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老戈:人在紅塵,冷暖自知。這類問題從不缺觀點性的回答。但它倒是打開了我一段塵封的家族記憶,涉及到兩個老實人。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因為連我都覺得是個故事,太不真實了。
我爺爺辛勞一輩子,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就作古了。他是個鄉下人,文盲,結婚後為了養家餬口,就是解放前一直在上海打零工討生活,後來在一個開銀行的家裡幫傭,主要職責就是幹門房,並幹了很久,直至解放那個銀行家的家業似乎挺大,因為我父親四五歲時跟著去玩過幾個星期,他說是個花園別墅,大門到別墅有條路,我爺爺每天要開幾次門,然後銀行家的車開進去,每到這時,我父親在路邊看車,銀行家也常逗他兩句。我父親的感覺是僱傭雙方平靜且家常隨意,他天天在那個院子裡玩的挺開心。
淞滬會戰前,上海富人們都忙著逃命,銀行家一家也不例外,跑去了香港。但好多東西帶不走,走時,遣散了其他傭人,他把整個別墅及地下室金庫的鑰匙都給了我爺爺。我爺爺就一個人守著一串鑰匙,一個大房子,在那個亂世裡聽天由命。後來,戰事稍平,半年後銀行家又回來了,我爺爺把鑰匙交給他,繼續幹著門房。
然後到了1948年,銀行家舉家遷香港,想讓我爺爺一起去,因農村一大家要照顧,爺爺拒絕了,然後他們就此別過,銀行家送給他四個金戒指,因為他四個兒子。
解放後,我爺爺成了參與上海建設的一名光榮的產業工人。我奶奶仍一人在家拉扯四個兒子。平靜的生活在繼續著。我父親十七歲時,爺爺積勞成疾,去世了。一年後,父親考上了上海一所名牌大學,我奶奶感到供養吃力,這時爺爺上海的一名工友開始每月按時寄生活費給父親,並鼓勵他好好學習。我父親感激不盡,這樣平靜的日子又過了幾年,有一天,工友叔叔給我父親寫了一封信,大意是,這筆錢是我爺爺臨終前半年放在他那的,意思是四個兒子中我父親天資聰穎,將來可能會走讀書這條路,求學路上如果遇到過不去的坎,就麻煩工友將這批錢分批寄送就急。工友叔叔在信末說,這筆錢是多少,一共寄了多少期,到今天是最後一筆。他算是完成了故友之託。云云。
兩個老實人的故事說完了。我每每想起,都感慨萬千。
B陳蓮:人有時候不能太善良,太老實,否則受傷害的就是自己,對別人過度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曾在網上看了一個這樣的報道:
小張兩口子在外地開了個店鋪,也就在這時被當地的一個痞子盯上了,經常不斷的去店裡搗亂。因為小張兩口的是外地人,對此只能忍耐。
再一個下午這個痞子喝完了酒又去店裡。發現店裡只有小張的媳婦兒,便開始對她動手動腳,最後粗暴的強x了她。而此時的小張就在店鋪裡的另一個小房間裡整理東西。聽到媳婦兒與痞子的打鬧和呼救,愣是沒敢出來。
噩夢並沒有因此而停止,得逞的痞子,見小張兩口子竟沒有絲毫的聲張,進而得寸進尺。竟然開好了房間,讓小張媳婦兒必須到。事後還告訴她,以後必須隨叫隨到。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10年。最終忍到了極限的小張對這個痞子痛下了黑手。但也因此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人善被人欺”,對於那些想欺負你的人,如果你一味的遷就忍讓,那麼他們就會始終認為:你真的好欺負。
C王樺:人不能太老實,太心軟,我們村的王德明就吃了大虧!
一九八0年,年近三十的王德明,由家貧入贅到鄰村一李姓家庭,做了上門女婿。新婚不久,王德明便告別家人,隻身加入了南下廣東的大軍,成為第一代進城的農民工。
第二年,王德明喜得貴子,看著粉嘟嘟的兒子,王得明喜得合不擾嘴。由於農村有“立子不立孫”的習俗,也就是說,上門女婿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但所生孩子必須隨女方姓,故孩子命名“李根”,意寓李家終於有了根!
