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俄羅斯的“寡頭”是葉利欽造就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在蘇聯解體後,作為俄羅斯首任總統的葉利欽一心向往西方,相信美國經濟專家,急不可耐地實施“休克療法”,結果在這過程中造成國有資產嚴重流失,同時催生出這些一夜暴富的大資本家。
1996年3月,葉利欽秘密召見了聯合銀行總裁別列佐夫斯基、大橋銀行總裁古辛斯基、國際商業銀行總裁維諾格拉多夫、首都儲蓄銀行總裁斯摩稜斯基、阿爾法銀行總裁弗裡德曼、梅納捷普銀行總裁霍多爾科夫斯基、俄羅斯信貸商業銀行總裁馬爾金等7個金融寡頭,並達成了由他們提供財政支援,確保葉利欽連任,葉利欽則確保寡頭經濟利益的協議。從此,在俄羅斯就有了“七大寡頭”的政治詞彙。
這7個人都是當時俄羅斯的“精英”人物,他們都四五十歲年富力強,幾乎清一色的大學生,思維敏捷敢於冒險,經歷豐富善抓機遇,有的還得過國家獎金,有的還是科學院通訊院士。這些人基本控制了國家的油氣、動力、冶金業和金融業,並不同程度地操縱了輿論。他們在經濟領域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還一門心思在政界施加影響。
所以,俄羅斯前任副總理葉戈爾·蓋達爾曾說:“在最厲害的時候,俄羅斯政府被7至10個商人左右,他們甚至可以隨心所欲地撤換總理。”
俄羅斯民眾對這七大寡頭早已深惡痛絕。在葉利欽讓位普京正式當上總統開始,就為七大寡頭定下一個規矩,就是不剝奪他們的現有財產,但他們必須守法經營,尤其不得干預政事。誰要是破了這個規矩,誰就必須付出代價。然而,這七大寡頭富可敵國,而且習慣了翻雲覆雨,都想在政治上出人頭地。因此沒把普京定下的規矩當回事,依然我行我素,結果落下可悲的下場。
那麼,這七大寡頭究竟是何許人也?他們的最終下場如何?
1、古辛斯基,是個十分精明的猶太裔。1989年,建了大橋銀行,賺得盆滿缽滿。1993年,又介入傳媒業,出資在俄羅斯獨立電視臺開辦新頻道,後來又購買這個電視臺近八成的股份。之後,又掌控了《今日報》和《七日》週刊,收購了著名的“莫斯科之聲”電臺,並與美國人合辦《總結》週刊。到了20世紀90年代中期,他成了傳媒大佬,個人資產高達4億美元。
然而,2000年5月11日開始了他的噩運,俄執法部門強行搜查了他的“梅地亞—橋”集團。接著在12日,俄總檢察院指控他侵吞國有資產並逮捕了他。16日,蹲了3天監獄取保候審後,逃之夭夭。
2001年11月,俄羅斯向國際刑警組織發出了紅色通緝令。12月12日,在西班牙被捕,但在美國干預下西班牙警方拒絕了俄方的引渡請求並釋放了他。2003年8月23日,又在希臘再次被抓,不久後又被釋放。之後,藏身於以色列,再不拋頭露面,過著度日如年的日子。
2、別列佐夫斯基,原本是個優秀數學家,在20世紀90年代初“下海”經商,並靠倒賣汽車發了財。後來,投機鑽營迅速暴富,並建立了聯合銀行。1995年12月,夥同他人買下了西伯利亞石油公司51%的股份,並控制了俄羅斯民航。
為了在俄羅斯政界施加影響,他收購了俄公共電視臺16%的股份、電視六臺29%的股份,並掌控著《獨立報》、《星火》週刊的部分股份。據估算,他的財產約有30億美元。
因為他與一位重要人物攀上了關係,所以他曾一度官運亨通。1992年至1993年,任政府工業政策顧問,1996年任聯邦安全會議副秘書,1998年4月任獨聯體國家執行秘書處秘書。1999年12月,混入了國家杜馬代表行列,但2000年7月主動放棄了代表資格。
