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子娘娘

萬曆年間，北方有個劉員外，靠做藥材生意起家，短短二十載，成了富甲一方的藥材商人。

劉員外家大業大，卻心有難言。原來他的結髮妻子年過40歲，卻只給他生了三個女兒，眼看就要過了生育年齡，夫妻二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夫人還擔心劉員外為此納妾，整天悶悶不樂。

其實劉夫人的隱憂也是劉員外心疾，他白手起家掙下了家財萬貫，也不想便宜外人。儘管他和夫人恩恩愛愛20多年，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動納妾心思，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如果夫人再不能生下兒子，他也只能對不住夫人了。

劉員外的生意做得很大，遍佈全國各地，一年經常要外出幾個月，前幾天才剛從南方回來。

一日飯桌上，夫人突然興奮地跟劉員外說：“我聽聞，江南有一座很有名的送子娘娘廟，去求拜的都能如願得子，不知老爺是否聽說過？”

劉員外想了一會，說以前隱約聽江南的夥計提起過，但具體地點還不清楚。夫人聽後十分激動，說正是在老爺你剛回來的江南地區。

說罷，她又溫柔道：“老爺生意繁忙，拜佛之事，原應由婦人我前去就好，但聽說這座寺廟需要夫妻二人一同求拜，才更靈驗，所以還要麻煩老爺再隨我奔波一趟。”

劉員外愛妻子是方圓幾里都有名的，妻子有求必應。所以他不辭辛苦，再次陪夫人南下，跟他們同去的還有管家和貼心丫環，管家是南方人，同去方便照料劉員外和夫人的衣食住行。

兩人在當地許願過後，正欲回家，主持卻說，若想如願，須態度誠懇。夫妻二人連忙問，如何才算誠懇？主持說需女主人每日吃齋唸佛，且初一十五都來上香。但劉員外聽後覺得麻煩，但夫人卻說，既然來都來了，一切都聽大師的。

於是，夫人跟管家帶著在江南的房子住下，而劉員外因生意繁忙就先回北方。臨走前，他還特意囑咐管家多尋個下人照顧夫人。管家又在當又給夫人找了一個名叫翠芝的女子伺候。翠芝父母早亡，一個人無依無靠，得知有人願意收留她，歡天喜就答應了。

劉員外回到北方不久，就收到家書，說夫人有喜了！他高興壞了，立即前往江南，想把夫人接回身邊好生照顧。但夫人卻說出了大夫的叮囑，大夫說她年紀大，懷上孩子很不容易，切不可勞累奔波，最好臥床休息，直至孩子生下來。

最後夫妻二人決定，留夫人在南方居住，直到孩子出生，而劉員外有空就去看望，因記掛懷孕的夫人，劉員外幾乎每個月過來看望一次。

劉員外每次過來，夫人的肚子都變化很大，他心中的期盼也更多一分。轉眼就到了夫人臨產期，劉員外決定趕在夫人臨產前兩個月去陪產。誰知他正要動身往江南，就收到家書說夫人早產生下一個小少爺，萬分擔憂的劉員外馬不停蹄地趕往南方。

直至他親眼看見早產的小少爺哭聲洪亮、能吃能睡、體重足足有八斤時，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隨後又被老來得子的巨大喜悅包圍，開開心心地帶著夫人兒子回家，大請宴客。

時間飛逝，一晃眼十多年過去了，這個求來的兒子茁壯成長大，就要到娶妻生子的年齡，誰知夫人卻得了重病，吃多少補藥都無濟於事，劉員外急壞了，想帶她去京城看名醫。

夫人搖搖頭：“我的身子骨我心裡有數，趁著我現在還清醒，我有幾句心裡話要和你說，你務必答應我。之前我不想你納妾，是怕影響我們的感情，但我去後，家裡還得有個女主人操持，畢竟女兒遲早要嫁出去的，我覺得翠芝就不錯，這十幾年來盡心服侍，對我、對兒子都好。”

