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普錦(浙江)
睜眼自己的安樂窩,已有後來狗佔據,主人美滋滋地啃過的肉骨頭,也丟給了尾巴搖得正歡垂涎欲滴的小京巴。曾經一狗獨享的美味和恩寵,因為那條狐迷京巴狗的到來而一去不復返,憤憤不平的土狗就如賭氣的孩子,掙脫狗鏈不辭而別,成為流浪城鄉的一條喪家犬。
從被人暖窩美食豢養淪落到需要時時警惕所有風吹草動的流浪犬,土狗彷彿一下子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嚐到了喪家犬的難受滋味,幾天後就不由自主地勾起思家之念,同時更增添了對狐迷京巴的憤怒,也逐漸有了對主人朝三暮四的怨恨。
但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敵不過乾癟的肚子,賭氣了幾天的土狗終於又迴歸了家門。當它以迫切的心情迴歸狗窩前,那條在它心裡不知詛咒了多少遍的狐迷京巴,卻以勢不兩立的憤怒狀態,誓死保衛早已鵲巢鳩佔的成果。更未料到的是,聞訊而至的主人,不分青紅皂白地對它以一頓棍棒伺候,把昔日的寵愛一掃而光。落荒而逃的土狗實在想不明白主人的心思,但它明白這個家從此再也不屬於它了,眼下只有一個現實擺在這裡,它已成為徹頭徹尾的喪家犬了。
喪家犬的生活裡,再也沒有了溫暖的字眼。飢飽不勻的實際,讓它每天都不停地抱怨,每當悽風苦雨的日子尋覓不著任何充飢食物時,它就靜靜地回味那段沒心沒肺的平靜日子,儘管那些日子是以喪失一條早已喪失了的狗格和自由為代價,刻意承歡主人而換取的。
流浪的日子長了,喪家犬結識了其它的喪家犬,方才知道每條喪家犬曾經都有過一個家,也差不多都有一二個比較雷同的故事。淪為喪家犬後,都曾經歷過一段非常痛苦失落的時間,但最後都無可奈何地接受了已是喪家犬的命運安排。
喪家犬們不知道,只有到這時它們才真正獲得了狗的自由,儘管是以時常挨餓受凍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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