2000年初,他因涉嫌參與了一系列欺詐案被俄司法機關指控。有了古辛斯基的前車之鑑,他於當年5月就溜到了英國。2003年3月26日,他在倫敦被捕。俄總檢察院本想把他引渡回國,但他聲稱英國政府同意了他政治避難。2013年3月23日,英國警方證實,他在倫敦附近寓所內的浴室中上吊身亡,可令人質疑的是他的肋骨全部骨折。
3、霍多爾科夫斯基,原是個共青團幹部,靠倒賣假酒發了橫財。1990年,收購了HTTM中心,並改名為梅納捷普投資銀行,一舉步入金融界。1995年12月,他以3.5億美元收購了尤科斯石油公司45%的股份。在1998年的金融危機中,梅納捷普銀行幾近破產。此後,他的石油生意不錯,結果很快擺脫了困境。
據福布斯的統計,從1997年到2003年,他的財富由24億美元增至80億美元,在全球富翁排行榜上躍居到第26名,成為俄羅斯首富。
2005年,他因竊取國家財產、欺詐、惡意違背法院裁決及偷逃稅款等罪名獲刑8年,2010年12月27日,莫斯科法院又認定他在掌管尤科斯石油公司期間“偷竊290億美元原油以及透過犯罪渠道洗錢”的罪名,追加最多可能8年的第二刑期。他被關在西伯利亞的寒冷監獄中,過著瑟瑟發抖的日子,直到2013年12月20日獲釋後跑到德國。
4、馬爾金,在1994年開始擔任俄羅斯信貸商業銀行總裁。在1998年金融危機時,銀行受重創,之後因業績不佳,於2000年被迫辭去總裁一職,改任第一副總裁。2002年,俄媒體爆出他曾參與了俄羅斯和安哥拉一筆貸款的商業詐騙活動,還涉嫌為車臣非法武裝分子提供資金援助。但所幸的是俄司法部門並沒有介入此事,他逃過了一劫。
此後,雖然他個人所有資產都被出售,但一直沒有離開俄羅斯,並有了加拿大國籍。2002年4月,他在莫斯科開了一家名叫“地獄花園”的賭場,並依此過活。
5、維諾格拉多夫,1988年10月,成立了私人銀行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從此走上了發家致富之路。在1998年金融危機中,他的國際商業銀行遭到嚴重打擊,欠下23萬儲戶的存款不能償還。在這種情況下,俄中央銀行取消了他的營業執照,1999年他申請破產。2001年,俄羅斯審計部門雖然指控他非法轉移資產,但並沒有走司法程式追究他的刑事責任。
在“七大寡頭”中,他是輸得最慘的一個,徹底破產,背上鉅額債務度日。現在,他深居簡出,早已被媒體和民眾忘記。
6、斯摩稜斯基,1989年,創辦了首都儲蓄銀行並擔任總裁。1996年11月,他獲得全俄第五大銀行農工銀行的控制權,首都儲蓄——農業銀行成為全俄八大銀行之一。在1998年的金融危機中,“首都儲蓄——農業銀行”損失慘重。
這時,俄內務部調查局開始查處他非法經營的案件,他聞風便跑到維也納躲避。之後,俄總檢察院凍結了他的股票,併發布紅色通緝令。後因內務部調查局人事變動,俄檢察機關擱置對他的起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就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7、弗裡德曼,是包括阿爾法銀行在內的阿爾法集團的負責人,是“七大寡頭”中最不起眼的一個。普京上臺時,他還沒成氣候,便識相地稱臣於普京,遠離政治,行為低調,老實做生意,成為俄政府直屬企業家委員會成員,俄羅斯最有影響的企業家之一,2017年登上福布斯富豪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