翠芝是當年在江南找來照顧夫人的婢女，原打算只讓她照顧夫人到產後，但後來夫人說和她投緣，於是就把她帶回了北方。

劉員外讓夫人先安心養病，別想其他的，她兒子也哭著說不同意爹爹納妾，之後夫人就沒再提這事，但沒過多久，夫人就去世了。

2. 一對鵪鶉鳥

夫人去世之前，可能早已跟管家和翠芝交代好。總之，自她去世之後，翠芝就管起了劉員外的飲食起居，儼然把自己當作了員外的人。

一天，劉員外找到管家：“我和夫人是結髮夫妻，恩愛了一輩子，從她走之日我就起誓，這輩子不會再娶，如今翠芝一個未婚姑娘在我身邊服侍，到底會招人閒話，不如你給些銀兩，打發她嫁人吧”。

翠芝回話：“老爺若怕惹閒話，我就搬到郊外的別院居住，正好我也有種藥草的手藝，就在府裡做個種藥草的農婦。我在世上沒有親人，早已把老爺和夫人當作自己的家人，既然夫人託我照顧老爺，那我就不能食言，說不定哪天老爺會改變主意。”翠芝一個女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員外也不好不攆人走了。

從此，翠芝就在郊外的別院住上。她種藥草是一把好手，加上人長得漂亮又開朗，沒到莊上多久，莊上幹活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其中有一個叫趙六的短工，對翠芝尤為上心，在得知翠芝還未婚嫁後，曾偷偷找過莊上的王大娘，想讓她幫忙撮合。王大娘一口回絕：“趙六，不是我看低你，你好吃懶做，自個吃了上頓沒下頓，怎麼養活翠芝？我幫你做媒，就是害了人家姑娘！”

趙六被說到痛處，蒼白反駁：“只要能娶翠芝，我發誓收心養性，好好賺錢養家，不讓她跟著我吃苦總行吧？”

王大娘輕蔑地看了他一眼：“這年頭男人的諾言最不值錢了，而你的承諾連屁都不如。行了，快滾開，別妨礙我幹活了。”

當時正值夏末，正是種一種名貴藥草的季節，這藥草很嬌貴，要在規定的時間種植，移苗時又需要格外小心，所以大家都很忙，管家怕耽誤種植的最佳時間，還額外請了一個師傅和幾個短工幫著做鬆土、挑水等力氣活。

新請的種藥材師傅是個外地人，名叫李四，大概三十多歲，平時說話不多，每天只顧著埋頭下力氣幹活，主家喊休息也不歇息。劉員外看他如此勤快，對管家說：“外地人出門幹活不容易，到時工錢多給些。”

一天下工後，趙六不知從哪兒弄到了兩隻鵪鶉鳥，打算做個鵪鶉蘿蔔燉湯，他燉湯倒不是為了給自己喝，而是聽聞翠芝因為幹活辛苦，染了風寒，於是想借此討好翠芝，給她留個好印象。

趙六燉好湯後，親自拿給翠芝，翠芝原本不想接受他的燉湯，怕讓他誤會自己對他有意，但看見他能為自己深夜燉湯，最後還是不想佛了趙六一片心意，並承諾等下一定會全部喝光，以感激他的關心。

3.翠芝中毒疑迷。

趙六回去時心情大悅，他認為翠芝能接下了他的燉湯，是一個好的開端，一想到翠芝今晚還對他笑了，他的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第二天，翠芝沒到藥園裡，趙六問王大娘，得知翠芝昨天下工後就請了假，今天要休息一天。他在心裡嘀咕，看來翠芝病得不輕，下工後還得再去看望她一下才放心。

晚飯過後，趙六又來到了翠芝的院子前。翠芝的房間亮著燈，但怎麼敲門都沒人應，趙六擔心她出了什麼事，於是輕輕推了推門，發現門從裡面反鎖了，他只得用力去推，門“砰”一下開了，等他看見屋裡的情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翠芝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痛苦的神情。趙六呆呆的站在那裡，還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聽見身後有人大喊：“來人啊！殺人啦，趙六殺人了！”

