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六師的匆匆潰退,致使中路日軍如入無人之境,與此同時,右路的一五四師又貽誤戰機,未能遵照命令馳援梅坑,從而更加助長了日軍的氣焰。在突破中方第一線防禦陣地後,左路日軍迫近英德縣城,右路日軍攻陷梅坑,對粵北部隊形成了大包圍態勢,第十二集團軍的三個軍九個師不得不先後向山區撤退。
在撤退過程中,各師均晝伏夜行。晚上行軍時大家不敢舉火,不敢聲張,只能摸索著走夜路。戰前為阻止敵軍前進,要道已被破壞,這時反而阻礙了自己,加上路線交叉,彼此爭道所引起的混亂,基本上一晚上也走不了二三十里。時值隆冬,很多人邊走邊睡,可謂苦不堪言。
粵軍主力與日軍暫時脫離接觸,也就意味著後者在進攻過程中不會再遭到強烈抵抗。第十二集團軍總部被迫進行轉移,總部在英德、翁源縣城所存後勤物資來不及帶走,只能就地焚燬。焚燬時,彈藥倉庫的子彈、手榴彈、炮彈爆炸聲隆隆,器材、被服、糧食倉庫的上空同樣黑煙沖天。遠近聞之,都誤以為日軍已攻陷集團軍總部,對軍心民心影響很大,前線部隊更一度發生混亂,其與集團軍總部的聯絡曾中斷達一天之久。
集團軍總部由翁源三華墟撤至新地點後,英德、翁源很快就被日軍攻陷(日方也因此稱第一次粵北戰役為翁英作戰),於是只好繼續向南雄三南撤退。位於韶關的第四戰區司令長官部也陷入混亂之中,並同樣計劃撤往三南。當時的韶關無一兵駐守,眾人請時任廣東省主席的李漢魂想辦法,李漢魂便打電話給第九戰區司令長官薛嶽,請他從湖南調兵增援。
想想是薛嶽是粵軍出身,總不會見死不救,不想第九戰區正在實施冬季攻勢,薛嶽認為自己的兵都不夠用,根本不同意調兵。情急之下,李漢魂、餘漢謀只得直接給蔣介石發去急電,又經陳誠做薛嶽的工作,這才從湖南得到兩支援兵,即第六軍和第五十四軍。
第六軍和第五十四軍均為中央軍,尤其五十四軍屬陳誠“土木系”發展出來的部隊,裝備精良,戰鬥力較好。得知援兵將至,粵北軍民之心大定。在這種情況下,餘漢謀向第六十二軍軍長黃濤下達命令,讓第六十二軍從佛岡陣地北撤,在上太、下太東西線一帶山地佔領陣地,然後再防守拒敵。
黃濤卻認為退守陣地不能解決問題,乃是下策,同時他向餘漢謀提出了上中兩策:敵軍傾巢來攻,廣州必定空虛,第六十二軍直攻廣州,這是上策;第六十二軍在牛背脊、良口發動攻擊,將日軍攔腰截為兩段,奏效後席捲而上,對突入梅坑的日軍拖後部隊實施尾擊,從而使其首尾難顧,這是中策。
粵北戰役(4)連載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