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後,娘除孃家外,沒有其他親戚,肖華團大姨就是她最親的人了。娘從小就帶我走羊腸小道十多里,去大姨父姨媽家來往。
大姨父姨媽,我去時已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了。大姨父人材高大,但有個生理缺陷,說話結結巴巴。大姨媽是封建思想的約束,在孃家從小包成了棕子腳。
姨父姨媽只生兩個女兒,是我兩個表姐,撫養一個院子裡,本姓的兒子,撫養的表哥比我大十多歲,我去來往時,表哥已娶有表嫂,生兒育女了。
表哥娶了一個,中材身體,熱愛勞動,創家立業,孝敬老人,賢惠善良,重人情講義氣,切得爛,擺得開,能幹的好表嫂。
表哥表嫂雖說是繼帶撫養的,對姨父姨媽的孝敬,比親生的還要好,在院子是做出好榜樣,名留後代。
表哥表嫂不但對自己的養父養母孝敬,對自己的奶孃,照樣擔負自已的孝敬義務,待親戚一樣看待,特別是對我母倆,加重了一份義氣,將姨娘當娘,將我如弟,深知我母倆的悲哀,增添一份感情,來關心,照顧。
回想往事,事事件件,點點滴滴,我腦子裡經常翻騰,特別表嫂,作為生存在困難年代,家中負擔己夠繁重,還是照顧我家,不但心中沒有怨言,反而比表哥更胸懷寬廣,重義更深。
我和娘每次去,她那心腹之言,姨娘你沒有其他外親,外婆家情況我也清楚,成份不好,舅母受管制,表弟還沒娶親,泥咅薩過河自身難保,你指望不了。
我雖說是外甥媳婦,你要把我當最親的人,經常來常往,有什麼困難儘量說出來,我和你外甥盡力而為,你不顧情面,受約束。
多麼動人的話語,她不但這麼講了,而且這麼做了,平時去,她待客,先將娘從廚房裡拿點東西,桌上剩餘的菜,將娘打一個好大的包。
每年六月,青黃不接的時候,她知道我娘是顧面子的女麵人,不隨便開口,她要親身到我家來一次,半升三碗是她的心意。
每逢新春佳節,她年前也要到我家來一次,知道我母倆的疾苦,她家辛勤辦的年貨,多少勻點,她家有的,我家多少佔一點,吃只蝨婆佔只腳。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銘記在心,後來,我長大成人了,母倆稍好一點,我也盡心意,回報了一點,姨父姨母去世,表嫂家正處於困難時期,我盡微薄之力,人錢上比別人加重一些。
二零零二年臘月,我到深圳來,兩家關係沒有原來那樣濃厚,但是,我對錶哥表嫂牽掛在心。
表嫂命運不好走,老來患中風病在床幾年,雖有哥和後人的精心醫治和護理,但還治不表嫂的病。於前年因病去世,離開人間,我無能為力前往家中,悼念表嫂,心感內疚,心感遺憾。
今年,我清明節回家,稍帶薄禮,看望表哥,表哥當時就指責我,表哥,你沒良心,虧對錶嫂,表嫂臨終前,就是等你。
為了等你,表嫂快死之前,好幾天沒有嚥氣,她不是盼你還盼誰,我當時眼紅流淚,這對錶嫂的過失,這世也挽不回了。這是我人生一世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