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8年,朱元璋在應天府建立大明王朝。從參與紅巾軍到攻破元朝都城大都,一路走來歷經艱辛和磨難。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大封功臣,跟他拼命打江山的眾多臣子獲得官職、土地和爵位,無不歡喜。
可大舅子郭德成非但不磕頭謝恩,反而跪在地上大哭拒絕,這一鬧劇讓很多人看不明白。他為何敢在皇帝朱元璋面前有著性子亂來?難道不怕朱元璋動怒而惹來殺身之禍?真實的郭德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哭拒封官
元朝末年,做過和尚、當過乞丐的朱重八走投無路,投奔紅巾軍領袖之一郭子興。郭子興看他能幹靠譜便委以重任,賜名朱元璋,還把自己女兒也就是後來的“大腳馬皇后”嫁給了他。戰時緊急,兵源匱乏,朱元璋受命去郭德成,也就是將來的小舅子老家徵兵。
郭德成父親郭三輔看朱元璋天生奇相,與常人不同,將來必有大成,力排眾議,不僅讓自己大兒子郭興、二兒子郭英加入朱元璋軍中,還將女兒也主動嫁給了他。
當時郭德成尚小隻能留在家中,後年齡稍大才隨軍出征,為大明取得天下也立下了功勞。不得不說,老郭家為大明建立下了血本,郭三輔更是眼光獨到。
時間到了明初封功臣之際,無論徐達、常遇春、劉伯溫這些功勳大員,還是普通士兵,都獲得應有回報。郭興和郭英也順利封侯。朱元璋為感謝郭家付出,特意給已當小官的郭德成改賜大官。
出乎意料的是,當聖旨到來之時,他非但沒有立刻磕頭謝恩,反而跪地上大哭拒絕:“謝皇上賞賜,不過小臣沒什麼遠大志向,只想安安穩穩做個小官,每天有好酒喝就是我最大心願啦!”。朱元璋剛聞此訊息便不再強且,順手賞賜了他很多錢財和好酒。
郭德成看似愚笨,其實腦子十分清晰。首先,無功不受祿。他深知自己與兩位哥哥不同,未對征伐北元建立朝廷做過實質貢獻,德不配位,不僅會招來嫉妒且自己幹著也不舒坦。
其次,自己嗜酒如命。萬一將來喝酒誤事,不僅影響差事,還可能引來殺身之禍。乾脆直接拒絕,也落個清閒。“皇上要是想賞賜我,就賜我好酒喝吧!”他直言無忌。
沒想到朱元璋知道後非但沒懲罰他,反而感覺郭德成和一般貪戀權利的官員不同,沒什麼野心。既然想喝酒,就常邀請郭德成來陪他喝,索性喝個痛快。
二、誤掉黃金
朱元璋平時在朝堂之上無比威嚴,有雷霆萬鈞之勢。大臣無不懼怕這位開國之君。但他和郭德成喝酒之時卻十分放鬆,極像一般朋友,實乃信任之故。大臣們也都很羨慕。
一次宴會,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看著周圍美景,眼前美酒,郭德成醉意朦朧地舉杯連說:“好酒!好酒!”。朱元璋哈哈大笑,隨手賞賜了郭德成兩錠黃金。“告訴你,朕賞賜黃金之事,不得讓他人得知哈哈哈,幹!”。“謝皇上,臣謹記在心“。
宴席結束後,郭德成起身回家。從大殿門檻邁出時,一個琅蹌不小心把兜裡金子都掉了出來。明代實行廠衛制度,錦衣衛無孔不入,對大臣監管十分嚴厲。侍衛見此場景警覺忙問何物。
他了解朱元璋,知道雖然皇帝表面所贈黃金之事不要提起但其實是想讓他人知曉的,以此彰顯自己對不貪富貴、清廉正直的為官之風的提倡。於是趁著醉意,大聲說這是皇上賞賜的金子,還順帶講了很多皇上的好話。
後侍衛將此事傳達給朱元璋。皇帝聽後暗喜,覺得此人非但不愛財不斂財,還懂得感恩,與其他貪圖錢財和權利的大臣不同,對他也越來越放心。
三、酒醉失言
一年,朱元璋邀請他到皇后後花園喝酒。酒會上推杯換盞,氣氛融洽。漸漸地,郭德成臉色越來越紅,但還一直喝個不停,也逐漸忘卻君臣之禮。他像個鴨子般搖搖晃晃走到皇帝面前,彎腰下跪說道: “謝皇上賞賜美酒!”
朱元璋見他衣冠不整,頭髮紛亂,大笑道:“你現在像個瘋汗“。”郭德成因酒醉迷糊,隨口回了句:“頭髮太礙事了,剃了才好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在場的臣子臉都嚇白了,朱元璋當過和尚,“禿”、“剃”、“光”等字眼在大明朝堂上是絕口不提的。
朱元璋當時也認為郭在影射自己,明顯表露出不開心。但靜下來想他可能也只是酒後失言,非刻意為之,雖有不樂也並未繼續追究。第二天酒醒,郭德成得知自己昨日的失言後冷汗都下來了。
如果自己現在去磕頭認罪,不僅越描越黑,而且很可能失去皇帝的信任。如果自己假裝酒後胡話,不再提及,當下可能無事,但之後機率會成為一顆雷,隨時有炸掉的隱患。
思來想去決定順坡下驢。他和家人交代完後,立刻將頭髮剃光並換上僧人的衣服,逢人並唸經拜佛。後乾脆剃度出家,成了一名真真正正的和尚。朱元璋得知此事後笑稱郭德成真是個傻和尚,對權利和金錢一點不在乎,不僅沒有繼續追究,反而給了很多賞賜。
朱元璋統治後期,為不給大明後代君主留下隱患,保江山萬年,開始大肆誅殺功臣和重臣,劉伯溫和徐達皆未能倖免於難。丞相胡惟庸案東窗事發更是惹得龍顏大怒,前後牽連被害者數萬之眾,哥哥郭興業受牽連。
郭德成與胡惟庸也有千絲萬縷關係,眾大臣皆認為他在劫難逃,但朱元璋自認他對功名利祿沒有慾望,不可能與胡惟庸有利害關係,便草草結束了追究審查。郭德成看似糊塗一生,關鍵時刻保住了一條命。
總結:
郭德成作為皇帝的小舅子,不僅沒有縱情恣肆,反而能夠清醒認識到自己劣勢和不足,對皇帝賞賜的大官明確拒絕,能夠體現他大智若愚、有自知之明的特點。也正是這些清醒的認知,讓他在險象叢生的明初仕途中順利無阻。
後他被皇帝賞賜金子,也懂得及時感恩,並時刻不凸顯貪戀權利和財富的意向,從而獲得朱元璋的信任。因酒成事,難免飲酒誤事。在因酒失言惹君王不悅之時,也更懂得利用剃度出家保護自己和家人,這也不能不說是人生智慧。
人生前半場所有的努力,在後半場真正出現殺身之禍時才能全身而退,保全性命。郭德成用自己的宦海沉浮錄踐行了“人貴自知、急流勇退、不貪為寶、順勢而為”十六個字,值得後人警醒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