天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