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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新官上任,不是乘轎,就是騎馬,還要當頭三把火,前呼後擁的大顯威風。只有包公上任不一樣。他一不坐轎,二不騎馬,懷裡揣著七品縣印,身上穿著平常的布衣,在老家人包興的陪同下,沿途調查詢訪,徒步而行。
包公一路風塵僕僕,這天來到了縣城南面三里的小王集。這時天色已晚,包公與包興商議就村借宿。兩人在一個茅屋前叩門。開門的是一位白髮老婆婆,兩眼驚恐地打量這兩位不速之客。包公拱手施禮,說明了來意。老婆婆聽後,遲疑了好大一會沒有回答。包公再三懇求,老婆婆才勉強同意借宿。
老婆婆為他們安頓好鋪位後,又弄了一些酒菜來侍候包公,包公要老婆婆坐下聊聊。老人木然呆坐,滿面愁容,聊了幾句,不斷地唉聲嘆氣,包公覺得奇怪,便問道:“老人家,你可有什麼心事?”
老婆婆仍一言不發地呆坐著。包公心裡一沉,又問:“老人家,你有什麼心事,可對我說,我一定設法相助。”老婆婆佈滿皺紋的臉抽搐了一下,兩行老淚刷刷地滾落下來,邊哭邊向包公訴說冤情……
這老婆婆姓王。老伴名叫張苦瓜,是個老實巴腳的莊稼人。張苦瓜有一個弟弟,叫苦根,因貧窮,出家在關帝廟當了和尚。
年深日久,老和尚一個接一個地死去了。苦根就支撐了關帝廟的門戶。苦根雖出家成了當家和尚,仍沒忘兄弟情義,常常拿出三五兩銀子資助哥哥張苦瓜。有一天,苦根對哥哥說:“哥哥,咱倆都年近花甲了,又沒兒沒女,後半世不得不考慮。我省吃儉用,積攢了三百兩銀子,放在廟裡關公神的木腦殼裡,讓關公保佑。萬一有事,你我都夠用了。”誰知隔牆有耳,這話竟被人偷聽去了。
縣城有個流氓名叫吉魁明,與本地官紳打得火熱,仗勢欺人無惡不作。因為他在衙門裡有親朋好友,再難辦的事情,只要吉魁明一到,沒有解決不了的。誰要是得罪了他,他一聲吩咐,不到天明就要全家遭殃。鄉里人都敢怒不敢言,暗地給他送了個綽號“鬼難纏”。這“鬼難纏”平時作惡多端,卻還裝得一副慈善面孔,三天兩頭去廟裡燒香磕頭。三個月前的一天夜裡,苦根和尚突然被人殺害,藏在關公木腦殼裡的三百兩白銀也不翼而飛了。
老婆婆把事情說完,淚水早已浸溼了衣衫。
包公聽罷哭訴,摸著下巴,平靜地問道:“這樣說來,你懷疑謀財害命的是吉魁明?”
老婆婆點點頭說:“一個小和尚看見那天夜裡他去關帝廟了。”
包公沉吟了一會,又問道:“老人家,自古以來,殺人者償命,你老人家為啥不去告狀?”
老婆婆聽到“告狀”兩字,瞪著眼睛,忿忿說道:“相公,常言說衙門口,朝南開,有理沒錢莫進來。俺這小小百姓,沒權沒勢,縱有深仇大冤,也只能淚往肚裡啊。”包公的心,一下子沉重起來,他皺著眉頭問:“老人家,你去告狀了?”
老婆婆說:“告了。俺當家的賣光了二十畝保命田,多次去縣衙告狀,沒想到銀子花光,官司卻打輸了。大老爺判俺酒告大紳士吉魁明,大堂上打了八十大棍,老頭子活活被他們打死了。”老婆婆說罷又痛哭起來。
包公聽罷,渾身象火燒一般,黑臉上兩道烏眉緊皺在一起。他壓住火氣說:“老人家,聽說新來了個知縣叫包拯,你不紡再去試試,重告一狀。”老婆婆無力地擺擺手說:“唉!去個孫悟空又來個猴子精,還不是一樣!告狀折騰得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俺這輩子再也不告狀了。”
包公說:“老人家,再去試試吧,天底下一定會有為民作主的青天的!”說著吩咐包興開啟行裝,送給老婆婆二十兩白銀。
老婆婆愣了一會,接過銀子,伏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感謝。
第二天一早,包公匆匆告別了老婆婆,和包興一起改道而行,直奔關帝廟。
這個關帝廟不大,卻打掃得很清潔。包公向當家和尚出示縣令大印後便來到主廟,見正中關公神穩穩地坐在上面。包公細細看後,吩咐包興叫米了小和尚,詢問了苦根和尚被害的前前後後。小和尚吞吞吐吐,不敢在包公面前說出實情。包公也不再追問,又把整個廟宇前前後後細細檢視一遍,並一一作了記錄。忽然他緊繃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雙手合在一起輕輕一擊:“啊,原來如此!”
包公安排小和尚閉門封廟,不準任何人進香,等待新縣太爺祭廟。然後同包興一起往縣城去了。
縣衙裡傳來了“咚咚”的歡迎鼓聲。大小官吏們全都慌了手腳,一窩蜂似的趕來參見新知縣。
包公馬上傳話,拒絕接見。官吏鄉紳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帶著幾分恐懼猜測著:新大縣真是個辣子啊!
