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10月9日,在哈爾濱革命烈士公墓(今哈爾濱烈士陵園)內,哀樂悠悠、哭聲陣陣,一場莊嚴的公祭儀式和葬禮正在隆重舉行。當時,高崗、陳雲、張聞天、李富春等一批東北黨政軍領導同志,都懷著無比沉痛的心情親臨現場致祭,與前不久犧牲的一位老戰友深情告別。
在公祭儀式和葬禮結束之後,一位20多歲渾身縞素的女子,眼含熱淚站在墓碑前。曾經的一幕幕往事,猶如放映電影一般,不斷在女子的腦海中浮現,讓她實在難以割捨那份甜蜜而溫馨的情感。女子面前墓碑深鞠三躬,心中默默地說道:“親愛的朱瑞同志,永別了!永別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婆婆,將兩個女兒撫養成人!”
這位女子名叫潘彩琴,當時25歲,她口中所說的朱瑞同志,是幾日前不幸觸雷犧牲的,生前的職務是東北野戰軍炮兵縱隊司令員。朱瑞,1905年出生在江蘇宿遷縣朱大興莊(今宿遷市宿城區龍河鎮)的一個書香家庭。朱瑞8歲的時候,他的父親便因病去世了,從此之後母親含辛茹苦地將朱瑞拉扯大,供他讀書上學。
在求學過程中,朱瑞接受了先進思想的教育,從而走上了艱苦的革命道路,並於1928年加入了黨組織。1930年春天,朱瑞在蘇聯克拉辛炮兵學校完成學業之後,輾轉回到國內。最終,朱瑞被派到上海從事兵運工作,後來又被派到中央蘇區工作,參加了中央蘇區第四次、第五次“反圍剿”作戰。
在紅軍長征時期,朱瑞先後擔任過紅一軍團政治部主任、紅一方面軍政治部主任。紅軍主力在陝北勝利會師之後,朱瑞又被任命為紅二方面軍政治部主任。在全面抗戰時期,朱瑞歷任八路軍駐第一戰區聯絡處處長、北方局組織部部長、八路軍第1縱隊政委,以及延安炮兵學校代理校長等職務。
在朱瑞擔任八路軍駐第一戰區聯絡處處長之時,他迎來了人生中的第一段姻緣。那時候,朱瑞還負責著華北抗日軍政幹部學校的工作,正在山西晉城對外招收第二期學員。1938年春季的一天,一個名叫陳若克的女青年,在奔赴延安的途中經過山西晉城。當陳若克看到華北抗日軍政幹部學校貼出來的招生廣告之後,她欣喜若狂,便急匆匆地向招生點跑去。
陳若克,原名陳玉蘭,1919年出生於上海。陳若克自幼家境貧困,11歲的時候就被迫輟學,並進入工廠當童工。後來,隨著陳若克慢慢長大,她進入由黨組織開辦的工人夜校讀書。1936年,陳若克加入了黨組織,積極參加工人運動。在淞滬抗戰爆發之後,陳若克所在的工廠從上海遷到武漢,此時陳若克毅然決然獨自踏上了奔赴延安之路。
當陳若克來到位於山西晉城的華北抗日軍政大學招生點之後,正巧遇見了負責招生工作的朱瑞。陳若克喘著氣,急切地用上海話對著朱瑞說道:“同志,阿拉(我)想報名,要找哪位同志?”
正在低頭看報名表的朱瑞,聽見熟悉的吳儂軟語,立即抬起了頭。朱瑞本身就是江蘇人,再加上他曾經在上海工作過,所以他對上海話格外熟悉。當朱瑞和陳若克四目相對的時候,朱瑞笑著也用上海話說道:“找阿拉(我)就行,來來,儂(你)先填一下表格。”
朱瑞說的上海話有點“蹩腳”,這讓在上海土生土長的陳若克笑出了聲。不過,能夠在山西晉城這個地方聽到家鄉話,陳若克非常開心。在填表的過程中,朱瑞和陳若克互相作了自我介紹,然後便拉起了家常。這樣一來,朱瑞和陳若克兩人,就算是正式認識了。
很快,陳若克成了華北抗日軍政幹部學校的第二期學員。在學習期間,陳若克經常聆聽朱瑞精彩的授課,慢慢地她就對才華橫溢、出口成章的朱瑞傾慕不已,暗許芳心。而朱瑞也被陳若克熱情大方的性格和堅強的革命意志所吸引,心中逐漸產生了對陳若克的愛意。
三個月之後,陳若克從華北抗日軍政幹部學校畢業,由於她學習成績優秀、表現優異,所以被留在幹部學校工作。此時,朱瑞抓住機會,與陳若克敞開了心扉,表達了自己內心中的真實情感。就這樣,一對有情人最終走在了一起,朱瑞和陳若克正式結為了革命伉儷。
1938年7月7日,朱瑞和陳若克簡單訂了婚。到了8月1日,同志們在山西陵川縣為朱瑞和陳若克舉辦了一場溫馨的婚禮。在婚禮當天的晚上,朱瑞含情脈脈地望著打扮漂漂亮亮的陳若克,說道:“陳若克同志,以後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們要互相學習、互相提高,把組織交辦給我們的事情做好,要沿著光榮的革命道路走下去,攜手並肩一直走下去!”
