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梁中玉少將將家裡的三個孩子都送上了前線。
有朋友苦口婆心地勸他:就算想報國也沒必要讓孩子們都去前線參戰,這要是真的都出了意外,可怎麼承受得了啊!
老將軍知道朋友是為自己好,可是他還是支援了孩子們的請戰,將他們都送到了前線戰場。
老將軍說:“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可是大家還是都把孩子送到了前線。毛主席的兒子犧牲了,很多戰友的孩子犧牲了,很多普普通通老百姓的孩子也犧牲了,我梁中玉的孩子怎麼就不能犧牲了?沒有這樣的道理!三個孩子去參戰,我打算只回來一個!”
將三個孩子都送往前線,這樣的魄力和革命覺悟不是誰都有的。但是,梁中玉少將不僅僅是一名為國為民的將軍,他還是一個普通的中國父親。當家裡的3個孩子都要去前線,他在支援的同時又有著怎樣的擔憂?當戰爭結束,梁家的3個孩子都有沒有平安歸來呢?
戰爭一觸即發,兒女紛紛請戰
1979年春節剛過,千千萬萬的中國家庭都還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中,戰爭卻悄然而至了。
我們的好鄰居越南在搭上蘇聯的大船後,將軍事擴張的矛頭對準了中國。越南境內掀起大規模的排華浪潮,無數華人華僑慘遭欺壓和驅趕。同時,越南還侵佔我國邊境,殺害無辜邊民,多次製造流血事件挑起武裝衝突。
越南的種種惡行讓中國人民非常憤怒,更覺得心寒。
當初越南深陷戰火受帝國主義侵略,感同身受的中國懷著善心秉著人道主義精神無私地向他們提供幫助,不僅派遣軍官前往戰場指匯出謀劃策,援助大量戰略物資,還幫他們建學校、建醫院、搞各種基礎建設。
要知道,當初的中國也不過打贏侵略者贏得民主獨立沒多久,國內百廢待興,人民的生活還十分艱難。但是,就算這樣,中國人民還是勒緊了自己的褲腰帶去幫助越南。
可惜,這些都被越南拋到了腦後,在贏得統一獲得蘇聯支援後,越南就變成了農夫與蛇裡的那條蛇。在越南眼裡,中國不再是熱心幫助自己的恩人,而是一塊讓其垂涎三尺的肥肉。
面對越南忘恩負義的屢次挑釁,無數憤怒心寒的中華好兒女紛紛請戰,請求上前線狠狠打擊越南侵略者!而老革命家梁中玉少將家中,也有幾個這樣的愛國好兒女。在戰爭一觸即發之際,幾個孩子便已經請戰加入到了備戰隊伍中。
大女兒是一名救死扶傷的軍醫,她申請奔赴前線救治傷員、搶救英雄,為保家衛國的戰士們提供最堅實的生命保障。
大女婿原本是梁中玉少將的警衛員,這個性格有些沉悶的孩子一聽說越南的惡行,當先向組織上申請為國出戰,保家衛國!
小兒子才19歲,性格活潑開朗,在家裡還總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但是當他聽說祖國遭受越南侵害,熱血的年輕人好像一下子變成了大人,堅定地提交了參戰申請。
一個家庭,三個孩子都要奔赴廣西前線作戰,這是極為少見的。有人勸梁中玉少將勸一勸孩子們,不要讓孩子們都去前線打仗,槍林彈雨的戰場太過危險,若是孩子們都去前線打仗再不幸都發生了意外,老將軍和夫人該如何承受這樣大的打擊呢?
然而,梁中玉少將卻拒絕了別人的好意。
老將軍的囑咐,母親的牽掛
當三個孩子都要奔赴前線作戰的訊息確定下來後,梁中玉將軍將孩子們叫到身邊進行了一場特殊的談話。
孩子們的母親王邦在縫紉機前沉默地忙碌,老將軍的目光仔細地一個個掃過孩子們的臉,發出了一聲驕傲又響亮的笑聲,“孩子們,你們都是好樣的!”
作為一個征戰一生的革命前輩,梁中玉很高興看到祖國的下一代在遇到國家大事的時候都能夠挺身而出奮不顧身地加入到保家衛國中來。薪火相傳,老一輩軍人或故去或年邁,但是新生的下一代軍人已經接過了前輩們的旗幟,義無反顧地將保家衛國為人民服務的重擔扛在了肩膀上。
梁中玉自豪地誇獎孩子們:“你們都是梁家的好孩子,都是祖國的英勇戰士。當了軍人,就要保家衛國。去了前線作戰要勇敢,為國爭光!”
