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講一句,你們沒有資格在中國的面前說,你們從實力的地位出發同中國談話。”
在今年3月19日進行的中美高層戰略對話中,中國外交部的一位老人在美方開場白嚴重超時的情況下正面硬剛引起了世界媒體的聚焦。
他就是楊潔篪,我國第一位在共和國成立後出生的外交部長,也是中美建交以來最年輕的一位大使,外表儒雅內裡硬氣,是中國外交部的“猛虎”,作為中美關係最具有發言權的重要人物之一,楊潔篪用果敢與堅毅喊出了萬千國人的心聲。
名字裡的“虎”是不負少時理想的純粹與堅持
新中國成立後的第一個五一勞動節,楊潔篪出生在上海黃浦區溫州路一個充滿煙火氣息的尋常弄堂人家,屬相為虎的他卻被賦予了一個書卷氣十足的名字。
一個“篪”字,有虎而非虎,是中國古代一種類似於橫笛的八孔竹製樂器,篪音純淨,意蘊深遠,常用作宮廷雅樂,有“正直”、“純潔”之意,“潔篪”二字可見家人所寄予的厚望。
楊家的家教極為嚴格,楊潔篪剛上小學的時候就被父母要求每天早晨五點起來練習書法,多年如一日的苦練讓楊潔篪在習得一手好字的同時,也沉澱了儒雅、沉靜的性格。
楊潔篪自小便聰慧過人,小學畢業便考上了那時號稱是“新中國外交官和外語人才搖籃”的上海外國語大學附屬中學,在這裡學習的日子為他的翻譯夢想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當年和他同屆同宿的同學,後來都成為了中國鼎鼎大名的外交官,睡在上鋪的兄弟王光亞做到了外交部副部長,同宿舍的崔天凱成為了中國駐美大使。然而楊潔篪的外交官之路也並非人們所想的那樣順理成章。
國內十年動盪期間高考被廢止,即將升入高中的楊潔篪學業被迫畫上了休止符,所幸被浦江電錶廠收作學徒還算能夠混口飯吃。在那個年代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已是十分不易,但經歷過上外附中精英教學的楊潔篪,仍舊懷揣著翻譯的夢想,他不甘心於此。
於是楊潔篪省吃儉用買來英語書和光碟,利用每天下班後的時間自學英語,自小養成的良好學習習慣和極佳的語言天賦讓他很快找到了在上外附中學習的感覺,英文翻譯漸入佳境。楊潔篪這樣的行為引發了工友們的疑惑,區區電錶廠小工,學個派不上用場的英文幹什麼。
很快工友們的疑惑就得到了解釋,廠裡新到了一批進口儀器,對著純英文的說明書師傅們很是抓瞎,廠長突然想起有個“會英語的小工”。楊潔篪被喊來翻譯英文,他看了兩眼便對著英文直接翻譯出來,著實驚呆了眾人。
七十年代的中國外交事業進入了發展的新時期,外語人才的缺口讓周恩來總理想到了在全國範圍內召集曾經在外語學校學習的學生從中考察培養翻譯人才,楊潔篪得以與王光亞重逢,兩人得到了公派留學的機會出國深造,而在此期間楊潔篪得以與自己後來的夫人樂愛妹相識。
1975年,25歲的楊潔篪學成歸國,走進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的大門,在號稱是中國譯事屆“國家隊”的翻譯室英文處一待就是十一年,在這十一年的時間裡,楊潔篪從一名普通科員升至二等秘書,此後,他曾多次擔任鄧小平的英文翻譯,有幸親身經歷高層外交活動,跟著領導人學到了不少待人接物的本領。
美國人口中的“老虎楊”為國家利益正面硬剛
楊潔篪在外交部的工作多與美國打交道,無論是擔任鄧小平會見來訪布什一行時的全程陪同翻譯,還是去往華盛頓在駐美大使麾下供職,再到後來擔任駐美大使完全主管美國事務,布什一家也好,美國前國務卿詹姆士貝克也罷。
同楊潔篪打過交道的美國官員無不被他從內而外散發出的東方文人特有的儒雅氣息所吸引,沒想到在談判場上卻佔不到這個看似一介書生卻生得一身傲骨的中國外交官一點便宜。
對中國文化不甚瞭解的老美,只知楊潔篪屬虎,名字裡有虎,一知半解地用“虎”來定義這個人,便有了“Tiger Yang(老虎楊)”這樣帶著三分玩笑七分敬畏的稱呼。
七十年代時作為鄧小平的隨行秘書接待來訪中國的布什家族,楊潔篪的不卑不亢與淡定從容令當時隨行布什後擔任美國駐華大使的李潔明讚不絕口,而楊潔篪與布什家族也由此種下了友誼的種子。
八十年代跟隨主管歐美事務的外交官章文晉飛華盛頓前往中國駐美大使館。在章文晉手下做翻譯的這兩年,對楊潔篪的外交生涯觸動極大,也正是因為這忙碌卻充實的兩年為他日後掌管美國外交事務打下堅實基礎。
