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財經出品 文|李亦輝 編|深海
“宣傳時說設計不滿意全額退款，退款時卻扣費30%。”“在豬八戒網尋找設計師設計LOGO，均不滿意，申請退款被告知收取60%的費用。”近期，網路上出現不少使用者針對豬八戒網的投訴。
這些僱主在豬八戒平臺釋出需求後，由於對服務商提供的內容不滿意，申請退掉託管金時被告知要扣除一部分。原因在於，平臺比稿規則限定僱主在有“有效稿件”時一定要選標，否則單方面拒絕選標，平臺不予全額退款。
“豬八戒網套路太深”，多位使用者認為這些隱秘的條款，用很小的字型放置於《豬八戒平臺比稿需求釋出與稿件處理規則》之內，提示不明顯，僱主釋出需求時很難注意到。因此一番體驗下來，當發現難以匹配到滿意的作品想退押金時，卻已經來不及。
值得一提的是，有自稱是前豬八戒網員工在知乎等平臺吐槽公司管理混亂。
截至目前，豬八戒網已走過15個年頭，公司屢次傳出上市，至今依然未能如願登陸資本市場。
作品不滿意，僱主卻難以退款
在國內企業服務賽道上，豬八戒網是頗為知名的平臺。根據官方介紹，公司於2006年進入該行業，十幾年來累計有10萬餘個人透過豬八戒網孵化成長為公司，超過100萬人透過平臺實現靈活就業，千萬企業透過平臺解決專業服務需求。
目前豬八戒網提供的服務包括品牌營銷、軟體開發、人才招聘、智慧財產權、工商財稅、科技諮詢、共享辦公等等，涵蓋了企業服務的方方面面。
然而，這家號稱企業服務中“淘寶”的平臺，使用者使用滿意度並不高。一些投訴平臺上，有中小企業主控訴被平臺“套路”，提出的需求沒被滿足，交的押金反而有去無回。
在眾多投訴使用者中，Z先生是的經歷具有代表性。作為一名設計從業者，他常常在工作幹不完的時候，把一部分需求分散外包出去。
今年9月26日，Z先生在豬八戒網上發了一個需求，尋找設計師設計一款LOGO。根據系統的提示，釋出需求前需要先充值了500元的誠意金，但系統並未說明誠意金的用途以及後續是否全額退還。
充值完後，沒過多久陸續有設計師釋出了作品。不過Z先生髮現，這些作品均是帶水印的低質量圖片，作為展示用，並非原始檔，並且設計也不符合要求，跟自己的期待相去甚遠。
7天的發稿期快到了，Z先生想再延期幾天，徵集一下更好的設計師作品。此時，被系統告知延期需要再充值才可以，於是他又於10月2日充值了50元，延期7天。
後續一直等到10月8日，還是沒有等到好的作品出現。Z先生意識到不能再等了就想申請退款，系統提醒退款要根據情況扣除手續費服務費等等。沒有別的選擇，他點選了申請退款。
當天下午Z先生接到了豬八戒網一位工作人員的電話，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稱系統檢測有3個稿件是有效的，退款時需要扣除他誠意金60%的金額。
“我要求的很明確，少兒體適能運動場館用的logo，設計出來的明顯風格款式不搭調，有的是抄襲，有的可能是電腦刷出來的，格式都一樣。”Z先生認為，作為消費者或者僱主，作品的有效性應該由自己來評判。
而且在充值誠意金時，系統介面完全沒有明確告知，存在系統檢測到有效稿件時，不能全額退款的情形。只是在申請退款的介面彈才出“一旦有服務商交稿，就無法全額退款的提示”，平臺的做法讓他很不理解。
雷達財經注意到，還有一些類似經歷的網友在黑貓投訴上稱，豬八戒網這種套路條款讓人很不舒服，涉嫌侵犯消費者權益。
基於這次不愉快的經歷，Z先生建議準備尋找豬八戒網作為合作的個人和公司三思而後行，“吃相太難看了，合作前不說，等你發現問題不合作的時候各種扣費就來了。”
退款規則被指提示不明顯
僱主退款難，的確源於平臺規則的限定。據瞭解，比稿模式是僱主在豬八戒網上除招標之外的另一選稿方案。平臺上的服務商們提供初稿或較成熟的作品後，由僱主選擇一個稿件中標，再推進下一步合作的交易模式。
假如僱主未能看中任何一個稿件呢？在豬八戒網的比稿規則中，押金退款部分規定“如果投稿數量達到平臺預期的有效稿件數量”，則即便僱主未選擇任何一個稿件，也不能全額退掉押金。
這些隱秘的條款，用很小的字型放置於《豬八戒平臺比稿需求釋出與稿件處理規則》之內，由於提示不明顯，僱主釋出需求時很難注意到。因此一番體驗下來，當其發現難以匹配到滿意的作品想退押金時，卻已經來不及。
具體來看，豬八戒平臺根據比稿時有效稿件是數量來確定退款比例。例如，某位僱主釋出了2個需求，收到2個以上的有效稿件且數量達到平臺預計有效稿件量時，僱主未選中任一稿件，全額賞金將由平臺用於系統選稿的押金支付，退款0。
