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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回唱》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賽尼繼《追風箏的人》《燦爛千陽》後創作出的第三部小說,2013年5月21日在美國首發,出版5個月,銷量就突破300萬冊。與之前兩部作品相比,這本書在秉承傳統的胡賽尼風格“身負重壓的苦難深重的底層民眾、血濃於水的骨肉親情還有那渴望自由幸福的頑強精神”之外,更加細緻地探討了“鄉愁”這個主題在阿富汗文化中獨特的含義,也引發了一系列讀者關於“鄉愁”這個話題的思考。
一愁:地理地標的缺失
《群山回唱》以阿卜杜拉、帕麗兄妹因為貧窮和戰爭鑄成的六十年悲歡離合的故事為主線,講述了不同地點內三十多個人傳奇而又錯綜複雜的故事。
與前兩部作品相比,《群山迴響》的敘述背景顯得更加宏大,涉及人物更多,時間、空間跨越也更廣。就地理位置而言,《群山回唱》的地理背景設計跨越了幾個大洲,主人公從喀布林到巴黎,到舊金山再到希臘的提諾斯島,不斷地逃亡、流浪。配角也流亡在印度、希臘等地區之間。因為故事獨特的敘述方式,更加突出了人物地理位置的移動變化。
故事中對物理上地理資訊的強調也表現出人物內心中地理地標的缺失,因為貧窮、戰爭,人物在各個國家、城市、地區不斷遷徙,卻無法找到自己心靈認同的地理地標。而留在原地的人們也在經歷著“蘇聯人來了,戰爭爆發了;蘇聯人走了,軍閥們來了;軍閥們走了,塔利班來了;塔利班走了,美國人來了”等一系列變故,也難以對生存的土地產生認同感。
二愁:情感紐帶的斷裂
家庭情感紐帶的斷裂是《群山迴響》中故事的核心。
卡勒德·胡塞尼曾這樣說道:“《群山回唱》這書的寫作始於家庭的概念。事實上,我的寫作不斷涉及的最重要的主題是家庭。拋開了家庭這個線索,你幾乎無法理解自己,無法理解周圍的人,無法弄明白整個世界中自己的位置。”
在《群山回唱》中,我們很容易可以發現,書中的人物或多或少都受到各種家庭創傷。如最初帕麗兄妹被迫分離,哥哥阿卜杜拉一直活在妹妹丟失的噩夢裡,儘管後來妹妹帕麗與哥哥重逢了,哥哥卻患上阿茲海默綜合症,無法與妹妹相認。家庭情感紐帶斷裂表達最強烈的是小女孩羅詩的悲慘遭遇。僅因為父親把家產留給弟弟,小女孩羅詩的父母和兄弟姐妹都被親伯父殘忍砍死。帕爾瓦娜將孿生姐妹馬蘇瑪推下樹枝,妮拉對父親的反抗,都體現了家庭情感紐帶的畸變與斷裂。哪怕是原本崇拜父親的小男孩阿德爾,在知道父親的真實身份後,也遭到了巨大打擊。
混亂的戰爭局勢造成人們家庭情感紐帶的丟失和斷裂,對於親人的思念,對美好家庭的企盼,成為《群山回唱》中“鄉愁”產生的另一個原因。
三愁:自我認同的危機
因為移民和遷徙造成自身認同的危機是《群山回唱》的另一個主題。
首先,最明顯的應該是家庭破碎造成的自身認同危機,比如帕麗在找到家人前覺得自己是不真實的:“知道你的根,知道你開始的地方。如果不知道,你的人生好像就不真實了,就像一個謎題。就像你錯過了故事的開頭,一下子就到了中間,拼命想弄個明白。”
其次是文化認同危機,正如胡塞尼在書中寫到的:“如果文化是一座房子,那麼語言就是鑰匙,不僅開得了大門,裡面所有的房間也都能開。沒這個,他說,你就到處飄吧,找不著體面的家,連個正經身份都沒有。”然而,在書中,父輩飽受戰爭災難,從阿富汗逃亡美國、法國,在面對巨大的文化差異時,難免會遇到文化的認同危機,產生雙重身份的尷尬。而他們的後代,如阿卜杜拉的女兒小帕麗,從小在美國長大,從未去過阿富汗,但由於父親的影響,卻仍然需要學習古蘭經,信奉伊斯蘭教,同時受到兩種文化的影響,孩子很有可能也會面臨文化的認同危機。而自身認同危機是各種“鄉愁”產生的最根本原因,人們在不斷“尋找”,思念故土,懷念親人,產生鄉愁的過程,都是在不斷尋找自我、尋找自身文化認同的過程。
《群山回唱》被譽為胡賽尼迄今最具野心的小說。《紐約時報》評論道:“《群山回唱》是胡賽尼最具信心、在感情上最扣人心絃的小說。比《追風箏的人》更流暢、更有野心,敘事上比《燦爛千陽》更精巧。”在這本書中,胡賽尼不但實現了“立志拂去蒙在阿富汗普通民眾面孔的灰塵,將背後靈魂的悸動展示給世人”的夢想,同時也讓世界瞭解到了獨特的阿富汗式“鄉愁”,是阿富汗文學,以及世界文學裡寶貴的財富。
來源:中國青年報客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