在駐美使館的工作時間緊事務雜,作為大使秘書的楊潔篪每天一早要閱讀海量的美國報紙,篩選出重要的時評,分類出可看的和必看的內容向章文晉彙報,據章文晉夫人張穎回憶,當年的楊潔篪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兒,做事一絲不苟毫不含糊,不怕吃苦條理清晰,給當年年近古稀的章文晉提供了很多的幫助。
再到九十年代,楊潔篪再次回到中國駐美大使館,在朱啟禎和李道豫麾下擔任公使整整兩年。前後十年的時間,楊潔篪從二等秘書升到一等,再升參贊、公使,終於在2001年獨當一面,成為中國駐美國特命全權大使。中美兩國關係事關重大,楊潔篪任重而道遠。
2001年4月1日發生的中美撞機事件說是意外更像是蓄謀已久。在真相尚不明確時,美國的輿論便一邊倒,美國太平洋司令部將撞機的責任全部推給中國還責令中方立即釋放被扣留的美國機組人員,中美關係劍拔弩張。
時任美國總統的小布什更是十分囂張地在白宮草坪發表強硬言論,敦促中方立即釋放被捕美軍。身為駐美大使的楊潔篪一日之內四次奔走於美國國務院與國會表明中方立場,成為了美國白宮的常客。
為了闡明中方觀點,他曾在一天之內兩次出現在美國公屏上,避免有人再度故意製造輿論抹黑中國,楊潔篪在接受CNN的採訪時用最簡潔明瞭的舉例子的方式解釋了撞機事件,他說如果有人開著車來來回回每天都在你家門口張望窺探,而你出門來檢視卻因此而撞車,車毀了人也失蹤了。
那麼你總歸有權力做一些檢查和調查吧,碰到這樣的情況,美方那個不僅沒有一句“對不起”,還直接耍無賴地說“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請問你是否意難平?一席話說出了萬千國人的心聲,卻也直接導致了美國輿論格局的改變,支援美國向中國道歉的人數比率從原先不到百分之二十上升到百分之五十以上。
不得不說,楊潔篪向全世界展示了一箇中國外交官該有的能力與水準,而他在美國公屏前的精彩辯駁讓他外表儒雅內裡硬氣的“老虎楊”形象也日漸為美國人所熟知。
2002年中國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小布什在德克薩斯農場設家宴款待遠道而來的中國貴客,首開美國元首邀約社會主義國家元首舉辦家庭宴會的先河,這其中不無楊潔篪身為駐美大使的斡旋。
2004年,楊潔篪被美國洛杉磯世界事務委員會授予了年度傑出外交官的稱號,不僅如此這個稱號的得來更是得到了委員會的全票提名,楊潔篪不僅僅只是一名讓中國國民驕傲的駐美外交官,他更是讓美國人都心服口服的中美友好大使。
在國際事務上,幫助祖國爭取更多的權利,在國際關係上,站在中國的立場上結交更多的朋友。
外交部的“猛虎”言語擲地有聲踐行“外交為民”
2007年,即將度過57歲生日的楊潔篪獲任中國外交部部長一職,這是一份意義深重的生日大禮,更是國家對他多年來為中國外交事業所作出不懈努力的認可。在談到當年被周恩來總理從工廠召回從事外交工作的經歷時,楊潔篪感慨萬分,中國外交官要掌握政策熟悉業務,更要站穩立場嚴守紀律。
周總理的教誨伴隨著楊潔篪的整個外交生涯,直到如今,年逾古稀的他還依舊恪守著外交官的準則嚴於律己。
楊潔篪是中國外交部“猛虎”一般的存在,他對中國的外交事業一直有著堅定的信心,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儘自己所能去維護國家的利益。楊潔篪代表了中國的形象,面對記者的故意刁難,他風趣的言語背後是站在國家立場、站在國民角度的強硬態度。
在2008年北京奧運會前夕召開的兩會期間,有記者就外國運動員擔心北京空氣汙染而退賽的問題向楊潔篪發難,楊潔篪四兩撥千斤,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的矛盾點。
他說道,眾所周知,中國的許多運動員就是在自己國家的賽場上打破了世界紀錄,相信各國的運動員如果在其他地方無法打破記錄,或許來到北京參賽機會會更多一些。狀似顧左右而言他卻滿滿都是乾貨,一說“北京歡迎您”,二說“怨天尤人非好漢”,讓國民為之叫好。
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2010年兩會發佈會上,CNN的記者向楊潔篪提出了一個極其抽象的問題:
“我們外國人常被告知自己不懂中國文化,您認為我們外國人對中國最大的誤解是什麼?”
