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裡有一個名叫李玉寶的中年男人,今年58歲,一個人在大山裡住了十多年,靠養豬和養雞賣錢為生,由於腦袋裡長了腫瘤壓迫視網膜神經,現在的李玉寶幾近失明,瞭解情況後,村委會只能打電話通知他的兒子。
2018年,李玉寶頭上長出了幾個疙瘩,到醫院檢查後被診斷為腦瘤,醫院建議馬上切除,李玉寶的兒子給他轉了五萬元錢,讓他一個人到醫院接受手術,村裡人都知道,李玉寶和兒子之間的感情淡漠,其實也是李玉寶罪有應得。村裡老人說,這就是現世報。
李玉寶曾經是村裡的紅人,大概1992年前後就已經發家致富,蓋起了村裡第一棟小洋樓,還買了一輛十幾萬的汽車,可謂一時風光無限,然而有錢之後的李玉寶卻拋妻棄子,飽受村裡人詬病。
兒子李剛對外人說,1993年,母親剛生下妹妹李倩,那時候父親經常不著家,不是忙於生意就是在外面吃喝嫖賭,母親對此頗有微詞,然而父親急不可耐經常對母親大打出手,雖然當時自己只有八歲,但是每當看見母親偷偷抹眼淚,年幼的李剛明白,父親不是一個好丈夫。
村裡人說,李倩一歲多時曾經得過一場大病,由於李玉寶整天花天酒地不歸家,沒有盡到一個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最終導致李倩右耳失聰,落下終身殘疾。女兒的病情讓李玉寶的妻子徹底對他喪失了信心,兩人在1994年選擇離婚。
李剛回憶說,在他內心深處,非常痛恨父親的這種行為,他根本不把母親當人看,父母離婚後,父親和爺爺奶奶住在一樓,他和母親,還有妹妹住在二樓。平日裡各過各的日子,互不干涉。
初中畢業後,李剛沒有繼續上學,一個人跑到城裡打工,後來在一個汽修廠裡當學徒,慢慢發展起來,才有了今天的成績,在城裡站穩腳跟之後,李剛把母親和妹妹都接到了城裡生活,後來還買了車子和房子,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其樂融融,李剛說,從村裡搬走之後,這些年很少和父親來往,就連他結婚的時候,也沒有通知父親,說道動情之處,李剛嘆氣搖頭,父子關係搞成這樣其實也是無奈之舉。
李玉寶和妻子離婚之後,先後結過三次婚,最讓李剛無法接受的是第三次婚姻,李剛說,父親的最後一個妻子竟然是自己的初中同學,李剛回憶,2009年清明節,他帶著全家回村裡給爺爺奶奶上墳,在老屋裡遇到了父親,當時和他住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很年輕,估計比父親小20歲左右,看起來也很眼熟,後來在初中畢業照片裡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初中同學,想到父親年輕時種種不著調的行為,李剛只能搖頭嘆氣。
李剛說爺爺奶奶去世後,父親身邊再也沒有能夠管住他的人,年輕時做生意積攢下來的財富,在短短几年內都被他和幾個女朋友揮霍一空,沒錢之後這些女人也離開了他,李剛說,2010年父親曾經到城裡找過他,表示想要回歸家庭,在李剛的記憶裡,父親身材魁梧,腰板挺直,幾年沒見,父親佝僂著身軀,面色蠟黃,深秋的季節還穿著單薄的衣服,內心深入突然萌生一種憐憫,然而想到他年輕時做過的那些荒唐事情,李剛最後又咬牙切齒,從兜裡掏出三千元錢遞給了父親,讓他繼續回村裡生活。
李剛說,其實父親在村裡已經沒有落腳之處了,2003年前後,他早就把老屋以叄萬元的價格賣掉,這些錢沒多長時間就被他揮霍一空,沒有住的地方,他只能到大山裡蓋一間小房子居住,每逢趕集日再下山購買點生活用品。
2018年,李玉寶被確診為腦瘤,李剛曾經給他轉過五萬元,希望他能夠到醫院救治,然而李玉寶並沒有把這些錢用來治病,帶著錢又過上了吃喝嫖賭的生活,最終導致病情越來越嚴重,現在的李玉寶幾近失明。村委會了解到情況之後,再一次撥通了李剛的電話,然而李剛說,現在自己對父親也無能為力。
李玉寶的姐姐說,弟弟早年確實是一個不著調的人,他整天吃喝嫖賭,從來沒有想過好好經營家庭,這些年很少為老婆孩子付出,在他的潛意識裡,錢都是自己賺出來的,想怎麼花都是自己的事情。2018年剛查出腦瘤的時候,她曾經借給弟弟兩萬元錢,加上侄子李剛的五萬元,一共七萬元,沒想到半年之後才知道這筆錢被他揮霍一空,所以他現在的狀況其實是罪有應得。
李剛表示,從血緣親情的角度出發,他願意幫助父親度過難關,也願意接受他迴歸家庭,然而現在家裡所有人都不願意和他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所以這一次他還是決定帶著父親到醫院治療,希望他能夠挺過去,病情控制之後打算把他送到養老院安置。
然而經過檢查,李玉寶的病情卻不容樂觀,醫生說,如果幾年前能夠及時切除腫瘤,或許還有緩解的餘地,現在因為腫瘤實在太大,如果切除對於李玉寶來說風險很大,有可能危及生命,聽到醫生的結論,李剛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父親哀傷而呆滯的眼睛,回想父親的一生,該做的事情沒做,不該做的卻都做了,現在悔之晚矣。
李剛表示,父親畢竟給了自己生命,雖然這些年他從未對整個家庭付出過,自己在內心深處曾經也非常痛恨他,然而當父親一次又一次落寞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心底的那種恨卻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有心酸和憐憫,這或許就是所謂血濃於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