王德明依舊在廣東打工,只是每年春節回家短暫團聚,過罷正月十五,便重新打起行旅,幾乎年年如此,雖說辛苦,但看著一天天長大的李根,一天天衰老的岳父岳母,王德明自覺責任在肩,沒敢絲毫懈怠。由於沒有手藝,只能在建築工地上做粗活,好在德明踏實肯幹,工頭們都喜歡這樣的勤快人,所以,一年到頭都有活幹,並且,工頭們從來沒有剋扣過這個老實人。德明不抽菸,不喝酒,更不打牌,每月的工錢除了維持最基本的生活,他總是按時寄回家中,他知道,兒子大了,要讀書;房子舊了,也應該翻新。
就這樣,他年復一年地苦幹著,直到兒子高中畢業,他才騰出手來,再攢錢翻新房子。此前,他以兒子的身份為二位老人送了終,又於二OO三年為兒子李根娶回了媳婦。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二O0五年,妻子又突發腦溢血而撒手人寰!安葬了妻子,本來年己半百的王德明不應該再去幹那份苦力活,但想想家裡尚未外債,兒子李根夫妻又不是吃苦耐勞之人,自己只好又捲起了南下的鋪蓋,像年輕時一樣,依舊每月往家裡匯錢,這錢不僅要支撐兒子和兒媳的日用開銷,還有孫子的奶粉和尿不溼!
二0一六年,行將奔七十的王德明再也搬不動磚石,再說沒有工頭願意僱用大齡的工人,工作效益低權且不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也不敢擔這個責!於是,王德明只好拖著疲憊的身體,但心懷著養老的美好願望回到家鄉,此時,王德明己六十七歲!
誰知,兒媳居然不讓他進門,更讓他五雷轟頂的是,兒媳告訴他,李根不是他的親生兒子!王德明驚訝地看著一言不發的李根,頓時明白了,這對白眼狼要把自己掃地出門!原來,早有人告訴李根,他的生父另有其人。於是,他想起了親子鑑定,但結果更是晴天霹靂,原來,李根真的不是自己親生!畢生的血汗錢呀,養的是人家的兒子!
他想到了法律,但情況對他似乎很不利!因為當年他入贅李家沒有法律手續,他沒有和妻子結婚登記,他的戶口依舊在其出生的村子,也就是說,李家根本就沒有這麼個人!王德明當然不服,但慢慢的訟訴路他不知道還要走多久,他的餘生是不是能走到盡頭!
人呀,真的不能太老實,太心軟!
D阿桂:人,太老實,太心軟,往往下場很慘” 不完全對。
朋友之前的紅木傢俱廠裡,有一油漆工,技術過硬,人老實。
老實到什麼程度呢?朋友把車間、辦公室、庫房所有的鑰匙交給他,他每天第一個去工廠,最後一個走。很少請假。
幹活的時候,從不偷懶。計時工資的時候,一起做事的人,要麼蹲廁所一蹲就是半小時,要麼就是到休息區抽菸一天跑四五趟,只有他一個人一直不停地做。一個人要抵兩個人。計件工資的時候,他的貨總是比別人做得精、做得細。
不管是老闆還是同事,只要讓他幫忙的,只要他能做,他從不推辭。有時候,他那些在其他廠做事的同行老鄉,遇到技術上的問題,請教他,他下班後會去親自示範指導。碰上老鄉著急趕貨,向他求救,他也會抽空去幫幫忙。
他在這一行裡幹了二十多年了,是圈子裡公認的好技術的老實人、老好人。後來,我那朋友改行做其它行業的時候,很多老闆出高薪來搶他。現在他在一家中等規模的紅木傢俱廠做油漆管工。
現實說明,在如今這個靠實力吃飯的社會里,踏踏實實做事,坦坦蕩蕩做人的人,有的時候可能會吃點小虧,最終是會得到他應該得到的聲譽和財富的。
但是,前提是:他必須是跟著欣賞他的人,一起做著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