如果有效稿件達到2個但未滿平臺預計有效稿件量時，僱主未選中任一稿件，平臺將退還部分押金，剩餘部分作為賞金支付給交稿作者。
對於何為“有效稿件”和“無效稿件”，平臺按自己的標準評判。其中與僱主需求內容不相符的稿件或模板稿件行為；稿件無法滿足需求要求的基本要素；稿件涉及一稿多投；模仿抄襲等被會被系統判定為“無效稿件”。
同時，服務商交稿標期結束後，需求進入為期為7天的選標期，僱主必須在選標期結束之前選標或申訴無效投標，這期間平臺會有簡訊提示需求釋出者。若選標期結束，僱主未進行選標或申訴無效投標，豬八戒平臺將對該需求按上述標準開啟系統選稿，並將已託管誠意金分配給參與交稿的知識工作者。
比稿規則的第四十七條還規定，“比稿模式僱主在釋出需求時必須承諾‘有有效稿件時一定選標’，若因僱主單方面的原因拒絕選標，執意要求退款，豬八戒平臺將根據需求下已提交的有效稿件數量執行部分退款。”
僅僅只有在投標期結束後，沒有服務商參與比稿或系統認為沒有有效稿件時，訂單押金才全額退款給僱主。
對於這些條款，不少僱主提出了質疑：系統判定的所謂“有效稿件”是否就是僱主想要的合格作品呢？
Z先生對此就有異議，他認為僱主花了錢，就應該由自己來認定稿件的有效性，而不是平臺；更進一步而言，將賞金分配給平臺選中的那些內容質量很差的作品，客觀上鼓勵了低水平的投稿。
抱有此類想法的使用者並不在少數，他們帶著試一試的心態在平臺釋出需求，結果由於不明白規則，往往需求沒有解決反而損失了押金。
豬八戒網的比稿規則是否合理合法呢？
“設計行業的招投標，業主方釋出需求，參與提交方案的設計方，無論是否中標，業主方都要給予相應的補償。”有業內人士告訴雷達財經。
但是，對設計者的勞動成果作出補償，是由平臺還是需求釋出者支付，法律沒有相關規定。該人士認為，如果平臺規定由僱主押金部分來承擔，則需要在明顯位置提示，避免發生不必要的爭執。
北京威諾律師事務所主任合夥人楊兆全也認為，平臺條款具有合理性，可以防止惡意串標或侵權。
“但若在上述規則下僱主確實沒有得到合適的成果，可以作為個案來和平臺交涉處理，如確認平臺工作人員在向僱主推送有效稿件時是否有瀆職或失職行為，備選稿件中是否存在濫竽充數的稿件。”楊兆全建議，若僱主在表達合理訴求後，平臺不作為或不配合，僱主可以採取起訴等法律方式保護自己的合法權利。
發展15年仍未能上市
根據相關資料，豬八戒網是由記者出身的朱明躍於2006年創辦，平臺現有註冊使用者2800萬、在全國佈局線下數字化創業園區超過100個。
根據天眼查資料，豬八戒網最近一次融資記錄是2015年的C輪融資，私募基金機構新餘賽諾頊投資管理中心作為有限合夥人領投26億元，重慶北部新區政府基金跟投10億元。訊息稱，公司投後估值超100億元。
2019年3月3日，創始人朱明躍首次公開表示，豬八戒網正在積極準備科創板上市工作。同年7月，豬八戒網在重慶證監局辦理了輔導備案登記，輔導機構為中信證券。
然而，截至2021年11月12日，證監會的IPO資訊披露列表中，仍然沒有其相關資訊。
豬八戒網的上市之路卡在了哪裡？有媒體報道，2019年末，豬八戒網曾經的第一個全職員工、高管董長城離職，同一時間公司COO王楠也離職。彼時，兩位離職高管還位列公司新組建不久的董事會名單中。
另外根據報道，2020年底，有訊息人士表示豬八戒網遇到了管理困難，公司內部派系分立、管理混亂。報道稱，該訊息人士此前正以合作方身份與豬八戒網進行商務對接，但溝透過程並不順利。
知乎上兩位自稱前員工的網友發帖，似乎印證了公司在管理和業務上的混亂。
據媒體報道，2011年豬八戒網首次衝刺上市，目標是海外的納斯達克，最終因為佣金模式的“癥結”凸顯，一直未能有效推進。
2014年B輪融資後，3年內海外上市的目標再一次落空。2015年，豬八戒網取消對交易金額的20%抽成，轉為透過會員費和廣告增值服務創收。但卻因缺少合理分配訂單的技術和產品，引發大量付費會員抱怨派單數量少、質量差，賺不到錢。
2018年3月，朱明躍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透露，豬八戒網已經徹底拆除了VIE架構，期待迴歸國內A股市場。只不過在公開科創板上市訊息後，去年至今，朱明躍再未公開提及上市一事。
有評論認為，豬八戒網需要先搭建起合理的商業模式，提升使用者體驗，讓僱主和服務商兩方的利益得到保障，使用者滿意了，上市是件水到渠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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