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嘉興日報-嘉興線上
《過往》由60後作家艾偉所著,是我到目前為止看過的最新鮮的一本小說——2021年7月出版。翻看間似乎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墨香。好在書本不厚又小巧,捧起來便沒再放下,像鑽進了一個不斷出現岔路口、每個路口又通向出人意料過往的時空隧道,吸引你不停地走下去,直至盡頭。合上最後一頁,回首,所有果都有因,因即是果。
窗外秋色蕭蕭,閉目回想,故事並不離奇,一些話一些事,甚至有某種久遠的熟悉。作者在後記中交代,故事是他聽來的,有現實原型,只是,創作者藉由文字將自己的部分理想融入。
並不新奇的故事,卻吸引我一口氣讀完且意猶未盡,只因小說的構思十分精巧。內斂的敘述,暗藏玄機,懸念四起,一層層一道道剝開過往,貌似合情但不合理,但理又是誰說了算呢?
這是一個家庭的故事:父親、母親、兩兒一女,兒子秋生和夏生,老三為女兒冬生。父母在舟山某小島當知青時相識相戀並如願結為夫妻。返回縣城後,父親在縣文化站工作,母親在縣劇團做了一位越劇演員。有才華的父親為母親創作了劇本《奔月》,母親因此劇紅遍大江南北,很快調到省城工作,母親走時帶著她最疼愛的大兒子秋生。
當紅的母親到省城後不久,和某官員有了曖昧關係,這一切被秋生看在眼裡,他在勸告母親無效後,將此事告訴了父親。在一次省城匯演大獲成功的夜晚,父親失蹤了,自此杳無音信。失去父親的母親似被抽去了主心骨,“她的生活坍塌了,終於變成了連她自己也難以理解的人”,對子女不管不顧,頻繁地換男人、結婚又離婚。
秋生回到縣城的家,擔負起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在少不更事的妹妹意外懷孕後,束手無策的秋生帶著她到省城找母親,母親卻因要進京演出而顧不上帶女兒去手術。氣惱的秋生帶著妹妹連夜騎腳踏車近百公里返回縣城,冬生因身心俱疲加之一路顛簸而流產。情緒爆發的秋生找到致使妹妹懷孕的那位有婦之夫,將所有怨氣全撒在這位號稱不會娶冬生的男人身上,將他打殘。冬生目睹這一切,經受不住一連串的打擊,瘋了,秋生為此坐了六年牢。這個家庭至此支離破碎。夏生在母親的學生莊凌凌的照顧下長大,後來和這位大他十幾歲的越劇演員相依相戀。
波瀾從母親的一封信引起,夏生突然收到多年不聯絡的母親的一封信,稱自己生了重病,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想和兒子生活在一起。此時,夏生是縣劇團的越劇演員,秋生是一家娛樂城的老闆,冬生一直住在精神病院,靠藥物維持著原本青春的生命。
“她要死了才想起我們來?早先呢?早先她只知道一個人找樂子,這輩子像沒見過男人似的。”夏生拿著母親的信去找哥哥,秋生狠呆呆地說。他堅決不同意接母親到身邊,也告誡弟弟不能把她接來。
秋生和夏生倆兄弟,不管從秉性還是長相都南轅北轍。如果說秋生是一把鋼,夏生便是一縷絲。他倆多年來彼此暗中關心,但誰瞅誰都不順眼,見面總不歡而散。
夏生不理睬哥哥那一套,他還沒想好啥時候去接母親,卻在一天上班時看到母親站在他單位門口。就這樣,母親和夏生這個她一百個看不上眼的兒子住在了一起。
小說在劇團突然冒出一個好劇本、尋找贊助排練和挑選主演時達到高潮。母親拖著重病之軀做排練顧問,還親手“運作”擔任了首場演出的主角,和兒子夏生一起成就了這部同《奔月》一樣一炮而紅的劇本。原來這本由秋生暗中籌劃並贊助的劇本,是他父親臨終的手稿,他多年前在父母相識的那個小島上尋得父親遺體時發現了它。
父親創作的兩部劇,主演都是母親,這算不算孽緣?
“母親唯一正常的領域大概就是演戲了,一旦到了戲裡,母親又變成一個懂得人情世故的人。”
或許在這個世上,有些女性是為舞臺而生,就如有些女性是為三尺灶臺而生一樣。只不過,我們大多數人捨不得、放不下的更多,總在盡力尋求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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