喊人的是住在翠芝隔壁院子的王大娘。趙六聽到這句話時，才驚醒過來，結巴地大聲辯解：“我沒有……不是我。”

可王大娘聽不見他的辯解，不一會兒，翠芝門前就聚著很多人，劉員外和管家也驚動了，立即報了官，衙門的人還沒來到，兩個下人正用力按住趙六，生怕他逃脫。

過了一會，知縣帶著捕快和仵作來了。趙六這時彷彿看見了救星，連忙喊：“大人，冤枉呀，我是被冤枉的。”

劉員外是當地數一數二的富戶，他莊上出現了命案，知縣絲毫不敢怠慢。瞭解了基本的情況之後，他對趙六說：“你冤不冤枉，還難說得很，你是第一個發現死者，湯又是你送的，嫌疑最大，等本知縣調查清楚，自會還你公道。”

隨後，仵作對屍體進行檢查，得出結論：翠芝是死於斷腸草中毒，死亡時間是昨夜的凌晨，而瓦鍋剩餘的食物湯水中也檢測出斷腸草，翠芝是喝了有毒的湯水後中毒身亡的。

幾個短工都證明，湯水確實是趙六送給翠芝喝的。管家惱怒地說：“之前就聽王大娘說你對翠芝圖謀不軌，沒想到你求愛不成，下此毒手！”

趙六不過是鄉下一個遊手好閒的懶漢，雖然平時說話輕佻，但絕對是有賊心沒賊膽，現在更是被殺人的罪名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喊冤：“我仰慕翠芝不假，所以才格外關注她，但我到達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地上了，人真的不是我殺啊！”

4.鵪鶉鳥的主人

趙六的話顯得蒼白又無力，因為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但知縣是一個好官，並沒有草草結案，因為他認為此案還疑點重重，其一是趙六再蠢，也不至於明目張膽留下作案的工具，落人把柄；其二，趙六的殺人動機不強。

因為一時難以下結案，知縣只得把趙六先帶回衙門審問。

到了衙門，知縣讓趙六好好想想，他煮湯的過程中，是否離開過或者有人接觸過湯水。趙六想了一下，說出了一個關鍵的資訊，鵪鶉鳥是他問新來的種藥師傅李四給的，這樣一來，李四也有很大嫌疑。

很快，李四就被傳喚至衙門，當他得知他趙六殺了翠芝時，情緒很激動，雙眼通紅，恨不得衝上去撕了他。

知縣問他：“趙六煲湯的食材鵪鶉鳥，可是你給的？”李四坦然地回答說是，那兩隻鳥是他撿到的，本想自己烤了吃，但趙六看見了，非說他有大用處，於是他就把鵪鶉鳥給了趙六。

李四的話，跟他同住的兩個短工能證明。況且他只是提供了食材，食材是沒毒的。這樣一來，趙六新提供的資訊根本沒多大的用處，到頭來，還是他的嫌疑最大。

趙六聽了知縣的分析，非常著急，但一時間又拿不出新的證據證明自己，只得一直喊冤枉。就在這時，王大娘又說出了一件舊事，前不久，大家一起幹活，李四藉著開玩笑說要討翠芝做老婆，翠芝沒接他的話，但其他的短工卻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李四被嘲笑，面子過不去，生氣地說：“我李四得不到的，寧願毀掉也不會給別人得到。”

