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這樣唱,“時間是讓人猝不及防的東西,晴時有風陰時有雨。”
漫漫歷史長河中,人這一生就像是浪花一朵,還沒來得及洶湧,就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時間面前,我們顯得那麼渺小。
今天,菸灰缸帶來一本和時間有關的小說——《時間裡的痴人》,它還有一個譯名,叫《惡棍來訪》。
作者珍妮弗·伊根(Jennifer Egan),是美國筆會重要成員。2011年,她憑藉這本書狂攬包括普利策文學獎、美國國家書評獎等在內的42項文學大獎,《時代》雜誌評價此書為“美國文學的新經典”,她本人也因此入選了《時代》雜誌最有影響力的100位名人。
這本書構思精巧,由13個短篇故事構成,跨越半個世紀,描述了13個人生階段。每個故事的主角都不一樣,可能這一章的主角,在下一章裡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配角,環環相扣,首尾呼應,唯有“時間”貫穿始終。
就像漫威宇宙的電影,人物的故事線是慢慢串聯起來的,剩下的空白需要我們從別人的故事裡挖掘和想象;又像是一張跌宕起伏的朋克唱片,突然的停頓不是結束,而是另外一段高潮的迭起。
時間是“惡棍”,它在我們的生命裡穿行,無所顧忌,但我們不甘平庸,即使磕得頭破血流,也非要撞到南牆不可。
那麼我們能從這場“時間之旅”裡學到什麼呢?接下來,就讓我們一起走進這本書。
青春易逝,年輕不是放縱的資本
故事應該開始於1979年,正值美國嬉皮士文化的末期。本尼、斯科蒂、愛麗絲等一群好友,在車庫裡組建了一支朋克樂隊。
為了顯示自己的別具一格,他們表現得無比叛逆,在噓聲中和觀眾“打成一片”,盡情享受著酒精和朋克帶來的喧囂。
之後他們分道揚鑣,有人肥胖多病,需要切除大半個胃;有人一事無成,變得窮困潦倒。
那段放蕩不羈的日子,搭乘音樂夢想的藉口,肆意摧殘著這群年輕人的身體,揮霍著他們的青春。
屠格涅夫曾說:“沒有一種不幸,可以與失去的時間相比。”
菸灰缸也這樣覺得,時間無價,青春尤其珍貴,它是我們滋養生命、洗滌心靈的大好時光。
可現如今,多少人仗著自己青春年少,奉行及時行樂的原則,卻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埋下了禍根。
網上,一位中醫醫師分享的一個故事,亦可佐證,在年輕時貪圖享樂,絕非明智之舉。
這位醫師有一個朋友,是個青年企業家,年少成名,本來前程大好,可他卻在生意做大後,過上觥籌交錯、載歌載舞的生活,半年換三個女朋友,並以此為傲。
醫師曾勸誡過他,可他卻聽不進去,依舊不知節制,縱情聲色。
結果,他不到四十歲便中了風。此後事業滑坡,自己還是孤身一人,無人看顧,只能在護工的攙扶下坐上輪椅,倚在窗邊看人來人往。
人們總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心高氣傲,初生牛犢不怕虎,執迷用身體和情感做賭注,叛逆地跟生活叫板。
但時間是騙不了人的,年輕時候欠下的債,總會在之後的日子裡,以另一種方式償還。
為荒唐的青春買單的,只會是自己。
菸灰缸始終覺得,年輕是資本,但它不是用來揮霍的,而應該用來開發更高的價值。
在沒有被世界同化之前,年輕意味著還有大把的時間去嘗試、去犯錯、去爭取,用最強的接受力和學習力認識這個世界。當然,前提是要能承擔後果。
成熟的標誌,在於學會審視和接納
本尼後來當了老闆,有個秘書,叫薩沙。
薩沙有著悲慘的童年,從小在暴力環境下長大,17歲與人定情,逃離家庭,而後被拋棄,孤身於那不勒斯流浪。
期間,她成為了世俗定義下的“壞女孩”,粗俗麻木。她不對人抱有期待,也不再懷有歉疚,像一隻刺蝟,蜷縮起來,只對人展現鋒利的刺。
坎坷的前半生讓薩沙傷痕累累,卻也給了她明辨是非的能力,她看得出誰在逢場作戲,也能感受到誰是捧著一顆真心。
直到後來遇見德魯,她才決定收起稜角,對他敞開心扉,最後也如願結婚,過上幸福的生活。
正如卡耐基所說,“人對了,世界就不會錯,然後性格決定命運。”
還不夠成熟時,我們總覺得是這個世界錯了,可經歷得多了就會發現,事實上,所有你不喜歡的事,都在我們身邊隨時上演。
菸灰缸覺得,我們改變世界的機會很渺茫,但改變自己卻不是一件特別困難的事。
不由得想起《麥田裡的守望者》中的霍爾頓。
同樣是叛逆、逃學,霍爾頓生活在骯髒、虛偽的環境裡,對這種假模假式的成人生活十分厭惡,可他不可能再回到存粹的小時候,所以他不得不扮演一個“大人”。
他想過逃離,孑然一身奔赴西部,但在妹妹的說服和大雨的沖刷下,他突然領悟到成長的鈍痛,意識到改變不了什麼,於是他決定回家去,繼續生活。
再次置身於惺惺作態的社會,霍爾頓的內心卻從容了許多。他願意迴歸現實,接納現實,卻也沒放棄守護心中那片純淨的麥田。
菸灰缸覺得,成長就是看得清現實的張牙舞爪,卻無法改變的無力感;而成熟就是經歷過生活的敲打後,最終學會審視和接納。
達爾文說,“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道理放在今天也同樣適用。
