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河上的收容所》
甲篇
(文章摘要:方圓幾十裡最出名的小鎮,擁有泛著象徵富貴安詳河水的紅河橋,收留照顧全縣流浪狗的收容所,這偉大的事業卻在那個青年的到來陷入了沉思)
五月的天空不冷不熱,太陽早早的出門,將光明散播在人間。在去往羅克斯德鎮的路上,鄉下人攜帶著各種農產品朝鎮上奔去,這正是趕集的日子,男人們不急不慢的邁著步子,女人們一手牽著孩子,一手緊緊的握著手提包,乾癟的身子挺得筆直,長滿雀斑暗黃的臉上面無表情。而鎮上的婦人們呢,正大搖大擺向紅河橋走去,眼神銳利,四處搜尋著物美價廉的獵物。
紅河橋附近早已人山人海,四處傳來小販的叫賣聲、討價還價激烈的爭論聲、牲畜疲憊無助的吼叫聲,與河流聲混在一起鬧成一片。在這座小鎮上,一位青年正徑直向紅河橋走來,揹著迷彩色揹包,手上提著一個桶,桶上放著一個盆,眼睛正望著前方那座堆滿人的拱橋——在這幅繁華的畫裡,人們為了美好生活而奮鬥著。橋的兩側擺滿小攤位,中間很寬,足以容下兩架馬車並肩通行。青年向哪兒走去,一股刺鼻難聞的氣味襲來,他連忙慫了幾下鼻子,汗水味、牲口味、奶油味、腥味,每種味道都想成為主宰,一股腦地向人們鼻子發起進攻,結果混雜在一起變得奇臭無比。
突然,一隻身上拴著繩子的小狗從橋上一瘸一拐地跑來,身後跟著一個瘦弱女子,揮舞著雙手,青年敏銳的眼睛早已知曉這一切。
“阿蘭站住,不要跑!”那女人喊道,聲音洪亮,蓋過一切喧譁。青年眉頭一緊,放下手中的桶和盆子,幾個快步來到小狗身旁,半蹲下,抓住狗繩,順勢將手旋轉,讓繩子在手上纏繞幾圈,輕輕一拉,小狗便飛到了青年腳旁。它抬起頭無辜地看著面前這龐然大物,青年繃緊的臉龐瞬間鬆懈,綻放出笑容,蹲在地上撫摸著它。小狗察覺到這面前的龐然大物毫無敵意,便吐著舌頭,尾巴左右搖擺。
“阿蘭,你沒事吧!”那瘦弱的婦人將小狗抱起,用臉蹭著小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得跑一天才追得上它。”
“小事一樁。”青年自信地說道,“對了,它腳上為什麼有綁帶?”
“哦,他被狗咬了,就前幾天的事,”婦人低下頭用手擦著眼角,小聲抽泣著,“唉,我可憐的孩子,腿上的皮都被咬破了,骨頭都露在了外面。”
婦人抬起頭,只見一高大粗壯的男人站在她面前,黑黃色面板,寬廣的額頭,眼神銳利,裡面似乎藏著一把把利刃。突然,這審視的眼光消失了,嘴角綻放出溫柔的笑容,眼睛像一灣平靜的泉水般清澈,一點汙穢也沒有。
婦人於是挺直腰板,笑了起來,“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把它抓住了,力氣真大。”
“小事一樁。”青年眼睛泛著光。
“你哪兒的人吶?來這兒幹什麼?”婦人問道,眼睛上下打量著青年。
“我來這找工作,正準備去洗衣店。”青年回道。
“就街頭那家店嗎?那你可有的忙活了。”婦人說,轉身指著橋對面的街道盡頭。
“對,就是那家,”青年說,走到身後將桶和盆子拿在手上,“你是要帶它去看病嗎?”
婦人低下頭開始抽泣,“唉,它快不行了,我剛準備帶他去收容所,陪他最後一程,可剛到門口它就亂叫亂跑,本來都快不行了,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跑這麼快。”說完,婦人便抱著狗轉身離去。
青年走到拱橋頂端,一股麵包奶油的香味撲面而來,他正了正衣領,環顧四周。
紅河橋很寬,大約長有10m左右,橋兩邊扶手上雕刻著品種不同的狗雕像,大小各異,姿勢也不同。拱橋的幅度很高,站在平地上就看不見對岸的人,每隔幾個臺階上就有一個小販擺攤,臺階的中間是平路,可以讓車輛通行。與橋相連線的是一個十字路口,正前方是一筆直的街道,一直向前延伸直到消失,旁邊是一排排的商鋪,挨著河的這一側是一條水泥路,上面鋪滿了鵝卵石,沿河的一側擺滿了小攤位——很明顯,小鎮上的人們以此為中心,沿著河的兩側做起了各自的買賣。
青年走下橋,向洗衣店方向走去,麵包和奶油的香味越來越濃厚,右邊街角那家小店門口擠滿了人,青年邁大步子走去,原來是家麵包店,正對著橋的一側和挨著街道的另一側都開了一面牆,一邊在賣著麵包,另一側則展示著製作過程——這老闆頭腦不一般啊,不僅讓人們吃得開心還吃得放心,這買賣可得賺很多錢。
“你好!”青年推開門,一陣熱氣撲來,夾雜著洗衣粉,漂白劑的味道,還有機器的轟鳴聲,青年環顧四周,頭頂上掛滿了衣服,挨著門的一側牆是一過道,放著幾個小竹簍,旁邊堆著一些雜亂的衣服鞋子,另一側被櫃檯擋著,後方是洗衣服用的機器,門口狹小的空間裡擺放著兩張椅子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盤面包,旁邊的牆上掛著幾張照片。
“你好!”從過道走出一人,佝僂著身子,通紅的雙手在藍色的圍裙上磨蹭,眼睛由於笑得太誇張而眯成一條縫。
“我是來找工作的,前幾天見了你老闆。”青年說。
“哦,原來是你啊。是叫肖奇一對嗎?老闆早上給我打了招呼,”店員說,走上前來接過青年手中的桶和盆子,青年將迷彩揹包放在椅子上,“哎呀,你這包可真大,帶了這麼多東西。”
“一些生活用品而已。”青年說,看著眼前這身高不到自己下巴的小店員。
“你是當過兵嗎?瞧你這一身的肌肉,衣服都快給撐破了,”店員笑著說,上下打量著青年,“沒事,這兒就是洗衣店,撐破了我給你縫上。”
“哈哈哈,你真會說笑。我當過幾年兵,最近在家養牛,母親嫌我礙事,就把我趕出來了,”青年笑了起來。
“我叫謝南,你叫我南就好了。”店員說道,伸出剛才在衣服上蹭過的手。
“你好,你叫我奇一就行,以後就靠你指點了,我做事總是笨手笨腳,母親經常說我一根筋,所以我才來洗衣店找工作。”青年笑著說,雙手握著南的手。
……未完待續
——獻給落難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