陳若克聽了之後流下了感動的眼淚,隨後堅定地點了點頭。這時候,朱瑞打開了一個小木箱,從裡面拿出了一根皮帶,說道:“親愛的若克,這是我在蘇聯留學時候買的一根皮帶,我一直捨不得用。今天,我就把它作為新婚禮物送給你,讓它來見證我們之間的愛情!”
陳若克激動萬分,她輕輕接過了朱瑞贈送的皮帶,然後妥善收藏了起來。此時,陳若克也打開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袱,從裡面拿出了一雙嶄新的布鞋,交到了朱瑞的手上。陳若克羞答答地說道:“親愛的朱瑞同志,這是我親手做的布鞋,它不僅代表著我對你的愛,還代表著我對你的祝福,祝福你穿著它,意氣風發地走在通向光明的革命道路上!”
後來,朱瑞、陳若剋夫婦被派到山東工作。此時,正值山東抗日根據地面臨嚴峻困境、鬥爭異常尖銳複雜的時期,日本侵略者在山東實行了慘無人道的“三光”政策和“囚籠”政策,妄圖消滅抗日武裝、摧毀抗日根據地。在這種形勢下,朱瑞和陳若克堅定地貫徹執行黨的路線、方針、政策,與敵人展開了艱苦卓絕的鬥爭。
然而,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1941年11月7日,日本侵略者糾集重兵對沂蒙山區進行“掃蕩”。面對如此不利局面,山東分局機關立即組織了大轉移。當時,陳若克懷有身孕,即將臨產,不過她還是決定跟隨部隊一塊轉移。可是,在轉移的過程中,陳若克便有了生產的跡象,她痛苦地捂著肚子行走著,慢慢與轉移部隊失去了聯絡。
在這種危急時刻,一個小生命呱呱墜地了,是一個女孩。身體極度虛弱的陳若克,脫下自己的外衣,勉強將女兒包裹了起來,輕輕地抱在自己懷裡。這時候,前來“掃蕩”的日本侵略者發現了筋疲力盡的陳若克,並很快將陳若克和孩子帶走了。
最初,敵人並不知道陳若克的真實身份,他們只是覺得這個女人不一般——因為當地人冬天都穿著棉襖,而陳若克則穿著毛衣。在監獄之中,兇殘的敵人讓翻譯官質問陳若克:“你是哪裡人?”
陳若克絲毫沒有畏懼,她輕蔑地回答道:“你說我是哪裡人,我就是哪裡人!”
翻譯官又問:“你丈夫是誰?是幹什麼?”
此時的陳若克已經抱定了為抗日而犧牲的信念,她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丈夫是抗日的!”
聽了陳若克的這句話,翻譯官急忙向日本侵略者彙報。這時候,陳若克又大義凜然地說道:“你們還問什麼?快點槍斃我吧!我是不會屈服的!”
惱羞成怒的日本侵略者下令對陳若克動刑,殘忍的劊子手拿著被燒得通紅的烙鐵,摁在陳若克的背部。陳若克慘叫了一聲,然後便昏死了過去。此時,劊子手又用涼水將陳若克澆醒,反覆用烙鐵折磨著陳若克的軀體。不過,在敵人的嚴刑拷打面前,陳若克始終堅貞不屈,絕不向敵人透漏半點資訊。
後來,敵人耍起了花招,翻譯官拿著一瓶牛奶,送到關押陳若克和孩子的牢房裡,然後假惺惺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八路軍都很堅強,可是作為一個母親,難道你一點也不疼愛你的孩子嘛?”
由於身體非常虛弱,陳若克沒有奶水來餵養孩子,她心酸地看著懷中的孩子,瞬間流下了眼淚。在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之後,陳若克朝著翻譯官怒斥道:“要殺就殺,要砍就砍,你們少來這一套!”
在牢房中,陳若剋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她看著懷中嗷嗷待哺的孩子,心中難過極了。為了安撫孩子,陳若克咬破了自己手指,將流著血的手指輕輕地放在孩子的嘴邊,任由孩子吸允。此時,陳若克淚流滿面,喃喃地對著女嬰兒說道:“孩子,媽媽對不起你,你來到這個世上,沒有喝過媽媽一口奶,就要和媽媽一塊犧牲了。孩子啊,你就吸一口媽媽的血吧!下輩子,媽媽再好好撫養你!”
