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太陽,掛在西邊的天空。幾隻白鷺展著翅膀,似很悠閒地飛著,飛向城市外面的綠色田野。
一悅耳歡快的樂聲,在雙鳳小學的校園裡嫋嫋迴盪。放學了,幾個不參加託管的孩子走出校門,鑽進車裡被家長接走。校門口又顯得冷冷清清,倆保安對視一笑,回警務室坐下繼續聊天。
校園裡,喧鬧聲此起彼伏。教室裡,走廊上,到處是追跑的學生。一天的課都上完了,不見他們疲憊的神情,個個活潑得似一群山裡的小猴子。
三年級老師的辦公室裡,四班班主任趙老師滿臉的倦容,臉色有些蒼白。四十出頭的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憔悴。而那一頭秀髮平緩地披到肩膀,只是那鬢角處似有幾絲白,反射著柔柔的光,若隱又若現。她坐在椅子上,身體斜斜地靠著椅背,兩眼微閉,先歇會吧。
太陽繼續緩緩西下,雖說是秋天了,但這天氣仍那麼燥熱,悶熱如黃梅。
託管課的音樂聲響起,校園一下子安靜下來。“唉,得看班去了。”趙老師雙手按住辦公桌站起來。然後一手拿起桌子上的一疊作文字,一手拿著那支紅筆,出辦公室向教室走去。
四班的學生看到老師來了,剛才還小聲嘰嘰喳喳如麻雀叫的聲音立刻消失,真的是鴉雀無聲啊!有幾個學生順手拿著書本假裝看書;有幾個不知道該做什麼事;還有幾個雙手放在課桌上,端端正正地坐著,腰挺得很直。
“同學們,託管課上,先完成老師們佈置的各類作業。作業完成後交給組長,然後可看書預習,也可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注意,不管做什麼,不要影響別人。”趙老師站在講臺邊,對著學生說。她的聲音竟有些沙啞。說完,趙老師坐下來,開啟一本作文字,準備批作文。
教室裡安安靜靜的,趙老師一邊批著本子,一邊時不時地抬起頭看一看他們。十幾分鍾後,安靜的教室裡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坐在後排的幾個學生小聲說著什麼。
“老師,他用鉛筆戳我的腿!”一個女生忽然尖著嗓子喊起來。“哇——”教室裡一陣騷動。
趙老師抬頭,雙眼直視發出聲音的第二組最後一排的那個桌子,說:“張涵,你作業做完了,沒事情做了嗎?”
“老師,我是不小心稍微碰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那個叫張涵的學生站起來,似乎有點委屈。
“作業做完了就看看書,託管課也要遵守紀律。我不是說別妨礙同學的學習嗎?注意點。”趙老師說,“張涵,想不到你作文不怎麼樣,說話用詞挺精準的嘛。老師希望你作文中的描寫,用詞也該豐富些。”學生張涵聽了老師的話,撅著嘴巴坐下。教室裡又安靜下來。
“老師,他不做作業看漫畫書。”又一個聲音響起。靠窗的一個位置,一位女生揭發她的同桌。趙老師眼光掃過去,被揭發的那位同桌慌忙把書塞進課桌,寫起作業來。
趙老師沒說什麼,低下頭批改作業。“老師。”一位同學低聲說,並舉起了手。趙老師循聲看過去,原來是班長孫宇豪,老師問:“孫宇豪,有什麼事?”。班長說:“我不知道這道題怎麼做。”趙老師站起來,走到孫宇豪身邊,看著孫宇豪指著的那道題目,耐心又小聲地跟他講解著。隨即,旁邊幾位學生也問老師問題。趙老師不厭其煩,一一解答。好一會兒,趙老師才返回講臺,坐下又批改學生的作文字。
趙老師剛坐下,先前那個張涵舉起了手。“張涵,什麼事?”老師問。“老師,我要上廁所!”張涵大聲回答。教室裡一陣鬨笑。趙老師瞪了他一眼,說:“去吧!去吧!”。張涵一溜煙跑出教室。
太陽在西山露著半個紅臉,一會兒便隱沒在山的後面。滿天的紅霞映紅地面上的一切。街燈不知何時亮了起來。白鷺在城外的田野裡吃飽了,飛回城裡公園的巢裡,欣賞夕陽下的美景。
雙鳳小學,託管服務還沒結束。趙老師還在教室裡。本應該最後一節託管課是副班主任錢老師的。可錢老師有事,趙老師還得頂替她繼續看班。
教室裡,日光燈的燈光似乎很溫柔。這溫柔的光,卻使趙老師那蒼白的臉越發顯得憔悴。
天似乎更黑了,應該是萬家燈火的時候。街道兩旁各個商家的店門都亮起了霓虹,閃閃爍爍的。七彩的光,非常祥和、溫馨、浪漫。
音樂聲再次響起,雙鳳小學的託管服務結束了。校門外擠滿了接孩子的家長。家長們有的拿著糕點,有的拿著牛奶。孩子們一出校門,那些吃的喝的都往孩子的手裡塞。
校門外的路上,兩邊停滿了各色的車輛。汽車喇叭聲時不時地響著。而馬路上,汽車似烏龜似的爬行。車燈開啟著,射出一束束刺眼的光,似乎照不亮前行的路。
過了好久,雙鳳小學校門口才漸漸安靜下來。趙老師走出校門,騎上那輛電瓶車,趕去第四中學接讀初中的女兒。不能擋風的電瓶車,竟讓趙老師感覺有陣陣寒意襲來。心,也有點冷冷的。
接好女兒,順便去菜場買點菜。嗯,菜場裡沒有一點亮光。望進去一片漆黑。菜場關門了?沒辦法了,趙老師帶著女兒,開著電瓶車,行使在流光溢彩的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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