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五月,美國國務院對外發表宣告,稱拜登政府已正式告知俄羅斯,儘管雙方正在為下個月的首腦會晤做準備,但美國將不會重新加入《開放天空條約》。
這一訊息引發了國際輿論的廣泛關注,俄羅斯方面也對此做出了反應。6月2日,俄羅斯聯邦委員會(即議會上院)審議透過關於退出《開放天空條約》的法律草案。這意味著,俄總統普京簽署該法律草案後,俄方將在6個月內正式退出《開放天空條約》。
作為最大的兩個締約國,美俄相繼退出,無疑使條約陷入了一個空前尷尬的困境。儘管俄方此前已盡力挽救該條約,但美國執意單方面毀約迫使俄方只能做出消極回應。那麼,美俄退出《開放天空條約》意味著什麼?將對雙邊關係產生哪些影響?我們不妨先來看看這一問題的由來。
《開放天空條約》於1992年簽署,2002年起生效。該條約是冷戰結束後建立國際互信的重要措施之一,締約國包括美國、俄羅斯和大部分北約國家。依條約規定,締約國可對彼此領土實施非武裝的空中偵察,旨在提升軍事透明度、降低衝突風險。據媒體統計,截至2019年,各締約國共執行超過1500次偵察飛行。
自簽署以來,條約為促進有關國家建立互信、維護國際安全作出了突出貢獻,對“從符拉迪沃斯託克到溫哥華的整個北半球”都具有重要意義。然而,2020年5月,時任美國總統特朗普指責俄羅斯違反《開放天空條約》,美國國務院隨即便向該條約其他締約國通報了其退約決定。
同年11月,美國宣佈正式退出該條約。對此,俄羅斯一方面多次表示美方的指責完全沒有根據,另一方面則提出具體建議,希望在新條件下維持該條約繼續有效。就連包括英、德在內的美國盟友們也對繼續維持該條約表示支援,但美方依然對此態度消極、一意孤行。
彼時的拜登還未當選總統,在參加競選時,他還曾大力批評特朗普退出條約的行為是“短視的”。諷刺的是,拜登上臺後並沒有採取任何積極措施,美國國務院還發表宣告稱,鑑於俄方未能採取措施重新遵守該條約,美方經評估決定不尋求重新加入。
俄外交部副部長里亞布科夫則堅決反擊稱,為促使美方留在《開放天空條約》,俄方已付出全部努力並嘗試了一切辦法,但美方的表態沒有留下任何餘地,表明其已最終決定拒絕重返該條約,俄方廢除這一條約是“合乎當前情況的正確選擇”。
在美俄相繼宣佈退出之後,《開放天空條約》已失去了其原有的存在意義,被歷史的大潮裹挾而去。那麼,這一條約就此宣告終結揭示了什麼呢?我們可以從三個方面來看。
首先,美俄分歧依舊,雙邊關係難見緩和。
正如路透社形容的那樣,當前的美俄關係處於“史上最差”的時期。拜登上臺後,美俄絲毫不見緩和趨勢,反而頻繁爆發各類摩擦衝突。
今年三月,在拜登公開用“殺手”一詞形容普京之後,俄外交部決定緊急召回駐美大使,要知道這可是俄羅斯現代歷史上從未有過的。隨後,美俄兩國又相繼驅逐對方派出的外交官,美國還被列入了“對俄不友好國家”的名單,美國的敵對行為還引發了西方多國與俄羅斯之間的“外交戰”。
其次,美俄之間的穩定機制再遭削弱,兩國主要軍控條約僅剩下一個。
除《開放天空條約》之外,美俄三大軍控條約還包括《中導條約》和《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兩年前,特朗普執意退出了前者,而今年年初拜登卻選擇了與俄達成新的協議,將後者有效期限延長至2026年。拜登之所以會選擇延長《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主要是希望藉此繼續限制俄方發展其優勢武器,威脅美國軍事霸權地位。這其實不難理解,拜登的政策目標與特朗普別無二致,仍致力於維持其霸權,至於各類條約,無非是“合則用,不合則棄”。
此次退出《開放天空條約》便是因為美國充分相信自己的太空優勢,比起該條約允許使用的裝置,其衛星系統能提供的情報價值要大得多,況且,退約之後的美國仍然能夠從其他北約盟國那裡獲得有關俄方設施的空中偵察資訊。
此外,即將到來的美俄總統會晤註定難結碩果。
據此前訊息,普京和拜登將於6月16日在瑞士日內瓦會晤,兩位領導人將討論俄美關係現狀和發展前景、戰略穩定、抗擊新冠疫情合作以及地區衝突調解等問題。在距離會晤不到半個月的緊要關頭,包括兩國退出《開放天空條約》在內的一系列互動,既為各自增加了交涉的“籌碼”,也為兩國總統會晤蒙上了一層陰影。
上個月,兩國外長在冰島會晤時一方面表達了合作意願,另一方面也承認兩國存在巨大分歧。俄外長拉夫羅夫更是明確表示:“我們不會讓人感覺到兩位總統會取得什麼突破,或者會做出什麼歷史性的決定。”
總的來看,《開放天空條約》行將終結,再次表明美俄之間的分歧依舊嚴重、兩國戰略互信仍然缺失,雙邊關係的發展也是前途暗淡。美國再一次讓世界看到了其冷戰思維和霸權邏輯,它們早已根深蒂固,美國的政客也早已走火入魔。美俄相繼退出《開放天空條約》,無論是對雙邊關係還是國際軍控事業發展都將造成負面影響。
作者:一界·連環炮
編輯:一界·連環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