孩子們紛紛點頭,小兒子還齜牙做出一個惡狠狠的表情,攥著拳頭說:“打倒侵略者,保衛祖國!”年輕的孩子忍不住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上戰場將侵略中國的敵人全部打敗趕出去。
梁中玉欣慰地拍了拍小兒子,“當年打日寇,爸爸看著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侵略者想得跟你一樣,我要把他們全部趕出中國大地!在槍林彈雨中我們打了一百二十多場仗,犧牲的戰友數都數不過來,爸爸也不過是戰爭的倖存者罷了。”
提到犧牲,氣氛一下子低落了下來。老將軍和孩子們都知道,上了戰場,生死便說不準了。不幸的話,都死在戰場也有可能。孩子們不怕死,卻怕老父母傷心。
一直沉默不語在縫紉機前忙活的母親王邦,偷偷擦了擦眼淚。這一舉動被細心的女兒發現,當即便忍不住紅了眼眶,強忍著眼淚沒有哭出來。一旁的女婿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給她傳遞些安慰。小兒子無措地看著父母,梗著脖子不願意讓眼淚流下來。
老將軍語重心長地對孩子們說:“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去了戰場面對的就是槍林彈雨和長槍大炮,你們要鼓足勇氣不怕死地往前衝,也要做好流血犧牲的準備。爸爸在軍區會議上說三個孩子去參戰,我打算只回來一個!爸爸和媽媽也已經做好了失去你們的準備,不要為我們擔心。作為決死隊的後代,你們要為國爭光,什麼都不要怕,什麼都不要擔心,你們的任務就是好好打仗,打漂亮的仗!”
老將軍抿著唇摸了摸大女兒的頭,當年胖乎乎總是衝著自己撒嬌要糖吃的小姑娘長大了,她學會了保家衛國,也學會了忍著哭泣不讓父母擔心。
“閨女,依爸爸分析,這次打仗多半是一場有限的區域性戰爭。女婿和你弟弟在前線作戰,你作為軍醫多半是負責在後方搶救護理傷員,上前線的機會少,流血犧牲的可能性也相對小。爸爸說的只打算回來一個,那一個就是你。”
大女兒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老將軍為她擦去眼淚,擔憂地問:“孩子,戰場上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你也會遇到危險。如果敵軍飛機來轟炸,你知道應該往哪裡躲嗎?樹底下?房子裡?”
大女兒懵懵懂懂地點頭,遭到了父親的呵斥——“錯了!樹底下和房子裡都是敵軍轟炸的重點區域,你一定要記住遇到危險不要往這裡躲,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個離你最近的土坎、水溝躲進去趴下來!”
大女兒擦乾眼淚,重重地點頭,“爸爸,我記住了!”
隨後,老將軍看著以前的警衛員,現在的“半個兒”,語重心長地叮囑說:“孩子,你是爸爸的好兒子。爸爸是革命老戰士,就算你們三個都要上前線,爸爸也不會向部隊要求讓你們誰留下來。你們都是好孩子,爸爸為你們驕傲。”
小兒子因為部隊要求,已經剃光了頭髮。老將軍用大手摸了摸兒子的光腦袋,笑了,“怎麼剃了個光頭?”
“部隊統一規定的,我們都剃了,到時候要是頭部負傷了好清創包紮。”
小兒子話音剛落,一旁的母親便忍不住因這話哭出聲來。向來溫和的老將軍板了板臉,對她說:“王邦,咱們革命者,流汗流血不流淚,不要哭!”
王邦趕緊擦了擦眼淚,強忍著眼淚衝著小兒子安撫地笑了笑,生怕自己的眼淚讓兒子心裡難受。但是,以往調皮搗蛋的小兒子還是因為母親的眼淚紅了眼眶,咬著牙低下了頭。
梁中玉將軍拍了拍兒子不甚寬廣的背,對他和女婿認真地叮囑說:“孩子們,戰場上炮火無情,槍彈不長眼,你們要沉著冷靜。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慌,反應要快,動作要利索。要善於利用戰場上的地形情況,兩軍對戰勇者勝,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害怕,越是怕死,死得就越快!”