包公歇了一會後,就檢視上任知縣的遺留案件。然後,包公命令立刻升堂。
庭堂上一片肅靜,連掉根針都聽得清,眾官吏嚇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包公身著官服,穩坐堂中,忽然朗聲問道:“主案官,你把關公廟兇殺案詳情如實講來。”
主案官臉煞地白了,戰戰兢兢地說:“張苦瓜指控吉魁明殺人盜銀,無憑無據,純屬誣告。縣太爺判張苦瓜八十水火棍,當堂打死,判決正確無誤。”
包公拍案而起,冷笑一聲:“胡說!人證物證都有。”話音沒落,堂下傳來“哆哆”的擊鼓聲,震憾著大堂。包公心裡一喜:“帶上堂來!”
來人正是王婆婆,只見她腳步蹣跚地走進衙門,雙膝跪倒在堂上,連聲呼喊,要縣太爺為她作主伸冤。
包公心平氣和地說:“老人家,請你抬起頭來慢慢講。”
王婆婆又磕了個頭,緩緩抬起臉來,當她認出縣太爺就是昨晚借宿的那位黑臉相公時,連連磕頭,請縣太爺恕罪。包公和藹地說:“老人家,不必害怕,你有什麼冤情儘管說,本官為你作主!”
堂上官吏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感到縣太爺態度反常。
等王婆婆說完,包公目光銳利地掃了主案官一眼,大聲問道:“諸位可聽到了?”“聽到了。”眾官吏異口同聲地說。
“好!”包公起身把手一揮,果斷地說,“去關帝廟,審關公!”“什麼?審關公?”“審泥胎木雕?”“縣太爺通鬼神哩!”堂下官吏聽了十分驚訝,交頭接耳地議論開了。然後又把目光一下子集中在包公臉上。包公見眾官吏不動,又喝了一聲:“還不出發!”
眾官吏嚇得一哄而起,私下卻小聲議論:縣太爺呀,俺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麼個審法?
“縣太爺要審關公啦!”訊息傳遍了縣城大街小巷,男女老少一起擁向關帝廟看熱鬧。
包公昂首挺胸,眾衙役鳴鑼開道,不一會來到了關帝廟。
包公在主廟中設下公堂,堂下雖然人頭擠擠,卻鴉雀無聲,人們忍著笑,都想看看新來的縣太爺如何審這泥胎兒。只聽見包公高聲喝道:“關公,你是一廟之主,苦根和尚在你面前跑前跑後,侍候你數十年如一日,如今不明不白的含冤而死,請你告訴本官,是誰殺了苦根和尚?”
然而,除了廟門外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外,沒有絲毫回晌。等了一會,包公又訓斥道:“關公,你眼睜睜地看著苦根和尚被害,心裡能安生嗎?請如實講來吧!”
包公看著關公,忽然點了點頭,又走近關公,湊近身子追問:“大聲點!”
眾人聽到包公真的在與關公說話,嚇得一個個縮起了腦袋。包公探著身子與關公交頭接耳了一會,回過頭來正兒八經地對眾官吏說:“諸位可聽到了?”
眾官吏面面相覷,大驚失色。不知是回答好,還是不回答好,左顧右盼,不敢聲張。
包公見眾官吏為難,便招來主案官和另外兩個官吏,指著關公的木腦殼說:“請看!”
三人伸長脖子仔細一看,齊聲說:“大老爺,是手指印。”包公點點頭,又問:“再仔細數數,幾個手指印?”
主案官一個一個地數著:“一、二、三、四、五、六。六個,大老爺。”
包公又用手指指關公腳下,問道:“看,那是什麼?”
主案官低頭一看,見關公腳下有一件東西,拾起一看,是一個煙荷包。堂下立刻響起一片晞噓聲。包公收起煙荷包,忽然厲聲說:“關公已向我揭露了殺人兇手,現在誰也不淮動,都一字圈兒排開,待本官細察!”
包公目光炯炯,緩緩地從每個人面前走過,走了一圈後,站定了說:“請諸位把雙手舉起。”眾人立即舉起了手。包公又逐個檢視,他突然在一個衣冠楚楚的鄉紳面前站住,猛地抓住他的右手,高聲道:“請看,此人就是六個手指!”
眾人不約而同望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惡霸吉魁明!
“吉魁明是你嗎?”包公厲聲喝道。“是是是!”
“這是你的嗎?”包公拿出煙荷包逼問。
吉魁明立刻傻了眼:“是是……呃,不不不……”
“你是如何謀財害命,殺了苦根和尚的,快從實招來!”“不不不……大老爺……”吉魁明矢口否認,搖晃著腦袋回答道。
包公哈哈大笑道:“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抵賴!鬼難纏,今天,本縣要纏你了!”
廟院裡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人心大快。包公吩時荷役,立刻綁起了吉魁明。吉魁明依仗自己在當地的勢力,還想掙扎拒捕。包公大怒,先罰八十水火棍,吉魁明馬上象一條癲皮狗一樣,軟癱在地上,不得不把在關公神像後偷聽張苦瓜兄弟藏銀的話和殺人害命的經過一一招了出來。
包公依國法當即把吉魁明判成死罪,就地鎮壓,為當地除了一霸,鄉鄰民眾個個拍手稱快,歎服包公判案如神。冤案得到昭雪,王婆婆面對包公連連磕頭,高呼青天。
包公說道:“老人家,為民作主,是當官的本分。三百兩白銀如數歸還你。請回去安心度晚年吧!”
老婆婆千恩萬謝,由鄉親們攙扶著回小王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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