知縣對王大娘的話很重視，這樣一來，李四就有了更明顯的作案動機：因愛生恨，所以下毒手。

趙六想起來是有這麼一回事，但那不過是為了挽回尊嚴而說的氣話，根本作不了數，所以拼命否認。

知縣看他嘴硬，於是動重刑，趙六被打得半死，最後挺不過，只得承認，被判秋後問斬。

就這樣，案子一下子結束了。

5.青梅竹馬

案子雖然結束了，但種藥師傅李四卻被嚇倒了，從此更是沉默寡言，經常一天也說不上一句話，種完這批藥草，他領了工錢就離開了。

翠芝是劉員外從千里之外的江南帶到北方的，沒想到橫死他鄉，劉員外內心很愧疚，要管家厚葬她。

翠芝下葬後，劉員外正欲找管家安排一些莊上的工作，卻聽見院子裡一陣嘈雜聲，這時，有下人跑來通報，說管家不見了！

劉員外一邊吩咐下人去報官，一面帶著下人四處尋找管家，最後在莊子外的別院發現了管家，他正被李四正拿刀架在管家的脖子上，李四凶狠地說，管家才是殺人兇手，必須殺人償命。管家的脖子被李四的刀劃傷，正在往外冒血。

劉員外假裝鎮定地叫他放下刀子，說有什麼事自己都可以給他做主，或者到衙門去說，千萬不要做傻事，不然有理也變成了無理。

李四似乎認同劉員外的話，情緒明顯沒有開始那麼激動，這時知縣大人也趕到了，輕聲勸李四：“我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翠芝報仇，難為你重情重義，本官定會為你做主，因為我已經知道真兇是誰了。”

聽到這話時，李四定定地站著，握刀的手明顯鬆了一下，管家趁機推開他的手逃脫。

在眾人鬆一口氣時，卻見管家被兩個捕快摁住，管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聽見知縣大人指著他說：“李四說得沒錯，你就是殺人兇手。”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連管家自個都矇住了，連喊冤枉。知縣大人冷笑一聲，說：“冤不冤枉，等我說完你再喊。”

李四在眾人面前說出了他和翠芝的秘密。原來，他跟翠芝從小就認識，兩人青梅竹馬，本打算長大後成親，後來，翠芝父母雙亡，她也被迫到外地謀生，等李四找到翠芝時，翠芝已有喜歡的人，並懷了身孕，但對於孩子的父親，翠芝則三緘其口。

再後來，翠芝又不告而別，李四就再也找不到她了。這十多年，李四從未忘記過翠芝，他藉著去外地幹活，四處打聽有關翠芝的訊息，都一無所獲。直到前不久，他來到一個劉員外的莊上種藥草，才得以跟翠芝相認。

當他得知翠芝過了十幾年還沒成親時，不由得痛心地問她：“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翠芝苦笑地說：“到底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這輩子只喜歡一個男人，我不後悔。”

他恨翠芝傻，更恨那個讓翠芝苦苦等了十幾年的負心漢。

於是他開始私下尋找翠芝喜歡的人到底是誰，他相信這個人一定在莊上，不然翠芝不會不辭千里來到北方。

後來真被他發現了那個男人。有一天，他無意中看見翠芝跟管家在說話，因為站的遠，他聽不清兩人說話的內容，只是隱約聽見管家說了“別再糾纏”幾個字。

那時，李四確信那個辜負翠芝的男人就是管家，直到趙六被判刑後，管家又曾私下找到他，讓他不要把在別院後山抓到鵪鶉鳥的事說出來，他才明白是管家想擺脫翠芝的糾纏痛下的殺手。他愛翠芝，所以想為翠芝報仇。

6.塵封多年的驚天秘密

管家聽後，連連喊冤，說他和翠芝說過話不假，但兩人是清白的，他更不會想去殺她。況且那天兩人也沒有起爭執，是翠芝告訴他，她曾被趙六言語調戲，所以他才想去警告趙六，讓他不要纏著翠芝。

這時，知縣讓人呈上一本藥書和一包斷腸草的果實。沉聲問道：“那你怎麼解釋從你房中搜出的這兩樣東西？不如讓本官來推測一下你天衣無縫的殺人計劃吧。”