幾天後,梁家的三個孩子便接連開拔去了前線戰場。他們出發時帶走的,除了父親的諸多叮囑,還有母親在縫紉機前日夜趕製的一雙長及膝蓋的布襪子、一床縫了獸皮的防潮被……
搞不好,我還要上前線的
1979年2月,對越自衛反擊戰爆發。已經退居二線時任成都軍區顧問的梁中玉將軍,牽掛著前線的孩子們,更牽掛著前線戰事。
老將軍想要一幅戰區地圖,但是下手有點兒晚,戰區地圖被同樣關心前線戰事的同志們都領光了。警衛員小張想盡辦法最終幫老將軍找來了不同版本的戰區地圖各半幅,用這些半幅不全的地圖拼拼湊湊,竟也勉強湊出一幅完整的戰區圖來。
老將軍滿意地站在地圖前不住點頭,“可以了,這就很好了,能看出陣勢來了。”
當時的軍區電報由秘書嶽廣運負責,這份電報要被包括梁中玉在內的四位軍區首長輪流傳閱。一向謙讓的老將軍這次卻特意請求嶽秘書將電報先拿給自己看,他說:“搞不好,我還要上前線的!”
雖然已經將三個孩子送往前線,老將軍卻依然覺得自己為祖國做得還不夠,時刻準備著自己也上前線去打仗。
對越自衛反擊戰進行的28天裡,老將軍在書房裡對著地圖仔細地分析戰場地勢和戰況發展,詳細地記錄著前線戰場的進行情況、傷亡數字和戰果成績。雖然身在後方,老將軍卻像前線指戰員一樣盡心盡力沒有絲毫懈怠。
駕駛員劉乾永感嘆說:“他很認真,每天哪個部隊走到了哪裡,有沒有交戰,他都在地圖上仔細地標註出來。他每天看,每天記錄分析,同登、高平、諒山、奠邊府等前線戰場他都熟悉得不得了。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但是他的認真讓我覺得,在他心裡,他還是一個戰場指揮的將軍。”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梁中玉老將軍時刻渴望著再為祖國披甲上陣,再去戰場為國血戰!一直認為他搞不好還會去前線的老將軍說:“我希望再為國家打一次大仗,為人民立點功再死。”
但是,包括梁家三個兒女在內的英雄人民解放軍戰士們像革命前輩們一樣,在戰場上勇猛無畏浴血奮戰,迅速結束了戰爭,贏得了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勝利。老將軍想要再上戰場的想法最終沒有實現,這讓他在失落的同時,又心生驕傲與安心。
凱旋而歸,幾家喜慶團聚,幾家高掛白幡
1979年3月,中國人民解放軍順利完成對越自衛反擊作戰的戰略目標,贏得了戰爭的絕對勝利。而後,中央軍委鄭重宣佈戰爭勝利,所有對越作戰的武裝力量全部回撤歸國。
戰爭勝利,英雄兒女的信先他們一步回到了家中。看到這封信,母親王邦長舒一口氣,一直提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而梁中玉將軍還沒來得及為勝利和平安而高興,便因為信中的內容皺起了眉頭。
原來,信中提起,我軍在回撤時區域性戰場出現了混亂的情況。老將軍頗覺不安,擔心我軍在回撤時因混亂和放鬆而遭到敵軍的反撲。他擔憂地說:“大軍回撤不應放鬆,幾十萬人的大兵團,多年沒有打仗了,像這種多建制大部隊的回撤問題,應該被重視,以後要下功夫多訓練。”
懷著欣喜與擔憂,梁中玉將軍將這封前線的來信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直到他去世,這封信還被他完好無損地儲存在抽屜中。
不久後,人民解放軍戰士們凱旋歸國,百姓們夾道歡迎,眼含熱淚歡呼著英雄兒女的平安歸來。
然而,就像是老將軍戰前所說,有戰爭就有犧牲。梁家的三個孩子平安歸來了,有的戰士卻永遠地化為了守在邊境線上最堅實的英烈石碑。
梁中玉將軍的老戰友李亥生、趙志雄的兒子犧牲在了戰場上,再也沒有回來。老將軍原先所在的14軍中很多軍人家庭都將孩子送上了前線,其中,父子齊上陣、父子同陣亡的悲劇也不是個例。除了這些發生在老將軍身邊的悲劇,還有很多英烈家庭永遠地失去了孩子。
打仗,就沒有不犧牲的。這些中國父母,明知道可能會發生這樣的悲劇結果,卻還是在祖國受到侵害的時候還是義無反顧地將孩子送上了前線!這些中華兒女,明知道去了戰場可能會流血、會受傷、甚至會犧牲,他們還是選擇了挺身而出保家衛國!
致敬所有的大義父母,致敬所有的英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