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俠五義時期開始,開封府就一直在為朝廷平山滅島清除匪患,一直到七傑小五義紛紛出世,開封府的力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加強,在剷除朝廷隱憂方面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加強。山西雁徐良初入江湖就在高家店奪刀立威,再到白沙灘立擂大破團城子,徐良很快就成為掃平賊窯的急先鋒,黑水湖、準提寺、蓮花寺這些群賊聚集之地的覆滅就是出自老西兒徐良的手筆。
徐良在剪出江湖敗類以及綠林賊梟上幾乎是毫不手軟,即便是趕散了群賊,徐良也會放火把賊窯給燒為灰燼,這樣從根本上清掃掉了群賊的據點。從朝廷的角度來看,只要佔山為王的寨主們不公開扯旗反對朝廷,一般來說朝廷也懶得管這些山寨,頂多地方上的州衙府縣會派人對這些山寨進行清剿,對於憑險而守的大山頭而言,抵擋住幾次衙兵的圍剿也不是很難,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開封府雖然主要是以捕盜捉賊為首要任務,一些江洋大盜往往與綠林山寨和江湖門派有所牽連,這也是開封府數次開啟平山滅島之役的主要原因。一些被朝廷緝捕的賊人投奔山寨,一般來說佔山為王的大寨主往往會袒護同時綠林人的賊寇,這不僅僅是面子問題,更多是唇亡齒寒。
開封府中的校尉們也深知江湖綠林道的規矩,往往也會先禮後兵,如果不用動刀兵就可擒住賊人,開封府也不會輕易動兵戈,大寨主馮魁章就是因為懂得這個道理做了取捨,他的少華山就成了綠林山寨中的漏網之魚。馮魁章這個人物並不簡單,看似他遊移不定耳軟心活,其實他深諳取捨之道。
一、少華山的第三任總轄大寨主
馮魁章號稱是赤發龍神,他原本是一個在長江到洞庭湖一帶打家劫舍的強盜。在機緣巧合之下,他認識了少華山原來的大寨主雷英,因為馮魁章武功不俗,又精通水戰之法,雷英對馮魁章頗有好感。少華山三面環水很需要一個懂水戰的人來打理,故此雷英很爽快地把馮魁章接上少華山並把水寨交給他打理,馮魁章卻是很有一套把少華山的水寨治理的井井有條,雷英見馮魁章很有才幹就與之義結金蘭。
馮魁章對雷英畢恭畢敬的同時,他又竭盡所能地結識少華山上的一些大小頭目。與馮魁章亦師亦友的兩位武林感情也被請上了少華山,這兩位一個是海馬追風叟上官清,另一位就是海馬芙蓉叟上官倫,再加上馮魁章的四個兒子金銀銅鐵八大大錘成為少華山的得力猛將,雷英也就順勢把總轄大寨主的寶座讓給了馮魁章,而雷英去了後山老寨養老享清福。
其實,雷英也非是少華山原來的總轄大寨主,原來的少華山只有幾百的嘍囉,頭領就是現在的巡山寨主田凱,當初襄陽王趙爵倒臺後,雷英就帶著小方朔方雕、鐵刀大都督賀賓這兩位好友來到少華山落草,田凱認為這三位都非同一般,這才把少華山讓給了雷英來掌管,田凱自願降為少華山的巡山小寨主。
這樣算起來的話,赤發龍神馮魁章就是少華山的第三任總轄大寨,以他為核心的團隊主要是上官清、上官倫這哥倆,再加上馮魁章的四個兒子馮雲龍、馮雲虎、馮雲彪、馮雲漢。雷英的老寨也有一幫心腹弟兄,譬如從襄陽一起跟他來的方雕和賀賓就是他的左膀右臂,除此之外少華山的第一任總轄大寨主田凱手下也有一群舊部死黨,可以說少華山的這幾千人大體上可以分為三個陣營。
二、馮魁章收留假徐良王順的理由
弄清了少華山的勢力情況後,我們就可以理解馮魁章一開始要收留紫面金剛王順了,王順冒充白眉大俠徐良到皇宮行刺這件事非同尋常,毆打皇帝刺死娘娘這簍子等於惹到天頂上去了,遠比進皇帝盜取幾件寶物嚴重得多,雖然綠林道一直是對抗朝廷的存在,但是面對這種可能遭受滅頂之災的大禍,一般來說不是公開扯旗反對朝廷的山頭是不敢收留王順這位假徐良的,可是少華山的大寨主一開始卻決意收留了王順,這到底是何原因呢?