1941年11月26日,陳若克和出生不到20天的的孩子,壯烈犧牲在了日本侵略者的屠刀之下,年僅22歲。
後來,陳若克和孩子的遺體,被善良的老鄉們妥善安置了起來,並交到了八路軍的手中。當朱瑞得知妻子犧牲的訊息之時,他頓覺晴天霹靂,根本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確認訊息是真實的之後,朱瑞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熱淚從眼眶中滾滾而下,心中不停地呼喚著——親愛的若克,永別了!永別了!。
1942年7月7日,這一天是朱瑞和陳若克訂婚的紀念日。為了表達自己對亡妻陳若克的哀思,朱瑞在《大眾日報》上發表了一篇題為《悼陳若克同志》的文章。朱瑞在文章中深情地寫道:“她的死,是革命的損失,黨的損失,婦女的損失,也是我的損失!因為我們是衷心互愛的夫妻和戰友啊!”
陳若克犧牲之後,在組織的安排和撮合下,朱瑞認識了一位小老鄉——當時年僅18歲的潘彩琴。潘彩琴,1924年出生在江蘇泗洪的一個貧苦農民家庭。由於家裡實在是太窮了,年幼的潘彩琴便被父母送到一戶富裕人家當童養媳。後來,隨著八路軍第115師挺進山東,並開闢建立了山東抗日根據地,不堪壓迫的潘彩琴毅然決然地參加了八路軍。
在初次見面之時,朱瑞從潘彩琴的身上,些許看到了亡妻陳若克的影子,因為她們兩人的早期經歷太相似了——陳若克曾經當過童工,潘彩琴曾經當過童養媳。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1942年9月24日中秋節,朱瑞和潘彩琴結為了夫妻。這次婚禮非常的簡單,朱瑞僅僅邀請幾名同事吃了個飯,把潘彩琴向大家介紹了一下,就算是兩人結婚了。
1943年9月初,由於工作安排,朱瑞離開了山東,回到延安參加學習。此時,由於潘彩琴已經身懷六甲,即將臨盆,所以她並沒有與朱瑞同行,而是被送到淮北根據地待產(潘彩琴的孃家就在這裡)。9月17日,潘彩琴為朱瑞生下了一個女兒,朱瑞得知訊息之後非常高興,他立即給女兒起名叫朱淮北——意思是女兒是在淮北根據地出生的。
不過,因為朱瑞一直在延安參加學習,所以他並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直到全面抗戰勝利之後,朱瑞被派到東北地區工作,他才和妻子潘彩琴、女兒朱淮北團聚。1945年12月的一天,潘彩琴帶著女兒朱淮北一路舟車勞頓,來到了吉林通化,在這裡她見到了離別兩年多的丈夫朱瑞。
在團聚之時,朱瑞和潘彩琴都非常激動,他們熱情地擁抱在了一起,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時候,朱瑞也見到了已經兩歲多的女兒朱淮北,他高興地抱著女兒朱淮北親了又親。可是,女兒朱淮北卻不斷掙扎著,而且哭著對潘彩琴喊道:“媽媽,我不要這個叔叔,他用鬍子扎我的臉!”
女兒的一番話,頓時惹得朱瑞和潘彩琴哈哈大笑,然而笑過之後,他們又黯然心酸了起來。是啊,自從女兒出生到現在,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這是第一次見到爸爸。對於朱瑞而言,他是有愧於女兒的,也是有愧於妻子潘彩琴的。還好,現在一家人終於團聚了,以後的日子會慢慢好起來的。
在東北工作期間,朱瑞先後擔任過東北軍政大學副校長兼炮兵學校校長、東北民主聯軍炮兵司令員、東北軍區兼東北野戰軍炮兵縱隊司令員。在這段時間裡,朱瑞一直忙於工作,為東北炮兵部隊的建設和發展作出了非常大的貢獻。與此同時,朱瑞和潘彩琴的感情非常和睦,他們很快迎來了第二個女兒,朱瑞為她起名叫朱東北——意思是在東北出生的。
對於兩個女兒,朱瑞非常疼愛,當他在外面工作的時候,時常寫信給妻子潘彩琴,表達自己對妻女的思念之情。朱瑞知道大女兒朱淮北淘氣,他便在信中對妻子潘彩琴說:“你在家裡一個人撫養孩子,非常不容易,現在孩子慢慢長大了,就不要打了,我們要給孩子營造一個幸福的成長環境……”
妻子潘彩琴也時常寫信給朱瑞,噓寒問暖,勸說朱瑞在外面要注意身體——因為潘彩琴知道了,朱瑞為了解決東北炮兵部隊缺乏武器的苦難,發起了“找炮運動”,並親自帶領幹部們冒著嚴寒在各個地方尋找火炮的零件,然後將這些零件組裝起來加以研究,以便兵工廠能夠自行生產。
朱瑞和潘彩琴最後一次見面,是在1948年9月10日。這一天,朱瑞接到了作戰命令——率領東北野戰軍炮兵縱隊開赴錦州一線,參加攻打義縣的戰鬥。朱瑞要離開哈爾濱了,妻子潘彩琴不捨地到火車站去送他。這時候,朱瑞覺得出發的時間還早,於是他便以回家拿皮鞋為由,帶著潘彩琴回到了家中。
朱瑞溫情地對著潘彩琴說道:“這樣咱們全家人,可以在一起多待一會兒!”聽到朱瑞所說的話,潘彩琴感動不已,眼眶中那不爭氣的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不過,潘彩琴還是不斷“催促”著朱瑞,說道:“組織的事情是大事,咱們可不能為了咱們的小家,而忘記了組織這個大家!”朱瑞滿意地笑了笑,很快便與妻子和女兒們告別了!
