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以為迷信只是中國人才有的事情。自從瞭解到英國人在倫敦塔,豢養了7只千年渡鴉之後,我覺得和我們比起來,英國人迷信起來不遑多讓。
渡鴉是烏鴉的一種,而且還是長得最大的那一種烏鴉。在中國,烏鴉多被比喻為不祥之鳥。因為烏鴉渾身漆黑、喜歡吃食腐肉,還喜歡成群結隊,遊蕩在荒山野嶺之間,發出淒厲的鳴叫聲。在《詩經》中就有一句“莫赤匪狐,莫黑匪烏”,把烏鴉比喻為土匪,用來形容統治階級對中下層人民的壓迫。
就是這麼一種鳥兒,英國人卻“奉若神明”。在英國最古老的王宮——倫敦塔裡,最著名的不是巍峨雄偉的建築、聳人聽聞的鬼怪魅影、殘酷的宮廷鬥爭,而是已經被官方豢養了千年的7只渡鴉。他們不但被官方設立了“渡鴉官”精心照料,還構建了舒適的“渡鴉館舍”以供住宿、每天精心準備的新鮮肉食進行餵養。
到倫敦塔旅行的每一位旅遊者,無不以追尋這幾隻渡鴉的蹤跡、看到渡鴉的身影為樂趣。在英國人看來,這幾隻烏鴉身上,維繫著大英帝國的國祚,象徵著英國的命運。這是為什麼呢?
壹.倫敦塔和渡鴉的箴言
倫敦塔是倫敦的一座標誌性建築,坐落於泰晤士河畔的一座山丘之上。歷史上,倫敦塔曾經是王宮的所在,現在則成為倫敦的著名景點。
1066年,來自法國的諾曼底公爵威廉一世,要求繼承英國王位。被拒絕之後,他率領軍隊跨過英吉利海峽,在黑斯廷斯戰役中,打敗了英國本土的國王哈羅德,征服了英國,當上了英國國王。這是諾曼底王朝在英國統治的開端。
如願以償成為英國國王后,威廉一世為了順利統治英國,鎮壓英國國內的反抗,控制倫敦城,開始在泰晤士河畔的山丘上營建這座堡壘式的建築,中心建築稱為白塔。後來,歷代王朝又在外圍修築了13座塔樓,逐漸形成了今天的倫敦塔建築群。
倫敦塔建成以後,英國的歷代國王均居住在這裡。一直到17世紀,斯圖亞特王朝的詹姆斯一世是這座王宮的最後的居住者。歷史上,倫敦塔曾經成為教堂、監獄、軍事要塞、倉庫、刑場、天文臺、造幣廠等。
每一個王朝的變遷,都意味著無數的陰謀和鬥爭在上演。勝利者登上王座,失敗者只好面對黯淡的結局。倫敦塔作為最著名的監獄和刑場,曾經關押過、處決過無數皇親貴族、王公大臣,所以倫敦塔也被稱之為“血腥之塔”,見證英國王室的興衰輪迴交替。
今天,倫敦塔作為倫敦最著名的旅遊勝地,接待來自全球各地的遊客。令人驚歎的是,倫敦塔內不但陳列有歷朝歷代的各種器物,比如武器、盔甲、傢俱等,更有彌足珍貴的,代表王權的王冠、國王的權杖等等珍貴文物。
不過,塔內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鑲嵌在皇冠上的寶石“非洲之星”,而是親眼目睹了英國王朝更替的,至今依然居住在倫敦塔的永久居民——7只渡鴉。從13世紀開始,他們的先輩就已經居住在這裡了。
自從倫敦塔建成之後,越來越多的烏鴉喜歡住在這居高臨下的王宮裡。除了這裡可以有很好的視野觀看到泰晤士河兩岸的曠野外,王宮豐富的食物也吸引了更多渡鴉的到來。
斯圖亞特王朝查理二世時期,王宮的天文官抱怨住在塔裡的渡鴉,影響到了自己的工作,使得自己觀察天文的視野受到限制,渡鴉的叫聲也讓自己心煩意亂。查理二世下令捕殺這些渡鴉。此時,有舊臣站出來反對說,歷史曾有箴言:“渡鴉是吉祥之鳥,自有王宮以來,渡鴉就伴隨著王朝。一旦渡鴉離去,王冠將落地,王宮也將崩塌。”
此時的查理二世剛剛復辟成功,他相信正是這些渡鴉的助力,才使得自己能夠重新入住這座宮殿。為此,他下令建立獨立的國家天文臺——格林威治天文臺,免受烏鴉的影響;同時頒佈命令,在王宮內專門豢養7只烏鴉,禁止烏鴉飛離王宮。為此,王宮專門成立“渡鴉官”,專人飼養,並修剪渡鴉的羽毛。
此後,歷朝歷代都在倫敦塔豢養了7只渡鴉。7這個數字,在英國人看來是一個吉祥的數字。時至今日,這7只渡鴉在倫敦塔具有崇高的地位。不但深受遊客歡迎,也是管理人員心中的神鳥。
至今,英國人都認為,倫敦塔的渡鴉是國祚的象徵,具有極強的暗示意義。於是,這幾隻渡鴉,在英國人心目中具有了神聖的地位。
應該是伙食不錯,這幾隻渡鴉在倫敦塔吃得膘肥體壯,而且對遊客、生人沒有半點膽怯之意。每天按時出來和遊客們玩耍,成了渡鴉們的休閒節目。
去年年底,有一隻名叫“梅利娜女王”的渡鴉消失幾周後,再也沒有出現。這不單引起了英國人的關注,也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討論,這是否意味著英國的前路漫漫呢!渡鴉官們認為,走失的渡鴉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他們在給“魅麗娜”悼念之後,正式宣告了它的離去。
這一度令餵養它的渡鴉官們感到難過。當然,最難過的還是英國人民。幾年來,英國面對經濟下滑、移民問題、脫歐問題等,幾乎束手無策,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貳.西方神話中渡鴉的含義
在北歐的神話裡,眾神之王奧丁的肩上有兩隻渡鴉,是奧丁的眼線,專門負責向奧丁報告奧丁打聽不到的訊息。
在西方的經典書籍中,渡鴉,經常是作為神的信使出現的。在《聖經》中,渡鴉不止一次作為神的信使出現。
而在小時候我們讀過的一則《伊索寓言》中有一個《烏鴉喝水》的故事,在故事中,烏鴉作為一個智慧者出現在書中。
而在《權力的遊戲》中,斯塔曼家族的布蘭,則是三眼烏鴉的化身。而三眼烏鴉則可以看到很遙遠的事情,既是預言家,也是先知。
著名詩人愛倫坡,則在他的成名作和代表作《烏鴉》中,愛倫坡把烏鴉喻為“不祥之物”,傲慢、冷酷而無奈。詩作中,烏鴉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句話:“永不再*”
在英國凱爾特人的神話中,烏鴉常年出現在戰場上,吃食腐爛的肉,因此烏鴉也成了戰爭、死亡的代名詞。
據說上古時期不列顛國王亞瑟士,曾經化身為渡鴉。因此,英格蘭的臣民們也是渡鴉的後代,以保護渡鴉為榮。
結語
英國人對渡鴉賦予的永不離開的寄託,其實是一種美好的心願和嚮往,也是對英國曾經輝煌歷史的一種思念。曾經英國作為世界上的大國,馳騁於世界各地,從東方到美洲、非洲,無往不利,無堅不摧。懷念昔日的輝煌是沒落者的通病嗎?
而今天,則隱隱地表現出一種帝國斜陽的無奈與焦慮。
當渡鴉真的離去,它還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