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一封信寄到了周總理的手中,寫信的是一位名叫廖素丹的湖北女子,她的亡夫名叫潘文鬱。1935年3月3日,潘文鬱被張學良以“通共”的罪名殘忍殺害了。
這件事情一直是廖素丹心裡解不開的結,她這次寫信,就是想問問周總理,她的丈夫潘文鬱真的是一個地下黨嗎?如果他是,他又做了些什麼?
少年英才
接到信之後,周總理陷入了沉默,其實,潘文鬱的確是我黨的地下黨員,可是現在剛剛建國沒多久,這個資訊依然屬於國家機密,所以周總理不能對廖素丹透露什麼。於是,周總理只能打電話到地方,讓他們給廖素丹安排工作,保證他們一家人的生活。
那麼,潘文鬱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故事呢?潘文鬱本是湖北襄陽人,從小便聰明穎悟,是出了名的神童。生於新舊交替的時代,潘文鬱心中存著一腔報國熱血,他立志要推翻腐朽的舊社會,解救黎民於水火。
1922年,潘文鬱以優異的成績進入湖北省立第二師範大學就讀,在學校裡,潘文鬱認識了一大批共產黨員,潘文鬱被共產主義思想深深吸引了,1925年,潘文鬱在蕭楚女等人的見證下成為了正式黨員。
年輕的潘文鬱已經展現出了過人的才能,早在學生時代,他便是新思潮的領袖。入黨之後,董必武指示潘文鬱回到他的故鄉襄陽組織革命工作,不久之後組織又決定送潘文鬱等優秀青年幹部前往蘇聯進修。
為了方便工作,潘文鬱用了兩個月的時間便掌握了俄文對話,當年我黨和蘇聯進行溝通時,都是潘文鬱在旁進行翻譯交流。1928年莫斯科大會召開之際,潘文鬱更是不眠不休,同時擔任我黨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秘書長和代表團翻譯兩個重要職務,出色地完成了任務。也正因為這一次經歷,潘文鬱和周總理成為了好友。
周總理認為潘文鬱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所以建議他還是回國做一線工作,心憂國事的潘文鬱欣然應允,1930年,回國的潘文鬱升任為我黨總行動委員會委員。
潛伏計劃
但是,1931年顧順章的叛變讓潘文鬱陷入了重大的危機,因為顧順章事件的連鎖效應,我黨大批幹部的名單被洩露,地下組織遭到嚴重破壞,潘文鬱也在當年七月落入敵手。在叛徒的指認之下,潘文鬱的身份徹底暴露,命懸一線。但是幸運的是,當時負責審訊潘文鬱的人之中,有一個叫做黎天才的奉系將領。
黎天才早年也是黨員,和潘文鬱是舊相識,有幾分交情在,後來黎天才被張作霖逮捕,為了保命,黎天才不得不脫黨投入奉系軍閥麾下。但是黎天才心中尚存良知,他不忍看到潘文鬱死在牢裡,便勸他先寫下脫黨宣告,這樣黎天才可以想辦法救他出獄,出獄之後,他可以再找組織說明情況。
潘文鬱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便同意了這個計劃,於是潘文鬱發表了脫黨宣告,被黎天才保釋出獄。可是出獄之後,由於大量的地下黨組織都被摧毀,潘文鬱一時間聯絡不上週總理等人,只好隱居在家鄉埋頭進行文字翻譯工作,直到近一年後,才和組織重新取得聯絡。
雖然潘文鬱脫黨,但是他並沒有出賣任何關於組織的情報,所以周總理很快允許潘文鬱重新進入特科工作。恰好,這時候另一個機會來到了潘文鬱的面前。
原來,當時張學良接下了東北的擔子,苦於身邊沒有人才,而潘文鬱因為剛剛翻譯了全本的《資本論》名聲大噪,加上在黎天才口中聽說了不少潘文鬱才能出眾的話,張學良便生出了招賢納士的心思,當然,他並不知道潘文鬱依舊是地下黨員。
和組織商議之後,潘文鬱認為,自己曾經脫黨的經歷正是一個很好的保護,現在九一八事變已經發生,張學良雖然表面上是老蔣的下屬,但心裡還是存在抗日的熱情,是一個可以爭取的物件,不如就趁此機會接近張學良。
慷慨赴死
確認了計劃之後,潘文鬱便收下了張學良的聘書,來到了東北軍中工作。潘文鬱從學生時代便是我黨的棟樑之才,經過無數的磨鍊,其才華當然比別人更加突出,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張學良的重用,張學良對於潘文鬱十分敬重,甚至稱潘文鬱是自己的老師。
因為張學良不斷接到老蔣的“剿共”任務,擔憂組織安危的潘文鬱便不斷將這些情報傳遞給組織,同時他也藉著傳道授業的機會潛移默化的同張學良提起一些我黨的方針舉措,希望能夠在關鍵時刻將張學良拉到我們的陣營。他送出的情報為組織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也為潘文鬱自己引來了殺身之禍。
但是,再次出現的叛徒讓潘文鬱的計劃夭折了。1934年,北平的地下組織遭到叛徒出賣,特務在北平的交通點內發現了大量潘文鬱和我黨往來的檔案,老蔣得知後震怒不已,很快,老蔣便命令張學良逮捕潘文鬱。
張學良對於自己的老師自然心有不忍,但是老蔣是他的頂頭上司,張學良不敢以下犯上,只好將潘文鬱拘捕,從成為地下黨開始,潘文鬱便知道會有這一天。所以他從容地懇請張學良不要傷害自己的妻兒,而他自己不願出賣組織,他告訴張學良,自己對於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也不是共產黨。
但是,老蔣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所以1935年3月3日,張學良在老蔣的命令下將潘文鬱處決,直到潘文鬱死去,他的功績依然無人知曉,就連他的妻子也不知道丈夫是為了組織而死,還是死於誤會。
直到1988年,國家才公開了潘文鬱的事蹟,這已經是潘文鬱犧牲的第53個年頭,而他的妻子廖素丹也早已離開人世,在他活著的時候,人們來不及感謝他,但是現在,人們應該記住他。