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臺上還有正宗老譚派演員嗎?回答是不但沒有,而且肯定沒有,絕對沒有。
實際後來的京劇老生大家,有一定影響的,開始學藝的時候,無不是從學譚開始入手的,即使是馬連良這樣的京劇老生大師,具有獨樹一幟的唱法,有人說他早年學的是奎派,可是你聽唱片,特別是他早期的一些唱片,他的唱裡,仍然有不少老譚派的影子,還包括後來變化很大的“海派”老生領袖周信芳先生。
當時公認繼承譚鑫培先生“老譚派”最好的是言菊朋先生,實際我們聽唱片也是這樣的。“老譚派”的代表人物當時還有譚鑫培的兒子譚小培,女婿王又宸,這兩位老先生也都是以“譚派領袖”自居,但公認的“舊譚領袖”只有言菊朋先生,這一點,餘叔巖先生雖然不服氣但他也承認。
至於楊寶森,他若沒有深研“老譚派”,對餘派他是理解不好和學不好的,所以楊先生是譚餘路子,這是不用說的。
京劇大師楊派創始人楊寶森演《文昭關》
別指望現在還有老玩意兒,中國傳統的好東西損失得太多了,那可不止京劇這種娛樂形式。
打個比方吧,同樣中醫的“藥方子”,現在那個病就治不好,方子有問題嗎?沒問題。關鍵過去一味藥材,什麼時候種,什麼時候採,種什麼地方,幾時種,時辰、方位、地點、種子等等各方各面都極其講究,現在都是普種了,也沒那麼多講究,甚至用科學的轉基因技術來大量種植,產量上去了,可藥材不行了,你就是孫思邈李時珍活了也治不好那個病。
有人會說,你這弄得玄玄乎乎的,我們信仰“科學”不相信你們這玩意兒!其實,沒人去反對你們信仰你們的“科學”,但你們也不能用你認為的萬能的“科學”反對一切你們接受不了的不認同的事物。
同樣,治療病症這方面,你們不相信的方法方式可不一定不管用,這種無法解釋而治病有奇效的例子,別說古代了,就是在今天中醫如此被有些人妖魔化,嚴重不被重視的情況下,都有很多的例子,當然,有些人閉著眼睛反對,就不承認,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藥王孫思邈
回頭再說戲曲,過去老藝人的絕活啥樣,現在已經沒幾個人見過和知道了,因為有斷層沒有傳下來。就是知道一些的,因為他們的師傅歲數也很大了,現在的藝人也不一定會弄,即使學了也只能學一部分,就是會他也根本達不到人家要求的那種技藝高度。
我們看到程先生的最後一個弟子江新蓉老師在去世前,國家給她錄了一部分資料,有一個《紅拂傳》的佛塵舞,她也只能大致把那個樣子做下來,她現在做的和她當時和程先生學了以後,做的樣子是絕對不一樣的,因為90高齡的江老師,已經沒有那經歷完全復原她師父的藝術了。
晚年的江新蓉老師在教學
還比如說,就像李少春唱的京劇《野豬林》的那段膾炙人口的名段“大雪飄”,現在學老生的基本都會。但我們現在大傢伙唱的,和李少春先生唱的那絕對完全兩樣。因為你不是李少春,你的藝術的高度差得很遠,所以你詮釋出來的那段唱,根本不可能達到他的那個高度。
因此現在高階藝人基本上都死絕了,沒有高超藝術的京劇,那有什麼看頭?那和死了有什麼兩樣呢?
這也就是我們現在很多人不願意進劇場的一個最大原因,因為他們不願意看現在演員的演出,覺得沒有意思,沒有看頭。本來京劇的劇情就沒有什麼內容,都已經耳熟能詳了,“看點”也不在劇情那裡,那麼藝人的技術在不行,你說進劇場去看什麼呢?那不就是花錢遭罪浪費時間嗎,誰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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