問題既出,四下唏噓,真是個咄咄逼人的主兒,中國外交官回答得稍有偏差,就會引起不必要的國際爭端。
楊潔篪由此接過話頭,用西方的油畫和東方的水墨畫打比方。“兩者我都喜愛,但如果有人非要拿油畫的標準來欣賞東方的水墨畫,那便肯定是要出錯了。”
一個巧妙的比喻,形象貼切又妙趣橫生,既傳達了中國和平共處的外交政策,也向世人展示了中國絕不姑息他國干涉內政的決心,楊潔篪字字珠璣裡的堅持讓國人揚眉吐氣。
外交部聽起來似乎離現實生活很遙遠,卻是國民安全與利益的有力保障。楊潔篪一直在為了實現“外交為民”而努力,為萬千國民發聲,統籌國內和國際兩個大局。
首先必須要了解自己國家的國情,外交所涉及的不僅僅是政治,更有經濟、人文、公共等,楊潔篪帶頭加強理論創新,補足具有中國特色的外交理論體系,在面對棘手的問題時才能多面分析各個擊破。
性格里的“虎”是學無止境做有文化的有心人
中國外長這個工作,楊潔篪一做就是六年,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六年如一日。在外交部同仁的眼中,楊潔篪是中國新生代全能型外交官的代表人物。優秀的政策水平源自於對當下時事的準確解讀,高超的業務能力歸功於對隨時隨地的學習充電,不愛端架子是因為心裡沒雜念,處變不驚是因為做好萬全之策。
回顧自己的外交生涯,楊潔篪給自己做了總結:後天的努力程度是關鍵,時代在變,學習永無止盡且一刻不能停,最重要的是要做個有心人。
楊潔篪是個不折不扣的“美國通”,但他本人卻是個土生土長的上海人。他曾三度被派駐中國駐美大使館,也深諳國家這樣的人事佈局是在向美國釋放中國重視大國關係的訊號,心思細膩的他一直扮演著一個有心人的角色,不僅僅只是操著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語這麼簡單。
誠如在今年三月中旬的中美高層會談,時任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國外事工作委員會主任對美國可謂瞭如指掌的楊潔篪,同對中文一竅不通的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美國總統拜登身邊竟也沒有一位高階中國顧問能講中國話,足以可見中美知識鴻溝之大,而美國這般是中國為仇敵也並非明智之舉,畢竟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正因為有楊潔篪這樣的“有心人”,中國的大國外交才能夠真正做到“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
“學然後知不足”,楊潔篪自小便是個用功之人,幾十年來一直如此,從沒有停止學習新知識掌握新技能,身處一線的外交官,必須要時刻充電,才能保持最佳“作戰狀態”,多年的知識積澱讓楊潔篪呈現出一種沉穩內斂、談吐得體又不失幽默的狀態。
從最初的刻意而為之到後來的拿捏自如順勢而為,那種從骨子裡流淌出的學者氣質在無意中釋放出令人愉快的親和力,更有人說楊潔篪是當代的學者外交官,是“大儒之帥”。
楊潔篪向大家展現了“文化的力量”,不僅僅只在工作,更在於生活。多學習才能有文化,而有文化才有根,才不會頭重腳輕根底淺,嘴尖皮厚腹中空。楊潔篪堅持讀書,無論工作的強度有多大,他總要抽出時間來閱讀。
自小練愛的書法也是造詣頗深,所謂字如其人,一個人的字反映出他的心性與品格,楊潔篪的書法水平一直是書法界公認的不可多得。在體藝方面,楊潔篪曾與鄧亞萍切磋國球,熱愛京劇與蘇州評彈,一開腔便是他十多年的功力積澱。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一日三餐可以不講究,但一日不學習便心有不安,這是深藏在楊潔篪性格里的“虎”,是學無止境,更是做個有文化的有心人。
6月11日在與美國國務卿布林肯通電話時,楊潔篪就涉疆、涉港問題代表中方表明嚴正立場。所有借所謂涉疆、涉港問題向中國發難,抹黑中國的行為將不會得逞。
一方面,楊潔篪敦促美方要尊重中方領土完整,不得干涉中國內政,利益受損將絕不會善罷甘休;另一方面,楊潔篪站在中方角度堅決反對美方丟擲的顛倒是非黑白的涉疆涉港觀點,嚴正指出“各人自掃門前雪”,美方應率先處理好自己國內嚴重侵犯人權的問題,而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將目標放在別國內政上。
就當前國際抗疫合作問題,敦促美方擔起大國之責任,尊重事實與科學,不要講醫學問題政治化,在抗疫的緊要關頭拿出合作精神,而非甩鍋推責煽風點火。言語之犀利,將“老虎楊”的霸氣展露無遺。
四十多年後的今天,當年意氣風發的青年如今換做精神矍鑠的老人,唯一不變的,是楊潔篪在外交場上“猛虎”般的強硬,歲月給了他深厚的積澱,而他將剛柔並濟拿捏的恰到好處。
他努力踐行“外交為民”,想國民之所想,用最令人信服的語言講出萬千國民心裡的聲音,那就是“中國已然崛起,國家尊嚴與利益神聖不容侵犯”。在世界舞臺的聚光燈下,楊潔篪用自己的方式向世界展示大國外交的風采,揭開大國外交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