原來，知縣和仵作都忽略了一個重要的資訊，以為斷腸草是後來才加入湯裡的，但他們在藥書中發現，鵪鶉鳥吃了斷腸草果實並不會像人一樣中毒，因為它們斷腸草有免疫作用，但人吃了帶毒素的鵪鶉鳥卻會中毒，所以說明兇手是諳熟藥理的，才會制定這麼周密的計劃，這顯然不是趙六這種粗漢能想到的，所以找到養鵪鶉鳥的人，便找到了兇手。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翠芝中毒後沒有立即死亡，而是過了幾個小時才死亡，那是因為毒性沒有直接服用強。

從管家的房間搜查出藥書和斷腸草果實，正好證實了他就是鳥主人。

管家熟知藥理，他原本是想把鵪鶉鳥養著，找機會煮給翠芝吃，但他沒料到鳥籠突然掉下來，兩隻受傷的鳥會從破爛的鳥籠跑出來，然後被李四撿到，之後的事大家都懂了。

管家聽完知縣說後，也不辯解，很平靜地認罪。因為情節惡劣，最後被判斬立決。而糊里糊塗被誤判的趙六白受一頓皮肉之苦，往後再不敢調戲婦女了，李四因為劫持管家，雖然情有可原，但還是被打了二十大板，才得以釋放。

管家臨刑前，劉員外買通獄卒去看望他，痛心地問他：“你這是何苦？在堂上我就懷疑人不是你殺的，回去一問，果然證實了我的想法，你對少爺已經很好了，不需要為他做這些，等下我就去找縣令，說人是我殺的，給我兒頂罪。其實我早該想到，兒子和他母親感情深厚，定是懷恨你幫著翠芝，所以才做出傻事。”

管家連忙阻止，哭著對劉員外說：“老爺，你就讓我贖罪吧，我幫少爺是我心甘情願的，我對不住您，跟夫人一同欺騙您，但夫人對我有恩，我必須向著她。”

他話還沒說完，劉員外就平靜地打斷他：“你是指夫人沒有懷孕的事？其實這事我早知道了，不然你以為夫人如何得知南方有一座送子娘娘廟，那都是我事先安排好的，包括主持和翠芝，都是我的安排，你不要自責？”

可管家卻搖搖頭：“不，老爺，我指的是另一件事，當年翠芝確實是有孕之身來到夫人旁邊，但翠芝生下的卻是小姐，不是少爺。當時夫人怕老爺您會失望，最後會納妾，於是暗中換了四小姐，這件事很隱秘，只有我和我妻子、夫人三人知道。”

管家停了頓了一下，接著往下說：“而少爺就是我跟我妻子生的第一個兒子。我原是江南人，家道中落，承蒙夫人抬舉才做了管家，我到回到當地後，就跟我青梅竹馬的愛人重逢，並決定結為夫妻。當時老爺你生意繁忙，因此我只告知了夫人。我夫人懷孕的時間比翠芝早一個月，這也是為什麼少爺早產，卻跟足月嬰兒無異的原因，因為他原本就是足月的。至於四小姐，則一直由我們夫妻撫養，這些年，我跟兒子不能相認，只能在旁邊默默對他好……”

翠芝一直以為少爺是她兒子，所以對少爺格外好。

管家說完後，劉員外木訥地站在那裡，彷彿全身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一般，什麼話都說不出。良久，才有氣無力地說：“你知道翠芝孩子的爹是誰嗎？是我！她一直等的人也是我。”

這下，輪到管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根本沒想到，這一切自始至終都是劉員外精心安排好的，只不過是劉員外千算萬算，卻沒算到翠芝生了個女兒……

空氣寂靜得可怕，只有劉員外才在喃喃自語：“我記得夫人剛懷孕時，曾經和我說過，她有次夢見了送子娘娘對她說，我本命中無子，是娘娘看在我們虔誠的份上，才賜給我一個兒子，看來聖人誠不欺我，這命裡原就沒有的兒子，再強求，也不會是自己的。”

寫在最後：

俗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人總是很難看不到自己擁有的東西，而去追求那些沒有擁有的，很多時候，我們要明白，我們得到一些東西的同時，總是會伴隨失去一些東西，世間之事往往不會有十全十美，所以，故事告訴我們，不必太過於執著，知足常樂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