問題就出在了王順是來投奔巡山寨主田凱的,前文說到田凱是少華山的第一任寨主,其手下也有一幫可以效死命的弟兄 。在少華山中可以威脅到馮魁章地位的還是少華山的上一任寨主雷英,這雷英原本在襄陽王手下就是有名的清官,到了少華山落草後也是有點眼裡揉不進沙子,馮魁章在少華山掌權後越發開始肆意妄為起來,其江洋大盜的本性可是暴露無遺,雷英早就對馮魁章有一些不滿,這時馮魁章自然就要聯合少華山的第一任寨主田凱來壓制雷英。
雷英在看到馮魁章收留王順後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因為雷英是與開封府等人打過交道的,姑且不說王順在皇宮闖了天大禍,單純大五義裡的盧芳、韓彰、徐慶死在王順之手,開封府肯定不會罷休,再結合皇宮通天的案子讓開封府在緝捕王順這件事上有“見神殺神,見佛殺佛”的權力,想到這些雷英冷汗直流。
直到開封府的校尉房書安來到少華山之時,雷英這才看到了危機中的逆轉之機,因為他若救出房書安的話,不僅雷英以及自己這幫弟兄會轉危為安,甚至在開封府的幫助下,雷英奪回少華山的大權也是很有可能的,故此雷英這才決意救出房書安要與開封府聯手抓住王順。從很大程度上來講,房書安不僅是雷英的護身符,他還是雷英在少華山“翻盤”的王牌。
三、雙俠獻藝化干戈為玉帛的背後
事情的進展並沒有按照雷英的意願進行,原本馮魁章決意袒護王順與開封府的眾人死磕,因為馮魁章要顧及綠林道的面子,更要鞏固他在少華山的地位,即便號稱是“霹靂狂海海上浮舟”的諸葛元英出手,雷英仍然不肯放棄與田凱的鐵盟,畢竟田凱在收留王順這件事上的態度是非常堅決的,而雷英早就與他貌合神離。
當開封府從州縣府衙調來大兵圍住少華山時,馮魁章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精通水戰的馮魁章看到水路上密密麻麻的官船以及山下架好的大炮時,馮魁章心底的算盤就開始重新打了。馮魁章知道即便自己坐穩了少華山大寨主的寶座,如果寨毀人亡的話,馮魁章的算計的一切就落空了,故此馮魁章這才覺得邀請開封府的代表進山商議來和平解決此事,這才引出白雲瑞與徐良這兩位俠客獻藝化干戈為玉帛的一幕。
“徒有地之利,而無力與智,豈非禍之由”,用這句話來形容綠林道的山寨非常合適,多數山寨都是憑險而建。從防禦設施來看,也是遵循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思路,可是隻有這些條件並不足以守住一個山寨,因為堅固的堡壘往往會從內部被攻破,尤其是在被困被圍之時,人心思變也是很難預防的。
馮魁章約見開封府的代表希望以“綠林方式解決這場爭端”,說白了就是想要開封府給他一個可以向綠林道交代的“臺階”下,徐良與白雲瑞分別八步打燈與鳳凰踅窩的絕藝,馮魁章問少華山的弟兄們誰能依葫蘆畫瓢練一次,這就變向等於向眾人表示“我少華山總轄大寨主沒有向朝廷低頭,人家按照綠林規矩以絕藝服眾,我交出王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即便馮魁章也會練這兩門絕藝,他馮魁章也不會去練,因為這本就是他最後的臺階。如此一來,馮魁章也有足夠的理由向田凱交代,而雷英這一次公開倒向了開封府等於背叛了綠林道,這少華山再也沒有了雷英的位置,田凱這一次引薦王順上少華山給眾人帶來了莫大的危機,其威望大為受挫,此後馮魁章在少華山上再也沒有了隱憂。
馮魁章對於開封府這一次的圍山“先禮後兵”非常記恨,這一次從後來他又派四個兒子去助力蓮花門對陣開封府就可以看得出來,單單從這一點上來看,馮魁章這個人物的確是一個能屈能伸的梟雄,這樣反覆無常之人雖然一時可以成勢,早必晚會引來大,當馮魁章的四個兒子出現在蓮花門的陣營中時,少華山就已經再次上了朝廷需要蕩平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