然而,朱瑞和潘彩琴根本不會想到,他們這一別,竟然是永別。1948年10月1日,朱瑞指揮東北野戰軍炮兵縱隊,在攻打義縣的戰鬥中發起了巨大的作用,充分展示了我軍強大的炮火威力。在戰鬥即將結束的時候,朱瑞聽說前方部隊繳獲了一門美國榴彈炮,為了儘快瞭解這種榴彈炮的效能,朱瑞便冒著危險走出了指揮所。
結果,不幸的事情發生了——朱瑞在趕往前線的途中觸動了敵人埋設的地雷,因而壯烈犧牲,年僅43歲。噩耗傳來了之後,東北軍區、東北野戰軍的領導們無不悲痛,為失去朱瑞這一位老戰友傷心落淚。當天,中央便發來弔唁電報,上面寫道:“朱瑞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炮兵建設中,功勳卓著,犧牲實為中國人民解放事業之巨大損失。”
潘彩琴是在10月5日才得知丈夫朱瑞犧牲的訊息的,最初同志們擔心潘彩琴經受不住這樣的沉痛打擊,因此向她刻意隱瞞了訊息。10月5日,在朱瑞的遺體即將運抵哈爾濱之時,組織才派人找潘彩琴談話,當面向她宣佈了這個令人悲痛欲絕的噩耗。潘彩琴的心情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她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沒有任何的反應。過了一會兒,一陣哀號的哭聲響起,潘彩琴淚如泉湧,她根本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1948年10月6日早上,朱瑞的遺體運抵哈爾濱,早就在火車站站臺上等候的潘彩琴,急不可耐地奔向了火車。當潘彩琴親眼看到朱瑞安詳地躺在靈柩中之時,她這才真的相信丈夫已經犧牲了。這時候,潘彩琴趴在朱瑞的靈柩上,放聲痛哭,口中不停地呼喚著:“朱瑞,親愛的朱瑞,你起來啊,你醒醒啊……”
1948年10月9日,在經過一番精心的準備之後,朱瑞同志的公祭儀式和安葬儀式,在哈爾濱革命烈士公墓(今哈爾濱烈士陵園)舉行。當時,25歲的潘彩琴,心情已經有了些許的平復,她一身縞素面對著朱瑞的墓碑三鞠躬,心中默默地說道:“親愛的朱瑞同志,永別了!永別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婆婆,將兩個女兒撫養成人!”
此後,在組織的安排下,潘彩琴在以丈夫朱瑞命令的炮兵學校補習文化,並獨自撫養著兩個年幼的女兒。當時,有不少同志勸說潘彩琴,讓她找一個可以託付的人,重新組建家庭。不過,潘彩琴卻拒絕了,因為她始終忘不了丈夫朱瑞,忘不了她與丈夫朱瑞之間的那一份真情實感。
在朱瑞犧牲後的日子裡,潘彩琴努力踐行著自己在朱瑞墓碑前作出的誓言,她一直悉心照顧著朱瑞年邁的母親,為婆婆養老送終,並且艱辛地撫養著年幼的兩個女兒。1960年春天,朱瑞的母親因病在江蘇宿遷去世,潘彩琴將家裡的為數不多的糧票和布票,全都拿了出來,為的就是讓婆婆體面地安葬。
後來,令潘彩琴感到欣慰的是,她和朱瑞的兩個女兒——朱淮北、朱東北,都非常有出息,而且都繼承了朱瑞在炮兵領域的事業,為新中國炮兵的建設和發展,默默地做著貢獻。大女兒朱淮北曾在第二炮兵裝備研究院工作,是一位高階工程師;二女兒朱東北曾在總參謀部炮兵研究所工作,從事炮兵快速反應課題的研究。
1994年,潘彩琴因病在北京去世,享年70歲。
紅色戀情結同心,並肩戰鬥不相忘。讓我們向革命先烈們致敬,向他們堅貞不渝的革命愛情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