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原、水川、王英在逃跑前,或許都忘不了一件事,那就是包頭日軍關於要他們堅持到黃昏,援軍一定趕來的承諾。3月21日當天,他們確實守到了黃昏(平市官錢局也是在午夜才被率先攻破的),然而密電中所說的援軍卻始終沒有露面。
不是桑原等人被忽悠了,而是援軍被截住,過不來。傅作義在制定戰役計劃時就認定,對付綏西警備軍和偽蒙軍不難,甚至可以說是穩操勝券。問題還是如何有效地阻止援兵,因為不管綏軍對五原的攻擊無論勝敗,日軍都必定會予以增援。
阻援才是五原戰役的關鍵。如果日軍要增援,最有可能選擇沿烏拉特山北麓進兵,相對於日軍來說,這條路不僅好走和安全,而且烏拉壕、烏加河上還有橋樑,日軍過橋後即可對攻城部隊的側背造成威脅。傅作義由此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破壞橋樑,第二個念頭是引水阻援。
在綏西,每年十一月河水開始封凍,十二月漸漸凍實。河水一旦凍實,日軍汽車和機械化部隊的運動就會比較有利,綏西戰役中,日軍正是利用了這一季節實施大舉進攻,從而也造成了綏軍的失利。
不過根據多年經驗和歷年水文資料,黃河在春分前後一兩天內,一定會開河解凍流凌。冰汛流凌大概需要七、八天,傅作義想到,在此期間可以挖開五原東北的烏拉壕堤壩,在利用春水灌溉農田的同時,放水淹沒南北兩條大道,到時泥濘翻漿,日軍的人馬汽車都將難以行進。
五原戰役的發起時間經過精心選擇,實際就是要藉助於春分開河這一天時。1940年3月20日,新六旅奉命趕到烏拉壕堤壩所在地,現場進行爆破施工。開始出於保密的需要,他們主要用鎬挖掘,但因為天寒地凍,工程進度較慢。直至天將破曉,預定挖掘的三個口子也僅各完成一半。
此時五原方向已經傳來槍炮聲,為了迅速完成任務,新六旅便改用黃色炸藥爆破。隨著轟隆幾聲巨響,堤壩被炸開三個大口,烏拉壕的河水頓時如同脫韁野馬一般,洶湧奔流著衝向東南。完成爆破堤壩的任務後,新六旅即渡過河去,進佔原由偽蒙軍控制的萬和長,同時破壞了烏拉壕的橋樑。
相對於烏拉壕,五原以北的烏加河是包頭直通五原的要道,烏加河阻敵對確保五原攻殲戰的勝利也更具關鍵作用。在進行兵力部署和分工時,傅作義委任孫蘭峰為攻城總指揮,讓董其武負責將敵援軍阻於烏加河。他估計,日軍可能會在進攻五原的第一天晚上便進行增援,最遲第三天也會到達,於是便問孫蘭峰,有沒有信心在三天內攻佔五原。孫蘭峰答道:“只要使來援之敵三天過不了烏加河,我師和突擊隊保證殲滅五原之敵。”董其武也立下軍令狀:“三月二十三日前,我們師絕不讓援敵一兵一卒渡過烏加河。”
綏西戰役(13)連載中,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