無論對於自己,還是這個世界,在保留內心最後一道防線的同時,學會接納,努力適應社會的生存法則,才能進而改變自己的世界,完成蛻變和成長。
人到中年,更應該沉澱下來好好生活
同是樂隊成員,本尼和斯科蒂,一個成為了唱片公司的老闆,另一個卻淪為一個流浪漢和拾荒者。
兩人再相見時,落魄的斯科蒂才察覺到,物是人非,自己和曾經的小夥伴如今已是雲泥之別。
一番感慨後,斯科蒂在路邊遇到一對正討論音樂投遞的情侶,他將本尼給的名片送給他們,示意他們去找他,兩人很是感激,斯科蒂的心情也重新明朗起來。
而此時的本尼,也在看似高階亮堂的寫字樓裡,面對剛剛被要求重做的“垃圾音樂”,再次兢兢業業地修改起來。
還是那句話,中年人的世界沒有容易二字。
無論看起來是好是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和無奈,有人為了生計東奔西走,也有人為了權利搶破頭。
誰不是一邊扛著責任,一邊嚥下眼淚,一邊吵吵嚷嚷不想活了,一邊朝九晚五地努力活著。
《脫口秀大會》裡,呼蘭說,中年人的生活可比鬼屋可怕多了。年輕人到鬼屋是去找刺激,而中年人早已波瀾不驚,面對鬼屋的鬼,就像是面對生活的態度——跑不動,也跑不掉。
這段對中年危機的吐槽,引發了許多人的共鳴。
新人層出不窮,內卷愈發嚴重,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還有孩子要上學,老人要贍養,學區房、公積金、社保,這些擔子,全都壓在中年人的身上,怎麼能不難。
電影《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瑪蒂達問里昂:“人生總是這麼痛苦嗎?還是隻有小時候這樣?”
里昂回答說:“總是如此。”
是呀,生活的艱辛是自始至終的,對中年人來說尤其如此。雖然不至於在人生得意時給你當頭一棒,但也不會因為已經遍體鱗傷就能放你一馬。
在菸灰缸看來,生活一點都不慈悲,可時間卻是公平得很。
因為時間的流逝,不會為任何人的眷戀而停留,誰在好好生活,它便多給一次機會,多留一點幸運,讓人能在緊湊的生活中,偷得半分閒適。
所以啊,沒有誰是體面的,所有光鮮靚麗的背後,都淌著無數的汗水和代價。因此,沉澱下來,放平心態,過好當下的生活,就夠了。
人生遲暮,在最後的歲月裡將激情燃燒
半個世紀過去,美國的科技快速發展,然後開啟了PPT和智慧手機的時代。
人們用指尖輸入字元,傳送訊息,傳遞最簡單明瞭的感情,已經不需要音樂,也不需要真切的感動和忘我的嘶吼了。
只有這群趕上朋克文化末班車的老朋克青年,還在蠢蠢欲動。
誰都沒想到,步入老年的傅斯科和斯科蒂,卻做出了驚人的舉動,他們選擇在年老之時,重返舞臺。
傅斯科因為疾病,大部分內臟已被切除,這無異於一場“死亡演唱會”;斯科蒂沒有手機、不會上網,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讓人更沒想到的是,他們接近“怒火”的激情,居然燒起了次世代的潮流,人們跟著音樂尖叫、歡呼,為他們的表演大聲喝彩。
雖然作者最後沒有書寫他們的結局,但事實證明,時間是可以被克服的,朋克永不落幕。
正如狄蘭·托馬斯那首著名的詩所寫的那樣: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老年應當在日暮時燃燒咆哮;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這就是街舞》的節目中,有一位日本舞者備受尊敬,他就是47歲的Acky桑(彰英先生)。
47歲,在街舞這項運動裡,就是一位老人了。作為popping舞種的元老,他有著卓然的成就,是很多街舞舞者的引路人,但他還願意拿12分的熱情去跳舞。
他有謙卑,有大愛,教得了大師課,也願意跟著中國阿姨跳廣場舞;武漢疫情的時候默默捐款,用中國人的方式包紅包、送祝福;每天早上公園跑步,堅持健身,開朗樂觀。
也是他的這種對生活和街舞的熱愛,感染了許多人。
在他被淘汰的這一期,所有舞者一起上臺,跳他的招牌動作,是對街舞的尊重,也是對熱愛的延續。
菸灰缸覺得,熱愛,是沒有名利也能讓人快樂的事情,是不受時間、空間阻隔的事情,是融入骨血,用生命去追逐的事情。
老之將至,人之將死,這是自然規律,我們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的熱愛拼盡全力,不留遺憾,僅此而已。
時光催人老,人老心未老,只要保持這種心態,那麼就能永遠保持熱愛,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
唱片斷斷續續,還是結束了。
其間的停頓就如人生階段轉折的寓言,所有的停頓都將走向終結,恰如所有的時間都將畫上句號。
這樣看來,時間確實是個“大反派”。
歲月不居,時節如流。世上所有的事物,最後都會淹沒於時間這條長河。
我們是一朵浪花,渺小,但不甘被奔流裹挾,在與礁石的奮力反抗中,拼命想留下自己存在的痕跡,但即使是這微不足道的浪花,也值得我們用全部的生命去演繹和雕琢。
願我們都能在有限的時間裡,擁有無限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